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珠為難地嗯了一聲。
許薇知道難以啟齒：“好，你慢慢說，我在聽。”
從以前，陳明珠就很照顧許薇的，常常說話都是小心翼翼地，盡可能不讓難過和生氣。
“我不是個好媽媽，養你沒幾年，還讓你反過來養我了。”
“媽你這樣說我就要生氣了。”
許薇語氣很平淡。
記得上次白擎煜說過，母親最近有抑郁焦慮的傾向，所以下意識將母親這些話當做是緒病的癥狀。
“當年白先生把你從孤兒院送過來的時候，我丈夫才剛去世沒多久。如果不是你來到我家，愿意跟我相依為命，我可能早在那個時候就選擇雖我丈夫離開了。”
“如果不是你領養了我，我可能一直在孤兒院長大，年后隨便在路邊擺攤子過生活。”
“以后我要是走了，你跟阿煜一定要生個孩子，這樣一來，你在這個世界上多一個羈絆，生活也有盼頭一些。”
“媽一定會活到九十九歲。”
許薇說了這話，陳明珠一下就梗住了。
在準備將醞釀許久的話說出來之際，許薇忽地站起來，“魚上鉤了。”
只見利落地舉起釣魚竿，快速地收線，作行云流水。
釣了一條大魚。
許薇第一反應是驕傲地轉頭，尋找白擎煜的影。
男人正站在遠一棵樹下煙，目落在上，看見那條釣上來的大魚，淡笑著對比了個拇指。
揚起下，得意地笑著，表很是可。
陳明珠看許薇如此高興，不忍心打斷，于是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白擎煜，希他能夠提供幫助。
把魚放進桶里，許薇的手機就響了。
看了看來電顯示，是書的電話，于是對陳明珠說：“媽，我進去棚里聽個電話，你在這兒等我。”
“好。”
白擎煜完煙回來，陳明珠臉上寫著為難。
“我還是說不出口。”
他深吸一口氣，終于妥協：“行，那我來說。”
許薇接完電話出來，白擎煜正想借著機會主挑明，沒想到手里卻拿著陳明珠的藥，臉很沉。
“媽……”
陳明珠順著視線去，看見許薇手里拿著的藥，心一咯噔。
許薇下意識抬眸看向白擎煜，面無表地問。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兩年前媽得了腦瘤的時候，也吃過這個藥，是吧？”
他聽出語氣中的抖，結滾了滾，“嗯。”
“我看了藥上面寫的日期，應該是最近才開始吃的，對嗎？”
“是。”
“所以……”
許薇的話停頓了，目落在陳明珠上的時候，發現母親捂住泣不聲。
轉頭看白擎煜的時候，他垂著頭，手在口袋里。
語氣也是嚴肅認真。
“是腦瘤復發了，最近才檢查出來的。”
許薇的影晃了晃，深吸一口氣，站穩腳步。
“那手功率大麼？”
“不大。”
白擎煜知道自己必須說實話，與其給天花墜的承諾和善意的謊言，倒不如讓做最壞的打算。
覺自己臉龐好像有水珠劃過，但沒有理會，而是哽咽地接著問下去。
“所以今天……很有可能是我們母倆此生最后一次旅行了是嗎？”
白擎煜不再回答，邁開步伐走到面前，手將摟進懷里，抱住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