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言坐進車,車窗上倒映出自己模糊的面孔。
抬手上瓣,傷口其實很小,已經干涸結痂了。
他皺起眉,毫不遲疑地撕開那層皮,粘稠的一下子又涌了出來。
擰起的眉頭舒展開,他了傷口,出了滿意地笑容。
凌晨兩點,大廳,一眾人面慌張,六神無主。
哐當!
大門被推開,陶衛林板著臉走了進來:“怎麼回事?”
“您總算來了!”
“力哥死了!”
大伙兒呼啦一下涌了過去,七八舌地把這段時間的遭遇說了一遍。
“你們說什麼?趙力死了?!”陶衛林難以置信道。
如果說,自己是曾國誠的左膀,那麼趙力也算得上是支右臂。
一個在明,一個在暗。
那麼善后的事,都是趙力帶人去做的。
這人表面上看起來懶懶散散的,實際上兇悍狡詐得很,再加上背后有曾老撐腰,誰敢他?
“是海州風幫干的,但我們后來有查到,他們也是人挑撥,以為力哥在故意針對他們。”
“沒錯,我們好不容易把背后的人挖了出來,弟兄們就想要給力哥報仇,可派出去三輛車子……竟是一輛,都沒能回得來!”
“陶先生,這事兒,您不能不管啊!”
一聽這話,陶衛林只覺得心煩。
他不喜歡去收拾別人的爛攤子,但要真不管也不行,畢竟曾老那邊肯定會問。
“說吧,是誰?膽子這麼大,連……”
一張照片遞了過來,看清楚上面的人,他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怎麼會是他?!”
“陶先生,您認識?”
陶衛林一聲冷哼:“豈止是認識,他害得我差點兒進去,這次,我看他還怎麼狡辯!”
一大早,鄒言驅車來到醫院對面的酒店。
等待餐點的時候,手機響了。
他瞥了眼,戴上藍牙耳機,蒼老的聲音傳出。
“鄒先生,我以為,我們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你借著別人的手殺了我最得力的手下,以為我永遠不會發現嗎?”
“曾老。”他淡聲道,“如果您對我有那麼一點了解,就應該知道,這件事,是我故意讓你發現的。”
“……什麼意思?”
“我這一生,朋友屈指可數,可你的手下偏偏傷了我最重要的友人,毫不顧及我的面子,昨晚甚至還想要我的命,當時我的人也在車里,后來嚇得哭了整晚,這些事……我怎麼可能不讓您知道。”
電話那端沒了聲音。
鄒言并不急切,端起服務生送上的茶水,慢悠悠地抿了口。
過了會兒,蒼老的聲音再度響起,這次,語氣明顯不一樣了。
“剛剛,我仔細問過了,是那幫兔崽子不懂事,既然如此,死便死了,是他們活該,后續我會人理,絕對不給二你帶去一點麻煩,至于姜小姐那邊,我也會讓人送上禮,賠禮道歉,還請二原諒。”
他輕嗤了聲,沒說話。
“不過……”曾國誠話鋒一轉,“趙力的死,是不是有點冤枉了?畢竟是你那位朋友先招惹的是非,如果不采取措施,讓他繼續查下去,我這邊……”
“冤枉?可我覺得,正是你這位手下的行為,讓我不得不懷疑,我們之間的合作是否真誠,當初我幫茍家翻的事,你們部應該有所耳聞,明明知道卻還是對茍子鑫下手,這說明什麼?”
這時,酒店服務生走了過來:“先生,您的早點。”
“嗯。”
鄒言接過打包袋,一邊起往外走,一邊繼續道:“說明沒把我放在眼里,但凡趙力通過您這邊,稍微提醒下我,那麼整件事就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悄無聲息的結束,可他偏偏選擇了直接制造車禍,殺人滅口,現在鬧大了,別說警方那邊不會善罷甘休,我這邊,也是意難平哪。”
曾國誠一驚,怎麼也沒想到,這記鏢打出去,居然了回旋鏢,眼見著就要扎到自己上。
他連忙道:“二,你誤會了,這件事我并不知,完全是趙力的自作主張,他瞞不報,明顯把你我都沒有放在眼里,這麼說來,還要多謝你讓我發現,回頭我會好好管教他們,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件了,你朋友那邊,還請幫忙……解釋解釋,說點好話。”
掛掉電話,曾國誠面無表,陶衛林湊過來剛想說點什麼,被一個掌扇偏了臉。
“曾老,姓鄒的這小子他就是故意的,他在報復咱們啊,您可不能被他三言兩語就……”
“閉!”
曾國誠氣得額頭青筋直跳:“你個蠢貨,說話說不清楚,還加油添醋,既然知道這位鄒二是個什麼脾,你就不該再招惹他!”
陶衛林著臉頰,悶聲道:“那趙力和那些人的死,我們就不追究了?”
“追究個屁!趙力是因為不小心攪進了惡勢力的紛爭才死的,你說是他鄒璟言做的,有證據嗎?人家本沒手!”
“再說昨晚的事,完全可以說是正當防衛,你要是捅開了,那就是想把我們自己送進去!”
曾國誠拍著沙發扶手,發了好大一通火,著太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現在,這個人,是咱們打開市場,最重要的一步棋,昨天歐震剛發來消息,說第一批貨已經運出去了,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
他豎起手指,比劃了個數字,接著道:“金。”
陶衛林睜大雙眼。
提起這個,曾國誠的臉好轉了幾分:“我知道,你總覺得那個姓鄒的沒那麼簡單,其實我有同樣的覺,可眼下,我們必須要容忍,等以后,他完全沒有利用價值了,再對付也不遲,懂了嗎?”
“是是,曾老您放心,以后辦事,我一定小心再小心……”
鄒言敲開病房門的時候,茍子鑫也已經起床了。
茍很自律,試圖快速找回自己失去的蓬之力,可不由心,剛做了兩個下蹲,就開始眼前發黑,搖搖墜。
“來吃早飯。”
“什麼?你居然給我帶了早飯?!”
茍律覺得,太打西邊出來了。
原本想著,心意到就好,當看見滿桌子佳肴時,震驚之頓時又上了一個臺階。
“我靠,今天什麼況,你有喜了啊?”
他一邊沒心沒肺地囔囔著,一邊抄起筷子,開始狼吞虎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