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衡沉許久。
見他這麽久都不說話，程玉有些張地問：“難道是什麽不治之癥嗎？”
時不時地嘔吐而已，應該隻是腸胃不適吧？
梁衡收回了手，言又止。
“程小姐子康健，隻是……”
程玉始終提著心，著急道：“你快說呀！”
梁衡盡量平靜地開口：“你有孕了。”
轟隆一聲，雷聲在天邊炸開，也在程玉腦海中響起。
有孕。
有孕……
有孕！
瞠目結舌片刻，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會不會是你診錯了，我、我怎麽可能有孕呢？”
可是，怎麽不可能。
自從做了顧行舟的人，從未喝過避子湯，有孕也隻是遲早的事而已。
那時總是擔心自己失寵，所以一心想求個孩子鞏固地位。
回到國公府後，也完全忘記了，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那麽有孕也是理之中的事。
當初求也求不來的孩子，沒想到，竟會在這種時候到來……
程玉遲疑著了小腹的位置。
這裏，竟然孕育了一個和顧行舟的孩子？
梁衡道：“千真萬確，雖然我暫時治不了疑難雜癥，但是確診有孕還是十拿九穩的。”
頓了頓，他不忍道：“程小姐還是早做打算才是。”
程玉抿了抿。
也知道這個孩子來得不是時候。
現在一切都是未知，和顧行舟本沒辦法在短時間親，而的肚子卻會一天天地大起來。
到時候，本瞞不住。
輕聲問：“什麽時候會顯懷？”
梁衡思忖片刻才開口。
“三個月，不過程小姐量纖細，若是經常穿寬鬆的裳，足以瞞到五六個月的時候。”
程玉了下，張地問：“那現在幾個月了？”
“快兩個月了。”
四個月後，正好是年末。
或許……那時候顧行舟早已將事安排妥當了。
麵帶希冀地想，可以留下這個孩子。
梁衡冷靜道：“程小姐，月份越大，對您的損傷越大，還是應該盡早做決定才是。”
程玉沉默片刻，輕聲道：“我相信他。”
顧行舟一定會護好和孩子的。
“隻是，我想暫時瞞著王爺，還梁公子可以配合我。”
真的害怕顧行舟知道有孕後會一時衝。
前兩日，隻是賭氣地說明日嫁給他，他便說出刺殺皇帝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知道他不是說說而已，而是真的會做出來。
若是跟他說了此事，他可能直接就去領兵篡位了。
不能因為這件事就打所有的計劃，到時候連命都沒了，才是真的得不償失。
他會知曉他們有一個孩子，隻是比晚了一段時日。
梁衡點點頭：“好。”
他叮囑了一些孕期需要注意的事，程玉認真聆聽，記在心裏。
一刻鍾後，門外終於有了靜。
兩人默契收聲，聊起了窗外烏雲布的天空。
顧行舟匆匆走了進來，道歉道：“阿玉，本王來遲了。”
程玉抬眸朝他一笑，鼻尖一酸，眼眶裏忽然蓄滿了淚。
梁衡見狀，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顧行舟怔了怔，走到邊，低聲問：“怎麽哭了？”
程玉搖搖頭，笑道：“方才的雷聲太大了，我有些害怕。”
顧行舟鬆了口氣，攬著的腰將抱到上坐下。
程玉驚呼一聲，生怕他到肚子，連忙捂住。
顧行舟納悶地問：“月事來了？”
現在是八月中旬，明明還不到時候。
程玉訥訥道：“不是，方才吃了兩塊點心，肚子有些脹。”
顧行舟立刻說道：“本王幫你一。”
說著他的大掌便覆了上去，輕地打著圈。
程玉看著他難得溫的一麵，有些出神。
這是他和孩子的第一次親接，他能覺到嗎？
頓了頓，忽然想起梁衡的囑咐——孕期不宜肚子。
連忙將顧行舟的手拿開，小聲道：“已經好多了。”
顧行舟皺眉：“本王才了一會兒。”
程玉仰臉親他一下。
“真的好了，王爺妙手回春。”
顧行舟勾一笑，著的下，加深這個吻。
吻到，顧行舟的手便不自覺地往襟裏探，程玉連忙將他不安分的爪子丟到一邊。
“阿玉……”
他有些求不滿，聲音也帶著幾分沙啞與求。
“現在沒有人，讓本王解解饞，好不好？”
“不好，”程玉堅定道，“沒有親之前，除了親吻，什麽都不能做。”
說著站起，坐到他對麵。
“王爺用膳吧。”
左等右等等不來顧行舟，程玉便吩咐小二上菜了，已經過了許久，有些菜已經變涼了。
顧行舟沒有堅持，閉上眼睛平複片刻，認命地拿起筷子。
“你就是想折磨本王。”
程玉默默地想，何嚐不是飽折磨。
也拿起筷子，吃了一片筍片。
顧行舟看了眼桌上的菜，半晌沒下筷子。
“呢？”
程玉抿了抿，聞見味就想吐，所以桌上全都是素菜。
早就想好了借口，解釋道：“最近我跟著祖母茹素，王爺也應該陪我一起才是。”
顧行舟隻得答應。
程玉不想多提這個，問道：“方才王爺為何來遲了？”
說到這個，顧行舟臉上帶了點劫後餘生的慶幸。
“景明醒了，本王便臨時去了一趟百裏府。”
程玉驚喜道：“真的？”
今日已經是第四日了，原以為兇多吉了，沒想到百裏公子竟然醒了！
顧行舟頷首道：“真的，隻是醒的時間不長，隻有短短一炷香的工夫，現在又昏過去了。”
程玉笑盈盈道：“隻要醒了就好，以後清醒的時間會越來越長的。”
顧行舟也是這樣想的。
用過午膳，顧行舟又湊了過去，非要將抱到懷裏。
程玉不安地扭，靠近他實在太危險，而且他上太熱了。
“隻是抱一抱，”顧行舟埋在的頸窩裏，“不過你若是再，本王便不能保證別的了。”
程玉隻得老老實實地坐好。
他的手勒在肚子上，程玉謹慎地上移。
顧行舟順勢握住，啞聲問：“阿玉想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