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品清支吾道:“之前,鄒言因為你的事,針對過小妹,我表面上不顯,其實心里面很不高興,所以后來,我故意邀請你參加養老院活,做出了一些曖昧的舉,還讓人……拍了照,放到報道里。”
“我知道,他肯定能看見,我想……借此來挑撥你們之間的關系,讓他不痛快,不知道后來,他有沒有因為誤會,做出什麼傷害你的舉……”
“我真的,很抱歉。”
姜海站在原地,回憶了很久,才恍恍惚惚想起當時的事。
太混了。
完全不記得鄒言有沒有因此而生氣,只記得那晚的他,好像是有點失常。
原本以為是突如其來的玩弄和報復,難道……只是因為吃醋了?
“茍子鑫說,我之前那樣對你,其實是因為……吃醋,我吃醋了,所以才……”
曾經的話,重新在耳邊回。
不到迷茫,眨了眨眼,發現面前的男人還在一臉懺悔的著自己。
回過神,淡淡道:“鄒言他……確實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不管怎麼樣,是因我而起,這聲對不起,應該我來說。”
“不,這和你沒關系,就是他的問題,我雖然是個外人,但也看出來了一點,他對你占有非常強,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和干預,已經快達到變態的地步,像是恨不得打造個牢籠,把你給關起來,關上一輩子,這不是,這是病,這種人——”
“陳大哥。”姜海打斷道,“謝謝你,早點睡吧。”
說完,轉推開臥室門,走了進去。
陳品清目送著人的背影,知道自己確實管得有點寬。
他不該說那麼多的,可就是忍不住。
和喜歡憐惜什麼的,似乎沒關系,只是單純地、發自心的抱不平。
這麼溫善良又聰明睿智的孩,不應該被那樣的男人困住,失去自我。
陳品清躺在沙發上,妹妹的事,加上剛才的談,令他心緒翻涌,越想越睡不著。
幾次嘗試后,終于放棄。
他披著服起,打開小夜燈,開始在屋子里溜達起來。
雖然是租的房子,但看得出,對方是個生活的人。
溫馨的布置,各種充滿趣的小擺件,還有相框照。
陳品清跟參觀博館似的,一件一件地仔細欣賞著,借此打發漫漫長夜。
忽然,他的視線在某張照片上頓住。
那是張老照片,微微泛黃,是一個人抱著約莫四五歲大的孩子,兩人頭靠著頭,一起看向鏡頭,笑得很是甜。
從小孩的眉眼來看,是姜海。
那麼這個人,按理說,應該是的媽媽。
“好眼啊。”
陳品清皺起眉,絞盡腦,卻始終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里見過。
折騰到后半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居然睡著了。
早上,天蒙蒙亮,沒關的臺門外傳來陣陣嘈雜聲。
常年住在別墅里的人,什麼時候被這麼吵過。
陳大本能地拉高被子蒙住頭,翻了個。
撲通——
姜海拉開門,剛巧與趴在地上的人對上視線。
“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陳品清擺擺手,撐著爬起,尷尬的笑了笑,“早。”
沒顧得上寒暄,把手機遞了過去:“剛才,對方給我發照片了。”
“我看看!”
這是張很普通的風景照,天昏暗,一無際地田野,半個人都沒有,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標。
“說,在外面散心,但我不能確定,這真是隨手拍的,還是哪里找的網圖。”
陳品清保存好圖片,發送給自己,一邊翻找聯系人,一邊道:“我會立刻找人看看,你問,能不能發個自拍照?”
“我委婉的問過了,對方說,最近上火,臉上長了痘,不想自拍。”姜海嘆口氣,“這明顯是在推,我不敢太強,怕引起懷疑。”
這時,鄒林臻著眼睛走了出來。
于是先忙孩子的洗漱和早餐,陳品清則坐回沙發,開始研究那張圖。
等送完小林臻回來,對方仍坐在那里,桌子上的食都沒過。
陳大小姐,真的有一個很的哥哥。
姜海輕嘆口氣,端起早餐,回廚房去重新加熱。
剛關上微波爐,一道影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不是網絡圖,是現拍的!但時間不對!”
五分鐘后,姜海開了個群,并把某人也拉了進來。
“據時差,D國現在確實是接近天黑,但它這個圖,應該是在早上,天剛亮的時候,看右下角的影,那是日出的,不是日落,按照那柱子來推測,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距離華國不會太遠。”
鄒言的嗓音聽起來有點沉,像是沒睡醒。
陳品清立刻甩出條語音:“不會太遠是什麼地方?”
如同落大海的石子般,沒了反應。
坐在他旁邊的姜海勾了勾鼻尖,按住語音鍵:“那個,阿言,你看……還能更多一點推測嗎?我們現在也不敢報警,只能自己琢磨,穎芝一天不安全回來,我是一刻都不能定下心,昨晚,幾乎沒睡……”
半分鐘后,跳出條語音。
“西南方向,他們帶著一個人,又想要掩人耳目,就不可能坐公共通,應該是自己開車,假如二十四小時換著開,中途不停,最快也只能開到跟那幾個小國家接壤的地方,至于是哪個國家,以目前手上的線索,還沒辦法知道。”
陳品清當機立斷:“行,那我……”
話剛出口,從進群后就發過言的人甩出張地圖,西南方位被圈出來四五個地方。
“我剛剛查過了,只有這幾個國家會有大片的麥田,我已經在路上了,有新向,隨時聯系。”
“鄒先生,多謝,這次,換我欠你一個人。”
“品清,你必須待在國,一來,你母親那邊還需要你應付,二來,要是有什麼突發狀況,你是陳家人,出面更有威信。”
殷遲舟接連發了三條語音后,便銷聲匿跡了。
雖然知道對方這樣安排非常合理,可不能親自踏上尋找妹妹的路程,只能原地等待,還是令陳大非常難。
“可惡,本來還想著,等抓到人了,在警察來之前,先狠揍上幾拳!”
“不用擔心,我覺得殷先生,會跟你有同樣的想法。”姜海安道。
“殷遲舟?呵,算了吧,他只會泡茶,教我忍耐。”
陳品清往沙發上一仰,頭枕著手臂,長吁口氣,自言自語道:“只能這樣干等著嗎?這種覺,真的很不好……我只有這一個妹妹,我發誓,只要能安全回來,無論想要什麼,想做什麼,我都不會再阻止了,真的……”
哐!哐!
陳穎芝歪坐在箱子里,滿腦子都是框里哐啷的聲音,被外面的嘈雜聲吵得頭暈眼花。
的屁也被顛得好疼。
不,全上下都很疼。
這些天,幾乎沒見過天日,只能靠吃飯的次數和聆聽外面的靜,來計算時間。
好像,在一輛卡車里,度過了兩三個日夜。
期間,不是沒想過尿遁,可擄走的是幾個男人。
之前聽姜海講過類似的案例,說是跟異綁匪在一起的時候,盡可能不要做出刺激對方的舉。
比如上廁所,也容易激發對方的某種心。
因此,在沒有十足把握的況下,盡可能地憋著。
不得已了,才會用角落那個小盂解決一下。
堂堂陳大小姐,什麼時候經歷過這種事。
第一次方便的時候,都快哭了。
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經歷了這麼多天,不用照鏡子,都能猜到,自己此刻的樣子,肯定是既憔悴又狼狽。
也不知道,哥哥他們有沒有發現自己在異國他鄉被綁架了。
什麼時候才能獲救?以后再也不敢跑了嗚嗚……
又一個顛簸,箱子里所有的東西都往上彈了一下。
陳穎芝住箱子,忍著惡心,真擔心盂里的潑灑出來,到時候……
“嘔……”
趕捂住。
吐也不能吐,否則倒霉的還是自己。
也不知又顛簸了多久,嘈雜的聲音漸漸消失。
知道,這是要停車休息了。
果然,過了會兒,車廂呯地往兩邊敞開。
但這次,并沒有像以往那樣,從箱頂上的小里丟進來兩個面包和一瓶水,而是直接打開了箱蓋。
一只黝黑的手了進來,一把拽住陳穎芝的長發,就要往外拖拽。
“別、別,我自己來!我自己會走!”
囔囔著,可這些人好像聽不懂人話一樣,只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
拎小一樣,把拎下了車,那只手再狠狠一推,就被關進了一間土胚房。
房子里什麼都沒有,唯一的一扇窗戶,像是用錘子現敲的幾個窟窿,既也風。
“這是什麼鳥不拉屎的破地方啊……”
陳大小姐忿忿地抱怨著,但不管怎麼樣,到底比蜷在箱子里強多了。
了個懶腰,了僵的骨關節,用勉強恢復清明的腦子,思考起目前最有可能的狀況。
如果只是單純的綁架要贖金,這些人沒必要跋山涉水的整這麼復雜。
難道是……知道是誰,打算用來威脅陳家?
陳穎芝撲到窗戶邊上,過小小的孔往外看。
三五個男人正蹲在外面的院子里,吧嗒吧嗒著煙。
他們不太像華國人,又黑又瘦,但和胳膊上全是。
一個個留著板寸,額頭上扎著布巾,腰間別了把沉甸甸的匕首。
陳穎芝吞了吞口水,既到害怕,又覺得似乎抓到了一生機。
這些人,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他們,應該是拿錢辦事的雇傭方。
這時,一個矮個子男人提著滿滿兩大包盒飯走了進來,大家一擁而上開始分,矮個子拿起其中一份往的房子走,其他人哄笑起來,嘰里呱啦地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陳穎芝連忙退回到屋子里,有些手足無措地絞著指頭。
一陣鎖頭響后,門被推開了。
“吃。”
矮個子放下飯盒,聲氣地哼出一個字,轉剛想走,被喊住。
“等等!”
生怕對方聽不懂直接走開,陳穎芝三步并兩步沖到門口,快速解開脖子上的項鏈,拋過去晃了晃。
切割面完的鉆石,即使是在暗的土胚房里,也閃爍著迷人的彩。
一下子,就抓住了矮個子的眼睛。
“想要嗎?放了我,給你,很值錢的……”
陳穎芝一邊晃項鏈,一邊比劃著。
這是殷遲舟之前送的那條,反正天冷了,就一直藏在服里面戴著,不會有人察覺到的另眼相待。
其實很舍不得拿出來,但沒辦法,誰不出席宴會的時候,不太戴那些重得要死的飾品,全上下也就這麼一顆鉆石最吸睛。
“%……**¥%……”
矮個子嘰里呱啦一頓輸出,聽著是沒接過的語種。
陳穎芝只得指了指外面,再指了指自己,低聲音道:“出去。”
這回,矮個子似乎是明白了。
他有些猶豫地抓了抓后腦勺,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那顆鉆石,十分心的樣子。
陳穎芝再接再厲,豎起指頭比劃:“送我回家,我能再給你三顆,不,五顆,隨便你們怎麼分!”
矮個子的眼睛越來越亮,就在他打算出去跟兄弟商量的時候,一道黑影沖了過來,一掌拍在他頭上。
“蠢貨!”
同時,那人手攥住項鏈,直接奪了過去。
“哎你——”
咚!
一只腳踹了過來,陳穎芝整個人飛起,重重地撞在土墻上,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傍晚,一輛SUV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
開車的人面如常,可通過那搭在方向盤上、不停彈的指尖,還是能看得出,他此刻正心不在焉。
距離妹妹可能遭不幸,又過去了一天。
這一天,可以發生很多事。
好消息是,殷遲舟已經趕到了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