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梔一愣，正在想云瑤怎麼會有賀北至的照片，垂眸掃了一眼手機屏幕，瞬間皺起眉頭。
畫面中是云瑤的朋友，正在跟男模互，背景里不遠，一個頎長的影，優越的長相，很難讓人不注意。
正是賀北至。
男人單手著酒杯，垂眸啜飲，旁邊的人正滿心滿眼地看著他。
“朱韻？”云瑤也認出來了，“不是被發配國外了嗎？”
似是想到什麼，云瑤趕閉，哪里是發配，明明是好好藏在國外，不，不是藏，是福。
之前朱韻算計許梔的事，也聽說了，“賀北至還是那麼不是東西。”
云瑤暗罵一句。
許梔收回目，心里有點堵，是真的不知道，賀北至是怎麼做到，一邊對好，一邊又對朱韻好的。
一個人，怎麼能分裂兩份？
渣男，也不過如此。
“不是，這人看上去道貌岸然，自持的樣兒，怎麼這麼渣呢。”
云瑤看著手機，嘖嘖稱奇，把許梔的心里話給說了出來。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許梔淡淡地收回目，對這種事，已經見怪不怪。
要說六年前，腦一頭扎進去，可現在，早就免疫了。
可免疫歸免疫。
陳年的傷疤，到了雨天氣，還是會作疼。
賀北至就是許梔的那道好了還會疼的疤。
許梔心里憋得慌，蹭的端起手邊的喝的，一飲而盡。
“我的寶，那我的——酒……”
云瑤話還沒說完，許梔已經錯把云瑤手邊的尾酒端起來，全數倒進肚子里。
雖然許梔以前吃喝玩樂樣樣通，可酒量這種東西，用進廢退，更別說這兩年為了掙錢不顧，胃都熬壞了，非必要場合，基本不喝酒了。
尾酒的度數說高不高，但對于許梔這種狀況來說，加上那是云瑤特制的超大杯，喝完就有點上頭了。
慢半拍地看看空杯，再看看云瑤，打了一個酒嗝，眼前氤氳起一層霧氣，人也蔫了。
云瑤皺著眉頭，抬手在許梔跟前晃，輕嘆一聲，還說不在乎呢，不在乎能喝這個熊樣？
云瑤見這副樣子，趕起去給拿熱巾。
許梔兩眼垂著，著虛空，臉頰紅彤彤的，看上去憨又破碎，讓人生出一保護。
傅廷修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的許梔，心尖莫名地了一下。
他緩步走到許梔跟前，緩緩坐下，探究地看著許梔，溫聲問：“怎麼喝這麼多？”
許梔眨了幾下眼睛，極緩慢地抬眼看過去，兩眼空的，好半天才認出眼前的人，酣然一笑，“傅總，喝呀。”
的手綿綿的，食指虛空點點云瑤的那個空杯，“這個酒，好喝。”
傅廷修被的樣子弄得哭笑不得，“好喝也不能這麼喝啊。是自己的。”
許梔也不知道是聽見還是不沒聽見，深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說：“是，狗男人就是狗男人，怎麼能奢他變好東西呢。”
傅廷修：“……”
拿了巾回來的云瑤，“……”
“那個，傅總，梔子喝多了，胡言語。”云瑤尷尬地用巾糊了許梔的臉。
對方唔唔兩聲，倒也沒躲開，任由云瑤。
云瑤了幾把，小聲問：“大姐，你好點沒？別在你老板面前耍酒瘋啊，小心工作給你耍沒了。”
許梔似是聽進去了，抬手拉開云瑤的手，一雙明眸這會兒清明了半分，但紅的厲害。
云瑤看的心疼，嘆口氣對傅廷修說：“傅總，你幫我看著點，我去給拿點解酒藥。”
傅廷修點點頭往旁邊挪了挪，離許梔又近了一點，云瑤快步走了。
許梔雙手撐著額頭，垂著頭。
傅廷修看不到的臉，只能看到的耳朵，耳垂圓潤，著紅，看上去像一塊玉。
他微微傾，保持安全距離，輕聲問：“要不我送你回家？”
不遠的大壯已經汗流浹背。
他聽不真切幾個人的話，只聽到什麼“”、“男人”、“回家”。
以他貧乏的想象力，他已經預見到自己家老板頭上，怕是要長出大草原了，趕掏出手機給王康打電話。
對方沒接，又撥了幾通，還是沒接。
大壯坐不住了，干脆找出賀北至的手機號，哆哆嗦嗦撥了出去。
那邊倒是接得很快，快到大壯都以為，是不是賀北至在手機前就等著他的電話呢。
“有事？”賀北至低沉的聲音傳來，聽上去還有點期待。
大壯咽了一下嚨，不知道從哪開始說：“賀總，許小姐…………”
一聽到許梔的名字，加上大壯諱莫如深的語氣，賀北至的聲音了幾分，“又出什麼事了？”
這個又字，用的就很玄妙，大壯嘖了一聲，“也不算是出事了。”
“你大氣什麼？趕說！”賀北至顯然是煩了。
大壯哎呀一聲，低聲音說：“許小姐喝了酒，那個傅總正在獻殷勤。”
他也不想給自己老板添堵，盡可能的客觀描述自己看到的。
賀北至那邊后槽牙咬得咯咯響，“知道了。”掛斷了電話。
米國的酒吧里，賀北至掛斷了大壯的電話，黑著臉找出許梔的手機號，撥了過去。
沒接。
賀北至不死心地繼續打，隔了好久那邊倒是接了，許梔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喂？誰啊？”
誰啊？
賀北至直接氣笑了，“許梔，我不在，你玩嗨啊？嗯？”
許梔那邊似乎在思考，也可能是沒聽見賀北至的話，賀北至聽到對旁邊的人說：“擾電話。”
啪！
電話掛斷了。
賀北至一愣，拿開手機一看，角的笑更冷了幾分，掛他電話？行，真行。
他跟個不甘心的小媳婦一樣，再撥過去，沒人接了。
賀北至的臉更黑了，再度撥出去的時候，后傳來聲，“北至，沒事吧？”
賀北至余瞥了一眼，都沒正眼看朱韻，對方也看出他的疏離，但還是不甘心地走過去，“北至，你都追到米國來了，還在乎我的是不是？”
“我答應你，我以后再也不做出格的事，我都聽你的好不好？”
說的真意切，滿臉的期待和乖巧，可手還沒到賀北至的胳膊，對方撤開一步，冷著臉瞪，“朱韻，今天要不是因為麥克，我連見都不會見你。”
朱韻一怔，“所以你來米國是……”
賀北至又低下頭去，找出許梔的微信，發了一條信息出去，冷淡地對朱韻說：“我是來找麥克。跟你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