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位滿了,車里,也沒有傘。”
皺起眉,眼神疑:“那不是更應該發消息給我,讓我送小臻過去麼。”
“……”
鄒律師的大腦飛快運轉,搜尋著那些相似節里,遇到這種對話時,該如何應答。
可翻來翻去,他發覺大部分人只要這樣站在門口,就能獲得另一半的心和憐惜,本不需要,也不可能進行到辯論環節。
幸好,涌上嚨的意,打破了這份沉默。
“咳咳……”
沒好的病,再淋上這場春雨,縱使天氣不算冷,也是雪上加了霜。
男人偏頭咳得劇烈,一張臉蒼白如紙,泛著不太正常的嫣紅。
咳嗽完,再看過來時,黑漆漆的黑珠子仿佛也泡在水里過,漉漉的。
姜海心里咯噔了下,本能地后退了兩步,眼底過一慌。
這一,倒是把剛才的話題給帶過去了。
垂下眼,抿了抿,道:“你等一下。”
說完,轉往房間里走去。
鄒言站在原地,漠然地目不自覺落在那條防盜鏈上。
他知道,自己只需要稍微用力就能輕松掙斷。
垂在側的手,蜷起又松開。
終于,腳步聲回來了。
他的后背,已經浮起了一層薄汗。
努力讓眼中的神變得和些,鄒言充滿期待地著出現在拐角的影,卻看到對方一手拎著書包,一手牽著他的兒子。
兩人快步來到他面前后,人蹲下,聲叮囑道:“在學校里要多和小朋友們一起玩耍,不要總是一個人待在角落看書。”
“我的電話記住了對嗎?如果有人欺負你,立刻讓老師給我打電話,不要有任何猶豫。”
“吃完零食要記得刷牙哦,那里面有什麼特別喜歡的,或者在兒園有聽別的小朋友提起過,你也想嘗嘗的,下次見面時告訴我,我再給你買……”
說一句,小腦袋就點一下。
這副乖得不行的樣子,落在鄒言眼中,逐漸凝聚薄冰。
最后,人在白白的小臉蛋親了兩下。
狹長的眸子猛然瞇起,握地五指發出咯嘣一聲輕響。
“這包有點重,你幫他拎……”姜海一抬頭,及那雙鷙的眼,本能地擋在兒子面前,滿臉警惕,“你想干什麼!”
男人一怔,黑的睫抖了抖,有些慌張地垂落下去。
“我沒想做什麼,只是想問你,能不能讓我進去,換服……”
“我這邊沒有你的服。”
“那,借一下吹風機……”
“這天沒那麼冷,你要是真覺得不舒服,可以立刻馬上開車回去!”
一口氣說完,姜海的口不斷起伏。
息間,又看到了對方充滿迷茫的眼神。
像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仿佛說這些話,做這些事,是多麼的十惡不赦。
一怒意夾雜著怨氣涌上心頭。
但終究不想在孩子面前多說什麼,大步走進旁邊的衛生間,從柜子里拿出一條剛剛洗干凈的巾,連著書包一起,用力塞到對方手上。
“好了,現在可以走了吧?另外,希下一次見面的時候,你的決定能有所改變,我們可以就小臻的養問題,再重新談一談,你的時間很寶貴……我也是。”
強忍著,盡量以平淡冷靜的口吻說完,打開保險鏈讓鄒林臻出去,揮手道了拜拜后,又重新扣好。
房門即將關上的那一刻,一只手突然撐住門板。
“姜海,我現在就想跟你談談。”
“關于小臻的?”
“不,是關于我們……”
“那就沒什麼好談的。”飛快地打斷,同時指向后方墻角,厲聲提醒道,“這里監控完善,你最好不要來!”
著對方如臨大敵的表,鄒言只覺得眼中有點刺痛,擋門的手不由地松了下,那子力道立刻頂了過來——
咚!
房門重重地合上了。
他靜靜地站了會兒,拎起沉甸甸的小書包,往電梯方向走去。
小林臻默默跟上。
一大一小兩道影,沉寂著一起下了樓。
前臺正趴在柜臺后面繼續打瞌睡,聽到叮地一聲,下意識投去一瞥。
誰知道,卻是以為正在干柴烈火中的男人。
比起來的時候,此刻的他似乎更加狼狽了。
一說不上來的頹然,環繞著周。
再仔細一看,后面還跟了個小的。
莫非……
前臺的腦子里,再度上演起了一部倫理大戲。
父子倆沒管別人的眼神,一前一后走出酒店大堂。
鄒林臻吃力地撐開媽媽臨走前遞來的傘,剛要到邊人手上,一抬眼,高大的背影已經與雨幕相融。
他只得將大傘扛到自個兒肩頭,吭哧吭哧地追其后。
坐進車里后,小男孩第一眼就看見了正安安靜靜躺在傘盒里的折疊雨傘。
他抿了抿小,沒吭聲,只連了好幾張面紙,開始拭小書包外面的水漬,并仔細檢查有沒有弄里面的東西。
確定完好無損后,才松了口氣,兩條小不自覺地晃起來。
后視鏡里,出現了一道漠然的視線。
著自家兒子的坐沒坐相和那副忙碌的樣子,鄒言冷淡道:“你下半年就要上小學了,雖然是你的母親,也不應該總那樣黏著。”
“哦,知道了,爸爸。”
“……”
他一腳油門,汽車沖破了雨簾。
鄒林臻早就習慣了,他抱懷里的小書包,依舊坐得穩穩當當。
骨節分明的大手握方向盤,鄒言似不經意地問道:“昨晚,你們在一起做了什麼?”
每次提到這個,小男孩就會變得非常話多。
他侃侃而談道:“媽媽接到我之后,先是抱了我,問我冷不冷,上香香的,我告訴,一點也不冷,卻還是表現得很心疼。”
“然后我們去陳姐姐家吃晚飯,媽媽給我剝了香蕉,幫我把烤羊排切小塊,還給我,說我吃得像只小花貓……”
叭叭!
刺耳的喇叭聲傳來,鄒林臻轉頭看了下后方,提醒道:“爸爸,綠燈了,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