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皺了下眉,正要敷衍幾句,外面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幾乎沒過面的管家領著幾名傭走了進來,恭敬道:“二太太,您可以回京市了。”
F國,半夜。
一陣古怪地窸窸窣窣聲,吵醒了姜海。
今晚沒有月亮,四周非常寂靜。
又凝神靜聽了會兒,確定不是自己的錯覺。
下床隨意地披了件外套,開門下了樓。
喀嚓,喀嚓。
聲音越來越響,就在門外面。
貓著子來到窗臺下,探出小半張臉往外看。
一道黑乎乎地影子,正在徒手翻院墻,并且已經快翻過來了。
天很暗,只能勉強看得出對方穿著一件皺皺的皮夾克,頭發得跟窩差不多,右手還拎了只酒瓶子。
一個接近一米九的異國流浪漢,意圖闖進的房子。
這一認知送大腦,驚得姜海后背迅速浮起了一層冷汗。
立刻輕手輕腳地回到房間里,出手機報了警。
這時,樓下的靜更大了些,乒鈴乓啷地,像是在砸窗戶和門。
一樁樁類似的案例從腦子里劃過,每一樁都和坐以待斃有關。
姜海猶豫了會兒,決定在救援到來之前,做好自救的準備。
先去了兒子房間,醒對方,三言兩語說明況后,讓他躲到床底下。
然后來到廚房,挑了兩把刀,把水果刀遞給兒子,自己則握著菜刀,也鉆了進去。
母子倆并排趴在一起,聽著撞擊聲越演越烈。
“媽媽。”鄒林臻忽然開口輕喚道。
以為兒子害怕,忙分出一只手了小腦袋,低聲安:“沒事的,最近的警局離這里只有十分鐘路程,就算反應慢一點,十幾分鐘總該能到,我們只要藏好了就行。”
小男孩卻搖了搖頭,認真道:“媽媽,打電話給爸爸。”
的手一頓,眼中浮起復雜地緒。
姜海知道,兒子畢竟跟鄒言一起生活了近六年,一遇到危險就想爸爸,是很有可原的一件事。
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他的世界還沒那麼復雜,不明白什麼做養權轉移,什麼做協議。
也不會懂得,從簽字的那刻起,往后余生,就只有他們母子倆。
沒去解釋什麼,只平靜地說出一個最實際的問題:“這里是F國,就算打給他,也趕不過來的,”
“可……”
呯!門被踹開了。
“噓。”趕捂住兒子的小。
咚,咚,咚……
沉重地腳步聲,宛如催命地鼓點,一下一下敲擊著心臟。
男人含糊不清的骯臟言語傳來,空氣里也仿佛彌漫起了一難聞的酒臭味。
小木屋不大,樓下轉了一圈沒有發現,對方自然而然地開始往上走。
當咯吱咯吱地聲音響起,姜海把兒子往后推了推,握了手中的菜刀。
那一年,原本想的是父親的心窩,可惜因為太過膽怯,歪了準頭,才會導致母親的悲劇。
幸好時隔多年,早就不是當初的姜海了。
如果對方膽敢傷害小臻,這次,一定會砍得很準。
約約地,似乎已經看見那醉漢的影子了。
突然,樓梯的響聲戛然而止。
又等了會兒,依然沒有聲音,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母子倆對視一眼,兩雙相似的圓眸里,滿是疑。
“你別出來。”姜海以氣音叮囑了兒子,自己慢慢地爬出床底。
沒敢有一一毫地松懈,然而一路走下去,什麼都沒有。
外面,閃爍的燈漸漸靠近,照出門上偌大的。
一陣夜風吹來,后脊背泛起涼意。
這才察覺到,全已經。
哐當一聲,菜刀從手心落,砸在了地板上。
第二天,課間休息的時候,姜海將這件事告訴了陳穎芝。
“天哪,我還是給你請幾個保鏢吧!啊不行,外面那些人不知知底的,也不安全,你等回頭我跟我哥說一聲,讓他調幾個人——”
“穎芝,人家來了,要住哪?”
“呃,那再給你換個大房子?”
無奈地笑了笑,安對方:“不用張,這只是特殊事件,何況已經解決了,早上九點多的時候,警方給我打電話,說發現那個人的尸了,就在附近河里,初步判斷,是淹死的。”
“那真是太好了。”陳穎芝打了個哈欠,“要不然啊,這個保鏢,我是真的要給你配上……”
一句為什麼到邊,隨即頓住。
姜海托起腮,目恍惚地著遠方,忽然想明白一件事。
假如這個醉漢沒淹死,而是被當場抓獲,按照F國的律法和當地保護政策,一旦辯護得當,很有可能只是拘留幾天。
等幾天后,對方出來了,恐怕,自己就要開始提心吊膽了。
畢竟,不是每天晚上都會恰好醒來的。
“海?姜海?”
“呃?”
“怎麼忽然不說話了,想什麼呢?”
“我在想……自從有了來F國進修的想法,好像,就一直幸運的。”
“這不是好事麼,說明啊,你要開始新的人生了。”
掛斷電話,沒,仍依靠著臺,遙前方。
微風吹起頰邊的發,仿佛有一只溫涼的手,在輕輕。
一次又一次地好運,真的存在嗎?
恒航,半夜一點。
“失火啦!倉庫失火啦——”
三號倉管的負責人抖著撥通了一個電話:“經理,完了,鄒總代看管的那批新貨,全部燒沒啦!”
嗡——
床頭柜上的手機發出持續不斷地震聲,一只修長有力的手了出去,開接聽鍵。
對面的人,痛哭流涕,懺悔不已,懇求著他的原諒。
“鄒總,我真的沒想到啊,居然……居然在這種節骨眼上,會出這麼大的事,都是我的錯!我就應該親自在那邊看守著,我……”
“知道了。”
冰冷冷地三個字,指尖一點,通話結束。
好不容易才有了點睡意,被這麼一吵,又睡不著了。
距離天亮還有最四個小時,鄒言坐起,掀被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