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才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頓住腳步,微微偏過頭,淡聲道:“那真是可惜了。”
“你!”
王浩怒然起,又疼得仰躺了回去,被兄弟們一把接住。
“王隊,當心啊!”
“快快,扶王隊去醫務室!”
“滾開!去個屁的醫務室,老子沒那麼弱!”
里面的人是什麼反應,鄒言完全沒在意。
出了訓練館,他驅車去了茍家。
“爺還沒醒嗎?”
“快了,醫生說恢復得還不錯,大概就這兩天。”
“哎,好好……”袁媽抹了下眼角,指著藍的保溫桶道,“這湯我去過油了,爺能喝。”
“嗯。”
袁媽又指著剩下的一堆飯盒道:“這些都是姜小姐吃的,我不怕麻煩,只要姜小姐喜歡吃,我就給做,對于住院的人來說,還是家常菜更有營養更合口味,是外面那些星級餐廳做不出來的……”
半小時后,鄒言來到醫院。
先把湯到茍大信手里,了解過最新況后,轉去了三樓。
推開門,冉正在里面做基礎檢查,拿下聽診,道:“沒什麼大問題了,后天就能出院。”
“好,謝謝。”
“回去以后,還是要多休息的,你這子骨本來就不怎麼好,幸好那個地方的海水不冷,急救也做得到位,要不然啊,可就沒這麼幸運了,你千萬別不當回事。”
姜海瞥了眼背對著的高大背影,有些心虛地點了點頭:“嗯。”
收拾完東西,冉推著小車離開了。
病房里一下子安靜下來,姜海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咕嚕。
捂住肚子,看向桌上那只碩大的飯盒袋:“是給我帶的嗎?”
“嗯。”
“你等我披件服。”
剛準備掀開被子,男人走了過來。
“別。”
鄒言手按下調節按鈕,把床頭又往上調節了兩檔后,拉過一旁的小桌板,作非常嫻。
“我沒什麼事了,就……不用你喂了吧?”
又沒了聲音,像是沒聽見。
姜海看著對方忙碌的影,輕嘆口氣,放棄掙扎了。
吃完飯,清了清嗓子,道:“既然那天,我們都已經知道,歐震就是想你犯罪,好拉你上賊船,那麼與其被的等待,防不勝防,肯定不如主送上門去,至節奏,能由我們自己把握。”
鄒言收拾好飯盒,走進衛生間洗手。
稍稍拔高聲音,繼續道:“我承認,沒事先告訴你,是因為知道,你肯定不同意,但這件事,早晚會落在我頭上,本不管你同不同意。”
男人擰了條熱巾,回到床邊坐下,拉過的手開始拭。
“王警說,歐震暗地里干了很多壞事,但非常謹慎小心,本抓不到把柄,還有那個姓曾的,更是老巨猾,他們沆瀣一氣,不知道多人因此苦難,其他不談,就說茍律經手的那個案子,還有茍律自己……現在還躺在病床上,沒醒過來,冉雖然上不說,但我能看得出來,很擔心很著急……呃,沒想到,茍律和護士,居然這麼悉。”
姜海一邊說,一邊觀察鄒言的反應。
很好,幾乎連眼睫都沒一下。
有些泄氣。
都說聽八卦是人類的天,怎麼會有人連自己好朋友的八卦,都不興趣啊。
抿了抿瓣,只有繼續切正題。
“總之,我認為我這樣做,利端大于弊端,鄒律師如果不服,可以來辯。”
鄒言站起,又進了洗手間。
出來后,拿起掛在一旁的外套穿上,看樣子,是打算離開了。
姜海皺起眉:“不是,我說了這麼久,你連一句話都不愿意回嗎?你到底想怎麼樣?就因為我沒有完全按照你的想法來?可我又不是沒腦子去送死,我有告訴王隊長他們,我甚至做了二手準備,我知道你有兩副袖扣是裝了定位的,我帶了其中一只,如果真有什麼不可控制的況,你完全可以——”
咔嚓。
門上的旋鈕把手,斷了。
嚇了一跳,瞪大雙眼。
鄒言轉過,神依舊淡淡,仔細看,眸底有點泛紅。
“你要是,真那麼有把握,就不會在決定做這件事之前,再次問我那個問題了。”
怔住,心跳了一拍。
確實如此。
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是萬無一失的。
那晚的水,比預期的漲得要快。
歐震為了刺激鄒言,把控的時機也比較晚。
但凡再晚上半分鐘,大概就要喪命了。
鄒言冷冷道:“如果不是……”
眨了眨眼,等著下文。
誰知道對方卻話說一半,忽然別過臉,徑直走了出去。
“哎,你……”
等姜海下了床,跌跌撞撞趕到門口,外面走廊上早就沒了悉的影。
“什麼人,總是這樣,要麼不說話,要麼說一半。”
無奈地嘆了口氣,喃喃道:“如果我真的死了,你會不會后悔,那天,沒回答我啊……”
護士站的小護士正埋頭填著表,忽然聽到柜臺上傳來喀地一聲。
抬起頭,一只圓乎乎地門把手正靜靜地躺在那里。
“307病房的,修一下。”
小護士神呆滯,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對方已經大步走遠。
拿起那只把手,左右端詳。
“我的媽呀,這是……怎麼斷的?”
鄒言覺得,這幾天他就像一座活火山。
別人從外表看上去,可能和以往沒什麼區別。
只有他自己清楚,心中的巖漿,就快要發了。
剛剛在病房里,姜海的解釋,他是一點也聽不進去。
他的緒,似乎越來越不控制。
可某些況下,卻又越來越冷靜。
比如那天晚上,好幾次他都想要直接去救人。
但大腦會提醒他,如果這一步輕易邁出去了,姜海所做的一切等于白費。
會不高興,會失。
被約束的覺,真的很不好。
他偏偏又……心甘愿。
叩叩。
陳穎芝正躺在床上敷面,聽到敲門聲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