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得差不多了，忽然一拍腦袋，想起件事。
如果兩件事都沒辦好，那真是白來一趟了。
扶著腰，三步并兩步走到小沙發旁，拉開手提包。
翻了一遍，確定沒看見邀請函，這才松了口氣。
既然拿走，那應該……會到場吧？
學校，場。
“調整呼吸……對，就是這樣，后面的跟上！”
“加油！”
姜海和其他圍觀的家長一樣，每天下班后過來，扯著嗓子給自家孩子鼓勁兒。
距離校運會沒幾天了，聽說這次比較重視，到時候不僅學校的領導會到場，市里面可能也會派人來。
“林臻媽媽。”
“馬老師。”偏頭看向青年，微笑著點頭。
人年輕又漂亮，即使知道已為人母，馬志航的心仍然控制不住地狂跳了下。
他假裝隨意的手搭在欄桿上，有些張地握了握：“小臻的表現越來越好了，看起來，他應該是喜歡的，等這次運會結束，我想讓他加學校育隊，以后重點培養，等過兩年，可以推薦他再進市育隊，甚至省級，這往后，無論是想走為國爭的道路，還是為了升學，都有很大的好，林臻媽媽，你覺得呢？”
姜海沒想過對方會跟自己說出那麼深遠的打算，一時間有些愣住。
看向場上始終遙遙領先的小影，搖了搖頭：“抱歉，我現在不能做決定，等這次比賽完，再說吧。”
“行，這畢竟也是件大事，是應該回去，和小臻的爸爸好好商量下。”馬志航一邊觀察著的臉，一邊小心翼翼問道，“對了，怎麼，從來沒見過小臻的爸爸，來看孩子訓練？”
“他……比較忙。”
眼底的復雜緒一閃而過，但還是被捕捉到了。
馬志航心緒萬千，暗暗為對方到不值，不過他知道，自己并沒任何立場多說什麼，只得把猜測的話在心里面，笑著道：“原來是這樣，那你平時一個人，又要上班，又要帶小臻，真是辛苦了。”
聽到這話，姜海不到有些怪異，但沒多想，只禮貌地跟著笑了笑。
恰好那邊集訓也結束了，立刻朝著兒子走了過去，拿出包里的巾和水。
收拾妥當，母子倆迎著夕往家走。
天黑的時候，姜海把菜端上桌，解開圍，了手，道：“小臻，媽媽去醫院一趟，給你干爹送湯，你先吃，吃完了洗澡休息，記得鎖好門，知道嗎？”
話音剛落，一道小影就似旋風般從房間里刮了出來。
“我也想去看干爹。”
看著似乎又活潑了一些的兒子，溫聲道：“不是不帶你去，你明早還要上學，等過兩天運會結束了，不是會放個小長假麼，到時候，我們再一起。”
小臉上浮起幾分失，但還是懂事的點點頭：“好，我會好好休息，認真的比賽的，爭取拿到一等獎，到時候帶著獎狀去看干爹。”
“也好，到時候他在睡夢中聽見了，一高興，可能就樂醒了。”
姜海說著，拎起保溫桶，去到門口換鞋。
“媽媽，干爹他……真的能醒過來嗎？”
“當然。”毫不遲疑地說道，“有這麼多人關心他，一定能。”
今天醫院有點忙，里面車位都滿了。
姜海把車停在后門，走了進去。
到住院部需要穿過一小片花園，這個時間點，大部分人都在食堂，加上天氣一天天變涼，幾乎沒什麼人在外面散步。
走得快，腳步卻輕盈，突然，一道清脆的掌聲從不遠傳來。
“你這是要氣死我啊！”
姜海無意去窺探別人的私，但對方剛巧站在路燈下，被打偏的側臉，非常悉。
是冉。
對面站著的，是個上了年紀的男人，兩鬢花白，氣質嚴肅，是所有學生記憶中的訓導主任模樣。
“你瞞著我，跑到別的醫院來，也就算了，你還……甘心只當個小護士，還有你看看你，這里面穿得是什麼服？”
中年人扯開護士服，出連的蕾領。
“傷風敗俗，簡直是傷風敗俗，我老家的臉，都快被你給丟盡了！”
無論對方怎麼辱罵，冉始終垂著眼，一言不發。
可這副順從的樣子，并不能減中年人的怒意，反倒是像激長了他的緒，直接攥住人的手腕，拖著就走。
“這小半年，你也任夠了吧？跟我回去！”
冉終于有了反應，如夢初醒般抬起頭，堅定道：“我不回去。”
“你說什麼？”中年男人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冉冉，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一次又一次的忤逆爸爸？究竟是誰把你變這樣！”
冉抿角，再度陷沉默。
“好好，不管你今天愿不愿意，都必須跟我走！”
“爸，你放開我……”
男人眼一瞪，又高高揚起了掌，剛要扇過去，被一只的手擋住。
肖定睛一看，是個跟兒差不多年紀的人，雖然長得好看，但打扮并不艷麗，氣質也非常文靜。
心里面的排斥了幾分，他甩開手，甕聲甕氣道：“你誰啊？”
姜海微微一笑：“叔叔好，我是冉的朋友，也是名律師，我看叔叔您是個面人，應該極為注重臉面，您今天如果強迫帶走冉，這件事肯定會在整個醫院里傳開，鬧大點還有可能被有心人拍下來，放到網上去。”
“您也知道，如今是信息時代，到時候被網友安個‘惡父’之類的標簽，再人到您的住址或者工作單位，影響到您個人的名聲……”
肖的臉變了變，他知道，面前這個人，是在幫助自己兒。
但他不得不承認，這番話很有道理。
對于他來說，活了大半輩子，名譽比什麼都重要。
姜海見有效，立刻再接再厲地勸道：“您不妨先回去，有什麼事，等有機會，找個僻靜的地方，坐下來，慢慢聊。”
“行，冉冉，等小長假的時候，回家吃飯。”
丟下這句話，中年人終于離開了。
夜風習習，靜默了一會兒，冉低聲道：“謝謝你，我這個不孝，讓你看笑話了。”
“父母也是人，有時候錯的，不一定是子。”
姜海若無其事的笑了笑，拎起手里的保溫桶：“今天早上去菜場，看到有個老在賣自家散養的土，就買了兩只，果真沒騙我，燉出來可香了，那湯清亮不油膩，很適合給茍律喝。”
“嗯。”冉背過，匆匆抹了下眼角。
兩人并著肩，一起慢慢地往病房區走去。
“茍律的保工作，做得可真到位，有你這麼一個既漂亮又優秀的朋友，居然沒過一點風聲。”
姜海本意是開個玩笑，活躍下氣氛，誰知對方卻淡淡道：“你誤會了，我跟他，不是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