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循聲去，只見來自隔壁一家賣炒面炒飯的夫妻檔。
妻子握著手機，淚流滿面，搖搖墜。
一旁的丈夫立刻丟下鏟子，過來扶住，剛想問發生了什麼事，卻見懷里的妻子突然雙眼一翻，搐了下，癱在地。
“老婆！”
冉唰地站起，二話不說，飛奔了過去。
“喂，你……”
對面沒了蹤影，茍送蝦的手還舉在半空中。
無奈地嘆口氣，丟進自己里，掉手套，了指尖，抬腳跟上。
等他趕到時，現場已經里三圈外三圈，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不好意思，請讓一讓……”
到最前面，冉正跪在地上，對昏迷的病人進行急救。
周圍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什麼聲音都有。
有人稱贊，有人質疑，還有人說別不懂裝懂，反而把人給害了。
人充耳不聞，始終專心致志地做著相同的作，一組又一組。
終于，昏迷的人睜開了雙眼，先是茫茫然地環顧四周，目掠過丈夫焦急的面孔，忽然想起什麼，哇地一聲，又大哭起來。
“別嚇我啊老婆，到底怎麼了，人家姑娘好不容易把你按醒了，可別再哭撅過去……”
“爸死了啊……我才知道，原來幾個月前，媽就已經不在了，都不在了啊……”
攤主也呆住了，抖了抖，哽咽道：“怎麼會這樣，去年回去看他們，不是還好好的嗎……雖然忙，但我們每個月都有給他們打錢啊……”
“阿壯說，爸是被氣死的，媽死得也很奇怪，我想回家看看……我要回家……”
“好好好，等確定你沒事了，咱們就回去。”
這時，救護車到了。
救護人員七手八腳地把妻子往車上抬，丈夫沖著冉連聲謝，剛準備跟上，一張名片出現在眼前。
“剛剛聽你們的對話，好像遇到了點麻煩，如果解決不了，可以隨時來找我。”面對對方疑地眼神，茍子鑫補上一句，“放心，條件合適的話，可以申請法律援助。”
男人也沒怎麼在意，隨手往服口袋里一揣，又道了聲謝后，匆匆離去。
在遠去的救護車聲中，圍觀的人群漸漸散開。
茍子鑫回過頭，隔著來來去去的影，看向那個倚向路燈柱子，低著頭，微微息的人。
上滿是臟污，頭發有些散，垂落在頰邊。
既不是清冷不食人間煙火的，也不是熱辣奔放的。
在這一刻，他確切會到了對方與他那前N任友的不同。
忽然之間，有點想結束這段關系了。
“喂，還傻站在那兒干嘛。”
茍子鑫著人快步走近，眸底過一言又止。
“再不回去，你買來的位子就要被人給強占了！”
“嗯？啊？靠！小子！把我的龍蝦盤放下！我們還沒吃完——”
F國。
清晨，剛下過一場雨，空氣中彌漫著一泥土的芬芳。
小跑步回來，照例從小木屋前經過。
“早啊，姜太太。”
“早。”姜海微笑道。
轉回到屋，背上雙肩包，揚聲道：“小臻，走了。”
母子倆出了門，沿著小路往前走，經過小洋房時，老爺爺正在院子里種花，老在旁邊幫忙澆水。
看見他們，熱招呼道：“去學校啦？”
“是啊。”姜海揚起手，揮了揮，“再見。”
“回見！”
鄒林臻今天不用上學，之所以這麼早出來，是為了陪母親去學院取進修結業證書。
今天的福尼爾格外熱鬧。
不僅因為有一小部分優秀學員提前結業，還正好是新教學樓工的好日子。
“聽說，這樓能建，主要是位海外富商捐的款。”
“沒留名字？”
“沒有，他只幫忙寫了句名言，瞧，那些工人正準備刻到石板上呢！”
姜海偏頭瞥了眼，字母偏瘦長，每一筆都勾畫有力。
與其他或工整或飛揚的字跡相比，風格迥異。
平靜地收回目，帶著兒子上了三樓。
“你在這里等一下媽媽。”
“好。”小林臻乖乖點頭。
推門走進辦公室，漢斯老師一見，立刻笑道：“恭喜你姜，這是你的證書，獎狀的話，大概在下周二頒發。”
“謝謝老師。”
“學習結束后，你有什麼新的打算嗎？”
姜海想了想，反問道：“老師您有什麼好的建議或者意見嗎？”
“哦當然，你的選擇很多。”漢斯雙眼一亮，頓時打開了話匣子，“如果你想去附近的律所就職，學校可以給你寫推薦信，有了這封信，他們就不會因為你不是本國人而做出一些歧視的行為，你完全可以放心。”
“或者你可以直接留下，學校需要你這樣的人才，最開始的時候，待遇各方面可能不會很高，但以你的能力，只要足夠堅持，或許很快，就能超過我了，哈哈哈……”
姜海也笑了：“謝老師的幫助，我會認真考慮的。”
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后轉離開。
在背后，漢斯挑了下眉，緩緩地松了口氣。
出了門，姜海牽起兒子的手：“走吧。”
坐進出租車里的時候，鄒林臻還沒覺得有什麼，直到車開了很久還沒有到達目的地，他才到一點不對勁。
“媽媽，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經過這段時間的培養，他已經開始學會表達。
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問出來，不要藏在心里面。
然而這一次，姜海卻沒有回答，只是神地笑了笑：“待會兒你就知道啦。”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出租車終于停下。
母子倆站在大廳，一齊向前方的電子屏，數十條航班信息正在不斷地滾著。
“媽媽，我們這是要……離開？”小男孩的小臉上，頭一次出現了震驚兩個字，“可我們的行李還……”
“不用擔心，重要的東西，我早就收在背包里了，其他的，我也安排好了，等落了地，會有人幫忙運過來。”姜海以極其輕快地語氣道，“好了，時間剛剛好，咱們去檢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