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云虹滿臉的笑容頓時消失了，一撇，沒好氣地哼道：“你怎麼還在這兒。”
“這話什麼意思，你想過河拆橋？”
“這河過了嗎，你就來要好？再說了，我不是已經給過你兩百萬……”
“兩百萬，你打發要飯花子呢！”
“噓，聲音小點！”站起，走到窗邊撥開百葉看了眼外面，回頭瞪視道，“別怪我沒警告你，你最近最好收斂一些，要是讓你兒子知道這事你也有參與，到時候倒霉的是你自己。”
鄒行云那對因為徹夜放縱而渾濁泛紅的眼珠子轉了轉：“老實說，姓姜的姑娘和我孫子，究竟被你藏哪里去了？小言那麼厲害，居然會找不到？”
“呵，你就別問了，我不會告訴你的，我知道你也想拿來當要挾的籌碼，但以你的智商，到最后極有可能什麼都沒撈到，還會被你兒子給玩死，所以老老實實待著，等我拿到我想要的，念在夫妻一場，會給你點湯喝的，別急。”
送走氣急敗壞的丈夫，溫云虹坐回電腦前。
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各項數據以及最新向，不得不承認，兒子一旦發了瘋的全力以赴，的確是把鋒利的刀。
只可惜，折騰這麼多年，這把刀才愿意被所用。
“差不多了……”
喃喃著，眼中流出狂熱的芒。
確實是要變天了，過不了多久，整個鄒氏就會變一個人的傀儡。
晚六點，余強下了班。
拿出手機，給老婆發了條加班的消息后，開車去了酒吧。
“強哥好！”
“強哥你來啦~”
他顯然是這里的老客，一進門就有不人熱地跟他打招呼。
“最近在哪里發大財啦，幾乎天天來，你老婆沒意見？”
余強喝了口酒，嗤笑道：“我往家里拿那麼多錢，敢有意見！”
喝著喝著，舌頭開始打結，又拍著自個兒膛，繼續吹噓：“要不是我夠聰明夠厲害，能那麼舒舒坦坦地躺在家里白吃白喝？就帶個孩子，還整天抱怨來抱怨去的，煩都煩死了！”
這里沒人批判他，只會有無數吹捧和酒保拋來的眼。
半夜，喝到盡興，掏出手機了個代駕。
靠在車窗邊上，剛打算打個盹兒，一道聲音傳來。
“請問是余強先生嗎？”
“啊對。”他迷迷糊糊睜開眼，“這麼快？”
好像電話才打了沒半分鐘吧？難道是自己記錯了？
酒令大腦遲鈍，此時此刻他只想趕回家睡覺，于是也沒多想，招招手，示意對方去駕駛座。
車窗升了起來，暖意加速了困頓。
剛開出去沒多久，余強便就著酒勁兒會周公去了。
夢做到一半，一刺骨的涼意突然從天而降。
嘩——
余強猛地睜開眼。
空曠的廠房，生銹的鐵鏈，四周烏漆嘛黑，只有一盞小燈在眼前晃啊晃。
伴隨著腳步聲，一道高壯的影走近，單腳勾過條長凳，咚地踩住了，大半張臉出現在燈下。
這張臉，余強不算太陌生。
雖然沒資格打道，但多聽過些傳聞。
對方不姓鄒，也不隸屬于鄒氏，只是單純地，是老董事長邊的人。
據說年輕時混過，手上不干凈，為人心狠手辣，外號活閻王。
“看來，你認識我。”
余強咽了咽，抖著開口：“吳、吳爺……”
“那就好辦了。”吳世宗點點頭，“說吧，那對母子現在人在哪里？”
“什麼母子啊，我不知……嗷！”
中年漢子利落地轉了轉手里的小刀，皮笑不笑道：“現在想起來了嗎？”
余強睜著紅的眼睛，抖瑟著兩條：“吳爺，我記得您是董事長的人，您手得這麼長，他老人家知道嗎？您就不怕……嗷！”
又一聲慘，吳世宗接過手下遞來的白布，一邊慢條斯理地去跡，一邊悠悠道：“知道嗎，你應該謝我，今天要不是我來出面，你的下場會更慘，當然，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試試。”
說著，他側開。
順著視線，余強看到沒在昏暗里的人。
形高大修長，一雙眸子閃爍著點點寒。
莫名地，他打了個冷。
“二、二……”
“眼神真好。”吳世宗夸贊道，“你想讓你的二，親自出馬麼？”
“不不……可、可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我只負責把人給迷暈了，送到指定地點以后，我就……就離開了……”
“指定地點是哪里？”
“清暉路和天虹路接，有個廢棄的垃圾站……有輛車停在那里。”
“車牌號。”
“吳爺，這我是真不知道啊，我就是拿了點小錢幫忙運了趟貨……”
呯！
吳世宗一腳踹過去，對方立刻連人帶椅子摔在了地上，飛起一層灰塵。
“說起來，你小子可真是有本事，還能自己制藥呢。”
“我、我大學，學的化學……”
“所以被溫云虹看中，做了幫兇？”
余強蜷起，不說話。
吳世宗擺擺手，讓手下塞住，拖了下去。
“這人你打算怎麼辦？”
鄒言點起一支煙，夾在白皙的指間，那一點猩紅在黑暗中忽忽現。
“溫云虹既然用他，肯定是撞破了什麼，去查查過去半年里，公司里有沒有誰得罪過他，找到證據后，直接報警，到時候跟這個案子合并，數罪并罰，起碼二十年以上。”
“嘖嘖……”吳世宗笑著搖頭，“不愧是你，這種時候了，還能這麼冷靜。”
“其他方式，不喜歡。”鄒言吸了口煙，淡淡道。
“唉，我戒了，你卻上了，這算怎麼回事兒。”
鄒言沒接話，只道：“吳叔，還得繼續麻煩你，既然換過車，那麼對于第二輛車的警惕肯定沒有前一輛高，調取那個時間段路口的所有監控，應該能有所發現。”
“行，等我好消息吧。”
吳世宗拔剛要走，肩膀被按住。
“沒想過退休嗎？”
“想過啊。”中年漢子咧開，“這不是在等你麼，等你坐穩了位子，我就回家帶孩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