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宮宴平靜無波地結束了。
程玉和顧行舟並未說上話，不過今日已經單獨相了一個時辰，足夠了。
回到國公府，程玉照例先陪祖母回壽安堂，這才準備返回明珠院。
剛歇了一會兒，哥哥和嫂嫂一齊過來了。
江芷笑盈盈道：“你哥哥說有事找你，我來湊個熱鬧。”
程玉請他們坐下。
江芷隨手拿了個橘子遞給程和，他便自然地剝了起來。
程玉問：“哥哥有什麽事？”
“也沒什麽大事，隻是想叮囑你一句，以後千萬不要和秦王來往。”
提到顧行舟，他神慍怒，完全沒有了往日謙謙君子的模樣。
程玉和江芷對視一眼，都有些心虛。
今日清晨，們倆剛聯合起來瞞了見顧行舟的事。
江芷替開口：“無緣無故的，你說這個幹嘛？”
程和將一瓣橘子喂到江芷裏，這才講起了下午發生的事。
喂了三瓣，事也講完了。
“總之，秦王不是什麽好人，他總是惦記你，若是到他，一定要繞道走。”
江芷咽下水，迫不及待地開口：“秦王殿下這麽好！”
程和：“……哪裏好了？”
“他給你送獵誒，還甘願做第二名，就為了讓你這個大舅哥心裏舒坦，你居然一點都不！”
程和平靜地聽完，問：“比我還好嗎？”
江芷瞧見他眸中湧的危險，視線飄忽起來。
“呃……當然還是夫君比較好。”
“舉出來十個例子。”
江芷絞盡腦：“給我剝橘子、喂我吃橘子……”
“不用說了。”
程和看向妹妹：“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程玉遞給哭無淚的江芷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兄嫂很快便離開了。
程玉看著他們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
兄嫂之間的恩都快要溢出來了，看得又羨慕又失落。
也不知和顧行舟什麽時候能明正大地出雙對。
翌日，南溪圍場。
今日清晨便要舉行比武招親，男人們分了兩撥。
已經婚的公子們去打獵，未婚的公子們等著比武。
程玉看著沒去打獵的顧行舟，輕輕撅了下。
雖然知道他不得已而為之，但是還是有些不高興。
喜歡一個人時，便會想要獨自占有他。
鑼鼓聲響，程玉收回視線，專心去看擂臺。
這次比武招親不隻是看打架的功夫如何，還有箭和投壺。
箭便是第一項。
顧行舟百發百中，與七皇子並列第一。
他意外道：“你怎麽不藏實力了？”
七皇子還未開口，皇帝驚奇出聲：“老七什麽時候練了百步穿楊的好本事？
朕竟然不知道。”
七皇子寵若驚道：“回、回稟父皇，兒臣隻是……是僥幸，不如六哥厲害。”
他期盼地看向皇帝，卻沒等來第二句話，黯然地垂下頭去。
顧行舟拍拍他的肩，開始進行第二項——投壺。
這些對他來說太簡單了，輕鬆拔得頭籌，七皇子第二。
顧行舟琢磨一會兒，低聲問：“你是不是對那位公主一見鍾了？”
七皇子下意識搖頭：“我隻是忽然想通了，想幫幫六哥。”
說完之後他才覺得懊惱，為何不敢承認呢？
顧行舟道：“行，到時候你第一。”
頓了下，他又說道：“不過誰第一都無所謂了，父皇一定會搶的。”
七皇子渾一僵。
是啊，父皇已經看上了公主，他一個不寵的皇子，如何與之抗衡？
但他最後還是拚盡了全力，隻為讓公主記住他。
或者說，他心裏還抱著一僥幸，父皇不會輕易出爾反爾的。
這麽短的時間，如何找到一個合理的借口將公主納為妃嬪？
顧行舟對他的打法極為意外，但是還是配合他出破綻。
最後，七皇子險勝。
整個比武招親的過程，艾曼都沒有太過關注，隻在最後鑼響時投去冷淡一瞥。
和親一事板上釘釘，早就認命了，隻要不是嫁給老皇帝，都能接。
沒想到最後的結果算是意外之喜。
這位公子長得極為俊，瞧著靦腆極了，以後的日子應當不會太難過。
皇帝忽然掌大笑道：“老七可真是厲害，竟然連你六哥都比下去了！”
七皇子氣籲籲地行禮：“父皇謬讚。”
皇帝眼底閃過暗芒。
“朕果真沒有看錯你，讓你替朕上場比武招親，果然是個正確的決定。”
七皇子渾逆流，蒼白著臉看向上首的父皇。
麵對迫人的力，他攥了拳，囁嚅著開口：“沒有辜負父皇的信任，是兒臣之幸。”
艾曼謔的一下站起：“皇上為何出爾反爾？”
“朕何時出爾反爾了？”
皇帝揚聲道：“封西域公主為容妃，主芳華宮！”
他又看向七皇子，笑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朕便封你為安王，一應規格同秦王一致！”
比武招親一事落下帷幕。
縱然此事已經過去兩日，程玉依然心有餘悸。
在後怕，若是信國公府並不是位高權重的存在，或許的下場已經與西域公主一樣了。
這幾日，皇帝常常往的方向投去憾的一瞥，隻是被刻意忽略了。
知道皇帝不會輕易，所以有恃無恐。
但是西域公主就沒這麽好的運氣了。
抿了抿，最終還是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
雪影一邊為簪釵一邊笑道：“小姐怎麽不太高興的樣子，一會兒就要去見梁公子了，難道你不想見他了？”
想起即將與顧行舟見麵，程玉終於綻開兩分笑。
“走吧。”
約定的地方在桃花源酒樓。
雖然要見的人是顧行舟，但是為了避人耳目，梁衡自然也要個臉。
程玉到達雅間的時候，梁衡已經到了，正捧著醫書看得專心。
兩人寒暄一番，顧行舟還沒到。
程玉有些了，起一片雲片糕放口中。
剛咽下去，那想要嘔吐的再次毫無征兆地出現。
掩幹嘔，依然什麽都沒吐出來。
梁衡關心道：“程小姐子不適？”
“是，每日總是會幹嘔兩三次。”
程玉了眼角湧出的淚花：“多謝公子關心，應該沒什麽大礙。”
梁衡約猜測出什麽，低聲道：“郎中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若是程小姐信任我，不如讓我為您診次脈。”
程玉自然相信他，出一截皓腕。
梁衡極為規矩地將帕子搭在上麵，這才將手放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