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雨後初霽 一場暴雨之……
時間還早, 陳橙也沒特別急的事，打算去公司找宋霽禮。
想要當面和他道謝，他送的排面, 很喜歡。
陳橙開著宋霽禮送的冰梅的保時捷, 從小區停車場直接到公司停車場。
停在宋霽禮的賓利旁, 車位是他特地預留, 雖然很久才來一次，但他還是特地留個車位。
停好車, 陳橙給錢洲打電話, 讓他和前臺說一聲, 給放行。
電話接聽，錢洲在指揮工作。
“放休息室門口，輕放輕拿，別著。”
“小的放櫃子上, 不要疊放, 平鋪。”
“輕點輕點, 還要再輕點。”
陳橙也不著急, 耐心地等著。
“二嬸？”錢洲笑問, “有什麽吩咐？”
陳橙：“你幫我和前臺打個招呼, 我晚點過去, 先別和宋霽禮說。”
說了就沒驚喜了。
“沒問題！”錢洲心不錯，差點就要哼起小曲了。
掛斷電話，錢洲拿過醒好的葡萄酒, 和辦公室的幾人說：“來了來了, 一起喝一杯，算是提前給二嬸慶祝了。”
并排坐的方修齊和桑易臉不是很好，單人沙發上的聶津還在理工作。
宋霽禮站在落地窗前, 欣賞不遠總部大樓的LED大屏幕。
“你倆怎麽回事？大好日子開心一些。”錢洲倒好酒，“不就是臨時撤廣告，換上給二嬸的祝福語嗎？二叔可是付了你們三倍價格。學學人家津哥。”
桑易哼唧道：“他和你們是一派的，新展辦好了，他老婆也是益者。”
聶津擡頭，方地笑了笑。
“我沒什麽意見，你們以後討老婆歡心，別再找我悄做見不得的事就行。”方修齊郁悶，“我家老爺子也不知道哪聽的八卦，聽岔了，問我怎麽連換三個朋友，追著我訓了一天。更離譜的是……我倒是了圈最不著調的花花公子，一點好都沒撈到。”
“嗯？二叔呢？”桑易不解。
他們幾個也玩，但家裏從沒斥責過，畢竟有個比他們還混球的宋霽禮在。
方修齊冷笑：“算了吧，自從結婚後，二叔改邪歸正，不再全國各地玩，也不出各類娛樂場所，甚至修養起來。我媽已經在給我相親對象了。”
幾人陷短暫的沉默。
這可不是好事，宋霽禮都長輩眼裏顧家的好男人，等待他們肯定是催婚。
聶津會不到三位單漢的痛苦，說：“我已經全部聯系好了，大屏宣傳會到畫展結束。”
宋霽禮回：“謝了。”
“不客氣，幫你，我也能回家邀功。”聶津笑笑。
“話說。”宋霽禮問，“圈子裏對我和橙子的印象有沒有好轉一些？”
桑易和方修齊對視一眼，互相暗示對方先說。
“不錯，但……有點過了。”桑易斟酌用詞。
桑易人脈廣，平日裏最閑的也是他，常流連各種宴會，也加了不群，甚至有的大群幾十人，大家不算特別，但并不妨礙聊八卦。
自從節目播出後，話題全是宋霽禮。
“過了？說說。”宋霽禮挑眉，懶散地靠著沙發靠背。
桑易說不出口，打開群聊天記錄，遞給宋霽禮。
群名寫著：游派對搭子。
三十多人，聊天頻率高。
可見得，群裏全是游手好閑的公子哥。
宋霽禮打開列表，大致掃一眼，江都大半個商圈的公子哥和名媛都在裏面。
【雨止真的是陳橙？】
【不可能吧，我表妹和沈家小姐是好友，說他們家教嚴格，雖然允許孩子讀藝專業，但絕對不允許他們從事藝類相關的職業，績不好走藝路線混學歷，績好的都去學商了。】
【我看網友猜得真的。】
【二叔不是江都出了名的會玩的公子哥，結婚後真金盆洗手不幹了？看他對沈四小姐不像演的。】
【大學畢業後二叔就收斂了，名聲一時間扭轉不過來，但人家又是伍又是把家裏茶葉生意做大做強，不像假的。】
【可惜了，我們生晚了，和二叔不是一輩的，想找人打聽都不行。】
【桑不是和二叔走得近，不出來說句話？】
【好了，實錘了，雨止一定是陳橙。】
【哪來的消息？】
【我爹剛接到電話，二叔要包整個CBD的大屏，開三倍價，只為給雨止慶祝新展順利。】
【真的假的？太高調了。】
【好像一直很高調吧，那次的拍賣會點天燈忘了？只是我們沒當真。】
【巧了，我爸助理剛來電話，就說包大屏的事。】
【幾點啊，有點期待了。】
晚上19：03分，群裏再次熱鬧起來。
【圖片】【圖片】【圖片】
【絕了，真的絕了，整個江都都能看到，今夜滾給雨止慶祝。】
【我的天，看完被驚豔到了，二叔玩真的啊，陷漩渦了？】
【誰能想到二叔這樣名聲差勁的混球是頂級腦。】
【從沒接過沈四小姐，到底是何方神聖啊，二叔完全沉淪。】
【我也好奇，奈何沈四小姐的友圈太窄，沒有渠道認識本人。】
【我真的想不通，沈四小姐有什麽地方值得喜歡的，印象中唯唯諾諾的。】
【普通一姑娘，我是看不出優點的。】
【是啊，怯生生的，到底是什麽讓二叔陷了的漩渦啊？】
宋霽禮看完前面討論他的容，無于衷，看到他們的話題變陳橙，不樂意了。
不管好壞，他就是不想陳橙被拉出來討論，也不喜歡某些傲慢爺小姐的語氣。
宋霽禮用桑易的號把他拉群。
彈出新消息。
「“桑Y”邀請“SJL”加了群聊」
突然新來一個人，幾個常聊天冒出來。
【誰？嗯……是我想的那樣？】
【這是怎麽了？】
【二叔……來了？】
【天，蓬蓽生輝了！】
宋霽禮用自己的賬號發送一段話：【陷什麽漩渦，我媳婦這麽甜一梨渦，瞎？】
衆人心虛不敢回話，明正大議論傳到了正主耳裏。
宋霽禮不爽地回複：【陳橙哪哪都好，不到你們評價。】
桑易觀察宋霽禮的表，到不妙，一把奪回自己的手機，看到群聊容，角了。
“二叔……群聊喊話這種稚的事，早百年我們都不幹了，你何必啊。”
八卦群多的是，嚼舌的也多，也就只敢過個癮，不需要放心上。
“見不得我老婆被人說，一個不好的字都不了。”宋霽禮說表明態度，利落退群。
幾人換眼神，心想他們還是不要和腦講道理了。
老婆就是他的理，其他一概說不通。
時間不早了，宋霽禮不想和幾個男人幹耗在這兒，打算回家接老婆的誇獎。
他拿過外套，語氣不自覺傲了些：“別耽誤我回家，管得嚴。”
早知道他是自己加戲的好友：“……”
下一秒。
陳橙推門而，看到屋的人，驚了下：“都在啊？”
幾人連忙起問好。
陳橙不大習慣被人二嬸二嬸，在家輩分大，也只有幾個侄子侄會小姑。在江都，因為宋霽禮的原因，去哪都是比別人長一輩。
沒記錯的話，幾人中最小的桑易也比大三歲。
“客氣了，時間不早了，你們……”陳橙覺著時間正好，不如一起去古宅吃頓飯。
“約了客戶，先走了。”方修齊被宋家兩兄弟坑之後，機靈多了，絕對不逗留，找到機會立馬跑。
桑易跟著站起：“我已經有約了，下次下次！”
聶津比他們自然多了：“今晚和小雨去表姐家，下次慶功宴一定到場。”
作為首席助理的錢洲打算悄悄地回自己的辦公室，將空間讓出來。
宋霽禮滿意他們的眼力見，問道：“怎麽親自過來，迫不及待誇我了？”
才走到門口的好友們覺渾不自在，這樣的宋霽禮第一次見！
陳橙走向宋霽禮，臉上掛著甜津津的笑，梨渦漩起，十分可。
“太高調了，不過很謝你。”主投宋霽禮的懷中。
宋霽禮手掐著的要，往上托舉，想抱著轉兩個圈。
“等一下。”陳橙笑容忽然消失。
宋霽禮松手，回神掃一眼：“怎麽了？”
陳橙以為自己看花眼了，怎麽會看到一個雨天畫館的獨特包裝，難道宋霽禮又買畫了？
但最近的畫還沒有賣啊。
但……這個尺寸，很難不多想。
陳橙直接用鑰匙掛件上一個尖頭，劃破紙包裝，撕開。
畫的真容浮現眼前。
的作太快，宋霽禮來不及阻撓，就被看到了。
畫比陳橙還高出50cm，悉的彩和運筆，還有場景，認出是新展的《一隅》。
回想和喬俏雨的電話，買畫的人迫不及待以三倍價格購。
陳橙想到要納的稅，額角發疼。
“宋！霽！禮！”咬牙切齒，“你發瘋了嗎？為什麽要以高昂的價格收了這幅畫！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不要再買我的畫！”
兔子真咬人了，不是開玩笑。
認錯之前，他一句：“這裏明明畫的就是我常坐的角落，我買下來不正常嗎？”
“另一幅畫要是賣，你是不是也要買？”陳橙怒問。
宋霽禮用沉默給了肯定的回答。
陳橙幾次深呼吸才忍下脾氣：“我沒有公開售賣《歸屬》，你難道還猜不到我的用意嗎？”
宋霽禮：“猜到了，但《一隅》必須是我的。”
“我就是因為要把《歸屬》贈予你，但不能沒有主打，才畫了《一隅》。”陳橙覺自己要氣到腦缺氧，“不說了，今晚都不要和我說話，我走了。”
宋霽禮跟著追出去，顧不來外面書的員工悄咪咪地看熱鬧，好聲好氣地哄著：“橙子，寶貝，你別氣。”
“你就不可以和我商量嗎？畫才從工作室運走，還沒在畫館待夠24小時，你就買回家。”陳橙真覺得他瘋了。
宋霽禮知道自己說什麽都哄不好，解釋也不會聽，只能賴著，說盡好話。
整整三天，陳橙和宋霽禮同睡一張床，就算他湊過來親親抱抱，照常下，但歡愉過後，依舊是不搭不理。
畫展發布會當天有直播，陳橙要出席面。
宋霽禮早在得知展出日期後，特地空出一天，親臨現場。
等到造型師和化妝師給陳橙做完妝造，宋霽禮將休息室門反鎖。
他拉著凳子坐到陳橙邊：“橙子，我們聊聊。”
陳橙戴好珍珠耳環，滿不在意：“忙，沒空。”
還能分心看平板的直播。
直播間有五萬人在等待開場，屏幕刷得飛快。
“你這人不道德。”宋霽禮抓住陳橙手腕，腳踩著凳腳，將轉到面前。
陳橙眼神閃躲：“不道德的是你吧。”
“你這三天占我便宜，吃完不認人。”宋霽禮追著目。
陳橙後仰一些，為了不被他看出異常，著頭皮回他的葷話，臉微微泛紅：“你也樂在其中啊。”
“我還以為我倆和好了。”宋霽禮是真的以為陳橙不計較了，昨晚是抱著他睡的。
陳橙：“我給過你機會，你還是背著我買畫，這事不會輕易算了。”
不喜于的宋霽禮出為難的神，是真的拿陳橙沒法子。
他微微垂首，像一只失落的大狗狗，仿佛頭上有耳朵，還是飛機耳的形狀。
直播已經開始了，喬俏雨開完場，陳橙需要做一個短發言。
陳橙將手拽回來，活手腕，裝了幾天憤怒，不忍心再和他僵持，說：“發布會結束，買畫的事，我考慮翻篇。”
說完拔離開，但還是快不過宋霽禮。
他像一陣獵風，將抵在門後，著討了一記綿長的吻。
“說好的，真不生氣了。”
陳橙舐瓣：“剛上的釉……”
宋霽禮耍無賴，又親了一次。
直到喬俏雨念的名字，他才肯松手。
陳橙拉開門，快步走向畫館的中央展廳。
出現在舞臺邊緣，機位便對準過來。
毫不怯場，陳橙住心底的慌意，端莊地微微一笑。
江都已到初夏，臨近中午天氣悶熱，室開了暖氣，陳橙穿著天藍的長，不是正經嚴肅的晚禮，穿搭更松弛，長卷發披散，渾散發著文靜的藝氣息。
現場有兩百人，第一次見到雨止的真容，激不已，掏出手機拍照、錄像。
一出現，直播間人數漲了一倍。
大家紛紛嘆的貌和氣質。
陳橙接過話筒，站到發言臺前：“大家好，我雨止。”
底下一片歡呼，掌聲不斷。
“謝大家的捧場，沒想到線上線下會有這麽多人關注我的畫展。”剛開始，聲音還有點抖，後面變得堅定。
陳橙將練了百次的腹稿緩緩說出：“今天還想和大家介紹畫展的特別系列《霽》。”
今天所有展出的畫已經在宣布的當天公開了，估計賣得也差不多了，一說有新系列，所有人升起期待。
“首先說明，這個系列不外售。”陳橙補充一句，“這句話是對我先生說的。”
臺下笑聲一片。
“因為新展發布之後，我先生大手筆購了一幅畫，我對此非常生氣，有過先例，在我初展時他拜托兄弟給我捧場，買了一副畫，還引起了輿論風波，大概是因為展前的一晚我怕沒有水花，一直和他念叨，所以他才找人給我捧場。但這次，我倆起了爭執，上臺前一秒，勉強算和解。”
“我是故意和他生悶氣的，演了三天，有點累。”
“擔心畫展之前會忍不住告訴他一些。”
陳橙看到在最後排落座的宋霽禮，找到了主心骨，表現更從容了。
“接下來這個系列，他不需要再心思，注冊的版權人，寫的就是他的名字。”
又惹來了觀衆的笑聲。
陳橙跟著笑了笑，往後推兩步，拉開幕布，一幅長三米的畫闖眼簾。
大面積的藍和白搶占視線，第一次看到清明亮的天空，好似只有藍，仔細看去，作畫人心思細膩，用不同飽和度的藍，將天空裝到畫裏。
寬闊的坪地上有個人，穿著帥氣飛行服，戴著墨鏡，懶散地靠著戰機。
這是畫裏第一次出現人。
臺下的人舉起相機，對準畫連摁快門，閃燈有些晃眼。
大屏幕上寫著畫的名字——《霽》
這一刻大家才明白，畫展之所以霽的原因。
陳橙一直看著宋霽禮，看到他笑了，和畫中的笑容一樣燦爛。
意湧現，著心髒跳，緩聲說：
“這是我的私心，我想送給我先生最獨一無二的畫展。”
“如果沒有他，我可能連走出狹窄房間的勇氣都沒有，會徹底放棄畫畫。”
“如果沒有他，我也沒有勇氣討回屬于我的榮耀。”
“如果沒有他，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想再開口說話。”
“因為他，我有了去看醫生的勇氣，有了治療的想法。”
“他用很長的時間教會我堅定和，今天在這，我也想把我的堅定和拿出來，給他看。”
後面的話沒直接說出口，但比了手語，他一定看得到，也只有他能解開的語。
「我也你，很堅定的著。」
這是給他的回應。
陳橙也可以很堅定的著宋霽禮。
宋霽禮起，無法自控地闊步走向。
注意到男主角就在現場，很主地讓出了一條路。
陳橙走下臺，迎接他。
還有一個臺階，跳到他的懷裏，伏挨，笑著和他相擁。
宋霽禮一定知道的心意。
能明白和他的相遇，就像一場暴雨之後的晴霽。
天大亮，他們相。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