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景恒下達威脅的命令后就撂了電話。
喻研握著手機，眉心擰一個小結，額角一青筋瘋狂跳，扯著頭皮都跟著疼。
有病！
從今天在文局辦公室看到監控畫面里向景恒故意招惹邵慕言打他，喻研就覺得向景恒腦子像是得了什麼大病。
正常人怎麼可能干出這種離譜的事？
在渡上忙了一周，喻研還沒歇過來，渾充滿疲憊，手機擱在掌心里都覺得沉重。
閉上眼靠在沙發上緩了會兒。
如果不是向景恒找事，這會兒回到家會吃到溫熱的飯菜，言叔叔做的。
想吃言叔叔做的干燒魚了，還有糖醋小排……
喻研睜開眼睛。
屋子里空空，廚房沒了煙火氣，客廳的書桌也干干凈凈的，世界又只剩下一個人。
一陣風從窗戶隙中刮過，卷起桌上的紙張，上面有字。
喻研一怔，起走過去。
言叔叔給留了一張字條！
——抱歉喻研，沒能去接你。累了吧？到家就好好歇歇。睡上一覺，我過幾天就回。
看著悉又漂亮的字，喻研忍不住勾起角。
心頭一暖，又是一酸。
門鈴響起，喻研將字條折好收進掌心，走過去開門。
“小研。”邵敏拎著大包小包，“搭把手。”
邵昀懷里抱著一個圓滾滾的西瓜。
喻研趕忙上手接過。
一小時前邵敏將喻研送回家就開車帶著邵昀出去了，沒想到是弄飯去了。
“敏姐，不用這麼照顧我。”
喻研看著包裝就知道邵敏是專門去林家小院帶回來的飯菜，很是不好意思，“了我自己做點就行，家里什麼都有。”
邵敏道：“你開了一周的會，多累啊。阿言特意囑咐我了，說這幾天讓我們陪你一起吃。”
又道：“也是怕向景恒找你麻煩。”
邵昀去洗了洗臉，額發被水打，喻研用棉巾給他了臉，看著小家伙清俊靈秀的臉蛋，仿佛看到了邵慕言。
“姐。”喻研對邵敏說：“吃完飯，我去一趟醫院。”
邵敏和邵昀對視一眼，一塊朝喻研看過去。
“阿言不是不讓你去？”
喻研帶著邵昀到餐桌旁坐下，語氣平靜道：“我跟向景恒通過電話了，我只要去了，他就答應和解。”
邵敏卻不放心，“他能那麼好說話嗎？”
“不行就再打他一頓。”
喻研很認真地說：“我也想揍他的。”
—
邵敏和邵昀陪喻研一起去的醫院。
向景恒住的單人病房，門口有保鏢守著，將邵敏和邵昀攔下，只讓喻研一個人進去。
“姐，你和昀昀稍等我一下，說兩句我就出來。”
邵敏湊近喻研，“我就在這等你，不離開，萬一有什麼況你就喊我們。放心，我帶了不人，真打起來也不怕，大不了拆了這病房。”
保鏢們聽得清清楚楚，“……”
喻研拎著果籃進去。
向景恒躺在病床上，小桌板上放置著筆電，旁邊還摞著不文件，看來也沒閑著。
“你來了。”
見到喻研，向景恒冷峻的面容浮起一層和味道。
明明只是一周左右沒見，可這一周對向景恒而言漫長的像是一個世紀，驟然在他的世界消失，沒有留下只言片語。
也是這一周讓向景恒徹底明白，如果喻研真的要和他劃清界限，他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的。
……就像，三年前，忽然離開那樣。
這個人有多狠心，多決絕，向景恒現在會得太過深刻。
那種抓心撓肝又無能為力的滋味，他再也不想會了！
盯著喻研足足看了一分鐘，喻研蹙眉時向景恒才反應過來，忙把電腦合上，收起小桌板，“你坐，快坐。”
他拍了拍床邊，讓喻研靠他近些。
喻研面無表地把果籃放下，在一張圓椅上坐下，看著向景恒鼻青臉腫的樣子，一時間竟也不知該說什麼。
總不能說……
疼吧？活該。
向景恒被喻研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輕咳一聲，拇指了臉上的傷。
“我這個樣子，是不是難看的？”
喻研沒管他的臉，只淡淡問：“肋骨怎麼樣？”
關心他的傷！
向景恒心中一喜，想說沒事，話到邊又變了，“……還是，疼的。邵慕言往死里打我，我沒還手。”
“你還手就變互毆了。”
喻研淡淡道：“還怎麼賣慘。”
一句話，澆滅了向景恒心里所有的熱乎氣。
哪怕僅有一步之遙，他都能覺到喻研眉眼間的冷漠和涼薄，兩個人之間像是隔著一層屏障，堅得很。
眼看向景恒恢復正常，喻研也正式開口，“你讓我來，我來了。想說什麼你就說。”
角提起一個微小弧度，像是在笑，只是眼底不見笑意。
“你放心，你當我面說我壞話，造我黃謠，我能忍。不會像言叔叔那樣生氣。”
向景恒面容發窘，有種被當場破臉皮的尷尬。
“我沒……我不是故意的。”他話音著虛。
喻研只靜靜地看著他。
向景恒在的注視下無所遁形，不知為何，以前沒覺得喻研的眼神這麼犀利，他也從未怕過，現在如此平靜，他卻有點怕。
這種怕，他心里清楚，是怕再次一聲不響地離開他。
他怕找不到。
向景恒子往上提了提，到肋骨的傷，疼得眉頭一蹙，他悄悄抬頭觀察喻研的反應。
換做以前，他有點頭疼腦熱，喻研比他還要張，他一皺眉，就知道他不舒服，會關切地問他：“怎麼了？哪里難？”
有一年他從國外出差回來，染了病毒的類風疾病，上起紅疹，一片一片，關節也跟著疼，什麼都干不了。
家里人以為是什麼傳染病，沒有人敢靠近他，向景恒把自己隔離在房間。
喻研安排好孩子，就進房間照顧他，他轟都轟不走，也沒力氣轟。
后來喻研上網查了各種資料，又咨詢過醫生后確認不是傳染疾病，帶著他去醫院治療。
他走不路，沒有人敢扶他，是喻研架著他一點一點從樓梯上挪下去，在全家人諱疾忌醫對他避之不及時，只有喻研堅定地陪在他邊，不離不棄。
……可是，在喻研被為難時，他似乎從未站出來幫說過什麼。
向景恒到愧，他想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