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醫院。
冉舉高溫計,點點頭:“沒事了,燒已經退了,晚飯可以改半流食,多吃點有營養的。”
“好。”
姜海剛要起跟到外面去多問幾句,病床上的人忽然哽咽著說起了夢話。
“遲舟……殷遲舟!”
這個名字,冉并不算陌生,因為名字的主人,剛完手,正在ICU躺著。
只是,如果沒記錯的話,這似乎是一家人。
可有誰會在夢里面,如此熱切地呼喚長輩的全名?
不過在醫院,什麼奇事沒見過,冉本也不是那種喜歡八卦的格,因此掠過姜海略微尷尬的眼神,推門離開。
“小冉,茍律怎麼樣了?”
“昨天就醒了。”冉環顧四周,低聲音道,“機能恢復得很好,能醒過來,就沒什麼大礙了。”
姜海雙眼一亮:“真的?那太好了。”
“嗯。”
“你為什麼好像……不太高興?”
冉一愣,不得不佩服對方敏銳的察力,苦笑了聲,淡淡道:“我低落了一天,只有你發現。”
“出什麼事了嗎?”姜海關切地追問,“不知道我能不能幫上忙。”
冉搖了搖頭,深吸口氣,看向窗外:“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我可能不能繼續待在這家醫院了。”
回到病房,病床上的人已經睜開雙眼,正一臉恍惚地想要坐起。
姜海連忙沖了過去:“怎麼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需要我護士過來看看嗎?”
這些天以來,陳穎芝一直于高燒不退的狀態,連吃東西,眼睛都是閉著的,沒想到剛退燒,就清醒了。
正高興著,卻見對方眼皮一眨,毫無預兆地,眼淚刷地涌了出來。
姜海慌了神,急切道:“是上還疼著嗎?”
“嗚嗚……殷遲舟……”
一聽這話,心中了然,立即把定心丸喂了過去:“放心,已經離危險了。”
“真、真的嗎?可是……好多的……”
“我一早剛去看過,我向你保證,他沒事。”姜海認真地豎起手指頭。
泣聲這才漸漸停了,陳穎芝靠坐在那兒,緩了一會,環顧四周,哽咽著問道:“我媽咪和哥哥呢?”
“陳大哥為了找你,急得吃不下睡不好的,公司一直沒怎麼過問,積了一大堆的工作,現在你安全回來了,他有很多事需要去理,包括理綁架你的那個人。”
“至于你媽媽……”姜海嘆了口氣,“是最后一個知道實的,當時就暈過去了,現在,應該還躺在家里呢。”見孩神激起來,忙補上一句,“只是上了年紀,氣跟不上才會暈倒,休息幾天就能好,你哥來過消息,說有家庭醫生和保姆看護著,讓你醒來以后知道了,千萬別擔心。”
說著,點開手機,把對話和照片遞送過去。
陳穎芝這才徹底平靜下來,接過面紙,了紅通通的眼睛,小聲道:“謝謝你,海。”
“真想謝我,就早點好起來吧。”
姜海也微微紅了眼眶,無法想象,如果當時自己沒有無意中察覺危險,殷遲舟沒有及時趕到,對方將會遭遇什麼。
“好好養,什麼也別多想,一切給我們,傷害過你的人,都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病房,茍子鑫慢吞吞地繞著墻走了一圈,氣吁吁地回到床邊坐下。
他扶著自個兒的后腰,長呼短吁地連聲哀嘆道:“完了完了,雄風不再,我這往后,還怎麼叱咤江湖,我可不要做茍公公啊……”
鄒言端起茶杯,面無表地喝了口。
嚎了半天,唯一的觀眾沒反應,茍蔫了:“喂,你怎麼這樣啊,我死里逃生,你居然一點也不因此而到興?”
“你第一天認識我?”
“你對姜小姐可不這樣,重輕友……”
“你說什麼?”鄒言抬起眼皮。
茍子鑫呼哧呼哧地躺了回去:“沒什麼,唉,我這一昏迷,所里估計要套了,還有那個案子,也不知道當事人怎麼樣了,會不會也……”
“發現不對勁,為什麼不第一時間跟我說?”
“嗐,跟你說啥啊,你那麼忙……”
鄒言靜靜地看著對方,神冷漠:“既然這麼想,那你指我今天興什麼,充其量,我們只是普通的同事關系。”
真的生氣了。
這下,茍連氣都不敢了,撓了撓后腦勺,老老實實認錯:“我以為,我自己能解決的,況且天化日,朗朗乾坤,誰能想到他們膽子那麼大……”
“律所那邊,你不用心,我已經安排好了,至于那個案子,暫時也不要再去管,有專人接手了,等會兒,會有人來問話,那幾天發生的事,實話實說,力方面,能撐得住麼?”
茍子鑫聽得一愣一愣地,最后一句話才反應過來。
“問話?呃,可以的,我沒那麼虛!”
“嗯。”鄒言上下掃視了眼,點點頭,“行,這樣也好,以后可以把全部的力放在工作上了,當初的想法,你一定能幫我實現。”
“喂,還是不是兄弟,有你這麼咒我的嗎!我家要真絕后了,別怪我去搶小臻,茍林臻,嘖,還好聽,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聽著久違的科打諢,狹長的眼底泛起淡淡地笑意。
午后的過窗欞照進來,灑下一片溫暖的金黃。
晚上九點半,鄒言載上姜海,離開了醫院。
“今晚,住我家嗎?”
等紅綠燈的時候,姜海糾結了半天,終于說出了口。
旁的人偏頭看了過來,似有些意外,又好像早在預料之中,只等著邀約。
“你那房子,隔音怎麼樣?我是不在意,就怕你,放不開。”
“……”
姜海瞪大眼:“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
“我……想跟你聊聊。”
原本還算輕松的神沉了下去,眉宇間約浮起幾分煩躁。
“我不想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