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夢(he)

100% / 51/51

大夢(he)

“轟隆——”

窗外一聲驚雷驟然劃過天際,拖著閃亮的尾,稍縱即逝,像一道極速墜落的流星。

“阿遇!”

褚桉從夢中驚醒,死前的平靜與釋然讓他以為可以見到心心念念的人。

裏那顆惶惶躁的心髒再度不停地跳,溫熱,鮮活。

“我沒死?”

“怎麽會沒死?”

“明明……”

“明明差一點……”

明明差一點他就能見到阿遇了。

褚桉坐在床上,止不住地息,他沒發現自己已然不是那副年老的模樣了。

“褚桉桉……”

後響起聲音以及覆上後背的溫度,令褚桉渾一震。

他難以置信地看向側。

時遇在沖他笑,一如當年。

眉眼還是悉的樣子,淺的瞳孔裏仍有他小的倒影,好像之前發生過的事只是一場噩夢,他們從未生離死別。

“是夢嗎?”

青年巍巍地出手,他想去,又怕這一切是虛幻。

,就盡數化為泡沫。

如同海市蜃樓,鏡中花水中月。

都是他死前的幻想。

“阿遇願意夢來看我了?”

嗓音委屈,神恍惚。

好多年了,他有好多年未曾夢見時遇了。

是不是因為等得太久了,所以鬧脾氣不願意等他了。

“阿遇,我好想你。”

出去的手沒有到近在咫尺的人,因為無措,因為害怕。

直到灼熱的溫源源不斷地撞進懷裏,愣住的青年才漸漸反應過來這也許不是夢。

“褚桉桉,好久不見。”

時遇雙手牢牢擁住他的人,眷地喟嘆一聲。

他看見了,在記憶裏,看見了褚桉的後半生。

他過得太苦了。

褚桉的手落在半空,整個人像是傻了怔住一,如同木僵的人偶。

靜默良久,他的腦袋埋進時遇的頸窩,大手死死抱住懷裏的人,整個人沒有安全地蜷起來。

沒一會,頸窩領子就有了明顯的意,時遇輕拍人的後背,任他哭,任他發洩緒。

褚桉就連哭泣都是無聲的,手心攥的力度強烈,幾近崩潰。

“褚桉桉,不怕不怕,我在這裏,我們都好好的。”

他像安小孩那樣,著褚桉茸茸的發,腦袋與他在一起,輕輕地哄著。

“阿遇……”

“我的阿遇……”

這麽多年,瘋長的思念猶如湖泊溢滿整個大地,卻到天地的桎梏無法蔓延。這一刻,那洶湧水沒了束縛,瞬間向四面八方發,淹沒、吞噬一切。

那顆搖搖墜,終年死氣敗落的心髒回到了溫暖的棲息地。

複蘇、重生。

不知哭了多久,褚桉才慢慢擡起頭,但手勁一點沒松,仍舊死死抓著。

眼尾薄紅一片,墨的瞳孔裏沁滿了水漉漉的。

嘶啞低沉的聲音的,還帶著點委屈的哭腔。

時遇聽得心都化了,主湊上去吻他。

他捧起人的臉,仰頭去親褚桉右眼下那顆小小的淚痣,近乎虔誠,然後又想去夠褚桉的瓣。

麻麻的氣息卻突然籠罩過來,的吻讓人窒息,甚至急迫得沒有息的空間。

“阿遇……”褚桉抓著服的手青筋暴起,嗓音含糊低啞,他說:“別再丟下我……”

如果這是夢,請讓我永遠不要醒過來。

灼熱的眼淚一滴一滴地往下落,滴在時遇的臉上、手上,滾燙的厲害。

時遇的眼眶紅一片,心髒酸酸脹脹的,心疼極了。

他再次覆上去獻上親吻,并手去褚桉的睡

本來一切水到渠,誰知褚桉親到一半停了,微微後仰拉開一指的距離。

時遇疑,為什麽不親了?

是不想要他麽?

褚桉上半已經了,那張如玉的臉上泛著氤氳的緋,如桃花盛開般糜豔。

“不可以,你的心髒……”

手攏好時遇淩的睡,氣息不穩,親昵地人的臉頰,即使他忍得快要炸了。

察覺到時遇的想法後,他沒有再進行下一步,時遇有心髒病的事一直紮在他的腦海裏。

抹不掉,揮不開的影。

他不能傷害他的人。

時遇都準備好了,哪知這家夥不幹了。

他都要氣笑了。

他猛地拽過褚桉的手腕,放在他的心口,說:“你自己一下。”

褚桉一滯,聽話地細細心跳。

的、有力的心跳聲順著他的手心傳腦海。

“你……”

“忘了?我的心髒病已經治好了。”

時遇臉紅,從上到下,耳朵、、胳膊,但凡在外的皮眼可見地泛著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

他委屈地問,淺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逐漸升騰起水淋淋的霧氣。

“不是……”褚桉遲疑一瞬,他不太相信,猶豫地說:“我是怕……”

怕什麽呢?

怕這都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