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房間里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連忙抬手,把那盞燈給關掉了。
“媽媽,你回來啦?”
一道小小的影站在門口,一邊眼睛,一邊說道。
“嗯,不是讓你,不要等我回來,早點睡麼。”
“媽媽,你的聲音……怎麼怪怪的?”
姜海偏過頭,清了清嗓子:“沒事,可能是……路上被風吹的,有點涼。”
“我去給你煮姜湯!上次在陳姐姐家學過,我……”
“不用了,早點睡吧,時間不早了,我睡一覺就能好。”
鄒林臻睜大眼睛,也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
那影子走到臥室門口,用著一如既往地溫語氣,低聲道:“晚安,寶寶。”
“晚安,媽媽。”
咔嗒。
臥室門在后關上。
姜海靠著門,緩緩坐下。
晚風吹屋的窗簾,起起伏伏。
仰起頭,著滿臉的涼意。
一千多萬,要怎樣,才能還回去?
要是不還,從此往后,哪有臉,再站在鄒言面前。
手腕傳來陣陣刺痛,姜海無意識地挲著,到跳躍的脈。
忽然之間,很想割開,把里面的放干。
如果不是姜榮生的兒,就好了。
如果這里面流著的,不是同樣的脈,就好了。
從來不會因為出不夠高貴,而到自卑。
可今晚過后,真正到了什麼做金錢和地位的差異。
一千多萬,對于來說,是個高不可攀的數字。
余生,可能需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達到。
或許在鄒言那里,自己就像個笑話。
他會不會覺得,這一切,是在自導自演?
和姜榮生一起聯手,欺騙他,威脅他。
事發生這麼久,他居然從來沒提過一句。
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姜海了臉,從口袋里出手機。
心里很,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手指虛虛停在頭像上方,遲疑了很久,又了回去。
還是想給自己留一點面,反正……鄒言也不會給任何回答。
他連最基本的喜歡,都不愿意說,更何況其他事。
姜海地靠了回去,閉上眼,輕吐一口氣。
讓一個人閉的方法有很多種。
會解決的。
嘩啦——嘩啦——
碧藍的海水拍打著金的沙灘,氣溫適宜,明。
如果忽略島上矗立的黑房子,以及四周嚴守的雇傭兵。
這地方,簡直是個完的度假圣地。
沙灘一角,高大的樹影下,支著臨時的帳篷。
吳世宗躺在沙灘椅上,吸了口五彩繽紛的飲料,長舒口氣:“愜意啊,很久沒這種覺了,要是再來個穿草的……咳,這話你當沒聽見啊,回頭可不準說了。”
一偏頭,發現邊人的注意本沒在自己這里,而是在低著頭,擺弄手機。
他挑了挑眉,悄咪咪地瞥了眼。
當看清楚備注名字時,含在里的飲料頓時噴了出來。
“不是,你這……誰啊?”
鄒言掀起薄薄的眼皮,投來淡淡一瞥,讓吳世宗明白,自己問了句廢話。
“可你這備注名……”吳爺委婉道,“有點不像你的風格。”
“跟網友學的,他們說,就應該這樣。”
“咳,行吧,你能接就好。”
吳世宗忍了又忍,才沒有笑出聲。
他一手擋住,假裝在喝飲料,咕嚕咕嚕吸了半天,調整好表后,說道:“想人家了?既然想,就打個電話嘛,見不到面,說上幾句話,心里面也能舒坦些。”
邊沉默了會兒,才傳來冷漠地嗓音。
“我不知道,算不算……想,但,確實不太舒坦。”
“那就對了,打吧。”吳世宗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沒辦法,島上的生活實在太無聊了。
“可……我不會說話。”
“我覺得啊,你什麼都不用說,直接備注名就好。”
“?”
“相信我,你吳叔泡過的人……咳,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主要就是想表達這麼個意思……”
“二,吳爺,貨來了!”一個人匆匆跑近。
遠,貨船的鳴笛聲響起。
“這位是吳爺,跟在我爺爺邊幾十年了,是他最信賴的左膀右臂,這邊,就是我跟你提過的歐老板。”
“久仰大名。”
“客氣,歐老板的名聲,可比我大多了。”
三人彼此寒暄過后,吳世宗道:“沒想到,二剛接手這邊的航道和碼頭,就跟歐老板搭上了關系。”
歐震與鄒言對視一眼,笑了笑:“恰好我需要這條線路,所以,一打聽到消息,就命人馬不停蹄地趕去找二了,二也是個爽快人,各方面談得妥當,自然就定了下來。”
“這樣啊……”
歐震招了招手,站在后方的人立刻遞過來一只盒子。
質地古樸,一看就是個古董。
連盒子都價值不菲,里面的東西更是可想而知。
“吳爺,小小見面禮,不敬意,一定要收下。”
吳世宗的表沒什麼變化,只抬了抬下,示意邊人打開。
“唐代的,小擺件,據說,唐明皇曾用過。”歐震微笑著介紹道。
吳世宗瞇了瞇眼,也笑了:“歐老板真是大手筆啊。”
“哪里哪里,只是覺得,和吳爺您的氣質很是相配。”
“來吧,咱們進屋去喝上幾杯,讓工人們抓時間搬貨,晚一點再來檢查。”
一行人上了島,沿著碎石子鋪的小路,往最大的建筑走去。
一切都很祥和,除了吳世宗的碎碎念。
“他居然送我唐明皇的東西,還說氣質很配,他什麼意思,是在暗指我老牛喜歡吃草?媽的,我媳婦兒別提多喜歡被我這頭老牛吃呢!”
鄒言了下口袋里的手機,對于歐震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他打算打電話的時候到,也到十分厭煩。
于是淡淡地補上一句:“嗯,他應該是故意的。”
“媽的,回頭等他破產了,看我怎麼整死他!”
吳世宗正暗罵著,后忽然傳來一聲吳爺,嚇得他一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