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素心抬眼水族箱那頭去,昭昭和瑞瑞無憂無慮,卻憂心忡忡。
周懷準已經把手到這里來,想必是不肯放過周凜安和昭昭了,帶著目的接近,試圖利用拉攏昭昭。
不知道周懷準最終目的到底是什麼,但是既然被他盯上,一定就沒有那麼容易放過。
周家的每一個人,喬素心都不是那麼信任,也包括周凜安。
所以周懷準的話,即便沒有全信,但也不是全都不信。
畢竟當年時俊寧出事之后,周家的人都全而退了,只有他一個人慘死。
喬素心看得出來昭昭很喜歡周凜安,雖然之前兩個人鬧了很大矛盾,但時間久了,也已經在漸漸平復了。
有時候喬素心會自己問自己,到底是兒的幸福重要,還是為丈夫討回公道更重要:昭昭和周凜安吵架,昭昭難過,也會難過;但是午夜夢回的時候回想起時俊寧自殺時那雙含著的眼睛,又愧對良心。
就在這樣反復的矛盾中掙扎再掙扎,所以近日來,看起來如此疲憊。
沉默許久,刪掉了那條信息。
清明節的時候,周凜安陪同昭昭和喬素心,去給時俊寧掃墓。
三個大人一個小孩站在墓碑前,看著那張中年男人笑盈盈的面容,虔誠緬懷。
昭昭說,爸爸在的時候,喜歡喝兒紅。
周凜安特意讓人買來上好的兒紅,倒了一杯放在岳父墓前,希他在地下也能得到,活著的人是如此思念他。
也不知道瑞瑞是哪里學來的,在周凜安倒完酒之后,咚的一聲跪下去,給時俊寧磕了三個響頭。
仨大人齊齊愣住,隨后喬素心笑起來,去撈他起,“你這跟誰學的,還磕上了。”
瑞瑞眨著大眼睛:“電視上啊,我看他們都要給死去的人下跪磕頭呢。”
喬素心哭笑不得。
不過也好,讓他給自己親外公磕頭,也是應該的。
這個墓園很大,從時俊寧墓地下來,要下好長的梯子。
瑞瑞跟周凜安親熱,張開倆小手要人抱,周凜安就去抱他了。
喬素心說:“就這麼慣著吧,以后都不會走路了。”
瑞瑞趴在周凜安肩膀上:“我要是不讓周凜安抱,他會兇我的。”
說完又去周凜安兩個耳朵:“是不是,是不是呀?”
周凜安看他一眼:“我是沒事兒找事兒。”
瑞瑞嘻嘻嘻的,又趴他肩上去了。
天上下起濛濛細雨,這一年的初夏,在雨霧中就這麼悄然而至了。
五月底,昭昭隨諾福和銳研發部一同前往北城參加行業先鋒大會,以及行業表彰大會,這次去得比較久,整整十天。
臨行前,周凜安同一起收拾行李。
想起之前,有時候出差幾天不回來,周凜安都會空去看。
昭昭問,“你最近會不會很忙?”
男人一聽就懂:“想我去找你?”
昭昭當然不會承認:“沒有,我就隨便問問。”
周凜安心道你就裝吧,臉上淡淡的,“哦,是有點忙的,要先去澳洲理一點公司業務,回來之后還得去一趟深城談合作。”
昭昭垂著眼疊服,疊好之后不怎麼爽地往箱子里一扔,“你不用告訴我。”
周凜安看自己跟自己發脾氣,憋笑憋了好半天才去將拉到懷里:“雖然事很多,點時間去看你還是可以的。”
昭昭抿著好一陣,一下笑起來。
這次去北城的員工比較多,趙總帶了整個研發團隊,除了那幾個厲害的專家,還帶上了昭昭和組長許夢,以及沈凝。
恒盛集團財大氣,都不用員工拼房間,一人一間單獨住。
所有人打車到公司樓下,搭乘大集去機場,昭昭在路上的時候心想,這麼財大氣是不是某人有私心,到時候去找的時候好跟住一間!
這麼想著,昭昭轉頭去看旁邊的周凜安。
此時周凜安正在看手機消息,覺察到的眼神,轉過頭來:“什麼事?”
昭昭笑著搖頭:“沒事。”
周凜安:“古里古怪。”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昭昭是董事長夫人,周凜安也不裝了,到了之后親力親為幫昭昭把行李拿去放好。
已經坐上車的人,和那些還沒來得及上車的人,以及路過的公司同事,全都朝這兒看——昭昭臉皮薄,難招架,跟周凜安說了拜拜趕上車去坐好了。
趙總在車外和周凜安聊幾句。
昭昭隔著玻璃,也不知道那兩人在那說什麼,趙總不時朝這邊瞅一眼,樂呵呵的,像是撿了錢。
很快人就到齊了,要出發去機場了。
趙總最后一個上來,哪知道,周凜安跟他一起上來的。
眾目睽睽之下走到昭昭跟前,腦袋:“到了打電話。”
昭昭人傻了:“……好。”
周凜安也沒說其他,又在腦袋上撓了撓,轉走了。
整個車廂里笑著鬧著,估計是第一次看大老板秀恩,全都在興。
昭昭覺得周凜安就是故意的。
坐在側邊的沈凝笑嘻嘻地蹭胳膊:“哎唷好不了啊,剛董事長看你那眼神,好舍不得哦。”
昭昭抬手捂住的:“你適可而止!”
沈凝拉開的手:“有什麼關系嘛哈哈哈!你應該高興啊,董事長當著那麼多人關心你,很顯然就是在宣誓主權:這我老婆!大家給我罩著點!”
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