與此同時,在綠湖公司地下二層。
這里冷,地磚隙里生長著綠苔,還不時有蟑螂老鼠之類的飛速溜過。十個鐵籠子空了三個,剩下的每一個里面都關著一個玩家。
一隊的李璋坐在地面上,捂著自己失去半條的地方,面如死灰。六隊的姜晗靠著墻角,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二隊的于上人則在趴在地上抓老鼠,奈何他怕死了這些尾細長的骯臟生,每次手指捂上去的瞬間都會條件反一樣彈開,讓老鼠飛速溜走。
三隊的安安用地上的稻草扔他,“老弟,你抓老鼠干什麼?今晚想加餐嗎?能不能分給我一只?我要只小的就行!”
于上人他捉了半天,一個都沒捉到,不免有些氣急敗壞。安安還在這種時候火上澆油,他不免抬起頭,惡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
他的眼神像是蝎子一樣又辣又毒,蟄得安安一抖。
“哈、哈哈,我開玩笑的。您繼續,您繼續。”
于上人依舊死死盯著他。
安安往左蹭,靠近左邊鐵籠里穿著白襯,正在閉目養神的男人,試圖從他上汲取安全。
“霍尋靜,霍神!你看他,他好兇!居然想用眼神殺死我。我只是想和他一起改善下伙食而已,我有錯嘛?”
他們的隊伍昨晚死得只剩下兩個人,安安不幸被選中,為了三隊新的互嘉賓。他被帶到這里后一點東西都沒有吃過,不是他不,而是綠湖公司給他們提供的伙食太惡心。
每個鐵籠的前方都放著一個食槽,每天中午的十二點,都會有人向里面倒帶著腥腐氣味的流食。安安在里面看到過蛤蟆,也看到過,更多的是不知什麼的臟,混在一起在黃綠的里沉浮著。
安安心想,完蛋,死之前連一頓好的都吃不上了。
這才在看到于上人捉老鼠時主搭話。
老鼠也是啊!
霍尋靜緩緩睜開眼睛,給安安解釋:“于上人不是想吃老鼠。他們朝聞道有一種法,可以與萬通,他想通過老鼠把消息給其他玩家帶出去,所以才一直抓老鼠。”
安安下意識問,“能和萬通,那怎麼不選蒼蠅?蟑螂?苔蘚?”
“不是每一個朝聞道的人都能做到與萬通的程度,大多數朝聞道的員只能做到和通。一般來講,越聰明的,越好通。”
霍尋靜聽到安安肚子里發出一陣腸鳴,安靜片刻,從儲空間里取出幾盒餅干扔給安安。
“扔著給大家分一下。你如果還有多余的力,就幫于上人抓抓老鼠。”
安安喜笑開,“好嘞!謝大佬慷慨解囊!”
他把餅干拆七等份傳給大家,一邊咀嚼餅干,一邊眼疾手快地按住一只小老鼠的尾。
用撕下來的布條把吱吱的小老鼠捆好,還打了一個俏皮的蝴蝶結。瞄準——發!
然后咚地一聲,準砸中了于上人的后腦勺。
于上人一僵,額頭青筋跳,掏出自己隨攜帶的飛鏢就要給安安一個好看。卻又在接到霍尋靜不贊同的眼神后咬牙把飛鏢重新塞回去,低頭去撿捆著蝴蝶結的老鼠。
他忍!
霍尋靜轉頭說安安,“你不是小孩子,現在該做什麼事,心里沒數麼?”
他得語氣并不嚴厲,甚至稱得上是溫和,卻讓安安的角慢慢耷拉下來。
“苦中作樂嘛。”安安小聲嘀咕。
頓一頓,他又自言自語地說:“你不知道。我外面那個隊友特別不靠譜,肯定不會為了救我去冒著生命危險觀察怪的。我的運氣不好,前兩個都是差一點就能通關。這可能是我最后一個副本了。”
“起碼現在還能驗到活著的覺,我想在最后的時里開開心心的,不要愁眉苦臉的上路,那樣不好看。”
霍尋靜說,“不必太悲觀,還沒到這種程度。”
安安重新揚起笑臉,“你說得對,樂觀一點,也許會出現轉機呢!等我通關這次副本,賺到大量紫星幣回到紫星,我要去最好的飯店里包它個十來八桌,慶祝我的十八歲壽辰!”
“十八歲壽辰?”
“對啊,再過幾天我就十八歲了!雖然紫星沒有什麼年月日一說,但我自己數著日子呢。霍哥你到時候一定要來啊,我請你吃龍蝦。”安安又開始滿跑火車。
但霍尋靜卻從收納空間里掏出一個戚風切塊蛋糕,遞給他:“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安安一怔。
“哈,我胡說八道的。哪有這麼巧就是我生日了?霍哥你明明是個大佬,怎麼別人說什麼都信哈哈哈……你把蛋糕拿回去,我已經有餅干了,我吃餅干就行。”
霍尋靜輕輕一拋,用印花小熊包裝紙包好的切塊蛋糕準確無誤地投進了安安的懷里。他靠著鐵籠柵欄,又對安安說了一遍生日快樂。
安安捧著小蛋糕,覺嗓子有些發干。
上一次過生日還是在家里,媽媽做了蛋糕,他嫌膩味只嘗了幾口,就急著出門去網吧找同學打游戲。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長時間沒吃過蛋糕,又有多長時間沒想起媽媽了。
霍尋靜垂眸看著安安。他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拆開蛋糕包裝紙,用手指抓著一點一點地吃。
霍尋靜忽然問:“你真的只有十七歲?”
安安使勁兒點點頭。
“那你長得還著急。”
正默默哽咽垂淚的安安:……?
于上人忽然站起來,住籠子柵欄大聲說:“他們進來了!其他的紫星玩家都進來了!大概有八九個人,他們是進來救我們的!”
他甚至忘記了自己手中還拿著老鼠,把那只可憐的老鼠得吱吱直。
所有人都神經一,立刻站起來看向于上人,豎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