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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十月, 天氣轉涼,路邊的銀杏葉一片片變黃,這是帝都最好的季節。

自從定下了挪威的行程,蔣蕎每天都在期待, 隨著出發日期漸近, 秦令舟理工作的事, 蔣蕎也沒閑著, 做攻略, 準備兩人的行李。

這個季節,北歐溫度已經零下了,追極需要長時間呆在戶外等待,為此,蔣蕎買了很多防水保暖的裝備。

一切準備就緒,出發的日子終于來臨。

他們要去的城市是特羅姆瑟, 因為沒有直達航班,中途需要在黎轉機,出行總時長達二十三個小時。

在首都機場的時候, 蔣蕎還奇怪,“吳棋和沙琳呢?怎麽沒和我們一起。”

私人行程,秦令舟沒讓助理跟。

自然,求婚的事目前需要瞞, 所以, 他找了個借口糊弄過去,“他們坐下一趟航班。”

蔣蕎雖然不明白,為什麽要分開走, 但也沒多問,反正和秦令舟在一起就行了。

這次出行, 兩人的行李很多,四只大號行李箱,在自助值機櫃臺前,秦令舟辦好登機牌,然後把大件行李,一件一件托運。

今天他沒穿正裝,而是一套灰的運服,大概為了坐飛機的時候舒服點。

蔣蕎站在旁邊當甩手掌櫃,看他練地辦一切,自己什麽都不用做。

蔣蕎忍不住誇誇:“你很能幹,老公。”

“哪方面?”

“就是……生活能力啊。”

秦令舟每次出差都有助理跟著,值機托運行李這些雜事,從來不需要他親自手,但不代表他不會。

他把最後一只行李箱托運,輕嗤:“怎麽,你以為我是生活白癡?”

“沒有啦。”

做飯那麽好吃的人,怎麽可能是生活白癡。只是一起旅游,又發現了他新的優點。

從首都飛黎九個多小時,兩人的座位挨著,上飛機後秦令舟需要理幾封急郵件,蔣蕎沒事幹,幹脆找空姐要了一張A4紙和一支鉛筆,畫秦令舟的素描。

他工作的時候,眼眸微垂格外專注,外界任何靜都無法引起他的注意。

鉛筆唰唰不停,蔣蕎邊看邊畫,就在畫作完大半的時候,秦令舟忽然扭過頭來看

“又在畫我?”

蔣蕎驚嚇,下意識想把畫藏起來,轉念一想,人家都發現了。

嘟囔,“是啊,閑著無聊嘛。”

“畫好沒有,我看看。”

蔣蕎把畫遞給他,“還差一點點。”

A4紙上,人廓已經完了,只是服紋理還略顯糙。秦令舟看兩眼,還給:“又給你做了一次模特,怎麽謝我?”

“小氣,難不你想讓我付錢嗎?”

安靜的頭等艙裏,秦令舟輕輕一笑,的下,“付錢不用,付個吻。”

他俯,吻上去,在蔣蕎的上吮吸了一下。

畢竟是公共場合,蔣蕎很張,推推他的口,小聲:“好多人。”

“就親一下。”

話音剛落,旁邊,一道稚聲響了起來。

“叔叔阿姨,你們為什麽要打架?”

兩人循聲去,看見一個紮羊角辮的小孩,大概四五歲的樣子,正目不轉睛盯著他們看,一臉好奇。

蔣蕎一囧,溫聲解釋說:“小寶貝,我們沒有打架。”

“我家的兩只貓貓,打架的時候也像你們一樣,一只咬另外一只,你們不是打架,那剛剛在做什麽?”

“……”

言無忌,蔣蕎耳發燙,瞪秦令舟一眼,“你來解釋。”

孩正是對什麽都好奇的年紀,一雙大眼睛轱轆轱轆轉,看上去懵懂又天真。

秦令舟的腦袋,說:“叔叔在親吻阿姨。”

“親吻?”小孩還是不太明白,打破砂鍋問到底:“那你為什麽要親吻阿姨?”

“因為叔叔。”

“你有多?”

“很。”

孩滿肚子疑問,好像不問完就不走一樣,秦令舟也很有耐心,一句一句地回答,故意放慢語速和對話。

最後,小孩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因為叔叔阿姨,所以要親吻阿姨。”

“就是這個意思嗎,真聰明。”秦令舟誇獎說。

沒一會,小孩和他們悉了,秦令舟問:“你的家長呢?”

“媽媽去衛生間了。”

“你爸爸呢?”

“爸爸在黎,我和媽媽要去找他。”

秦令舟看一眼時間,從餐桌上拿了一塊小熊餅幹遞給,“你的座位在哪裏?叔叔送你過去吧,等會你媽媽看不見你會著急。”

“在那邊。”

秦令舟起,把小姑娘抱起來送過去。蔣蕎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忽然覺得,如果他們有小孩了,秦令舟一定會是個好爸爸。

後半程蔣蕎睡了,醒來時,人迷迷糊糊的被秦令舟抱著腰走下飛機。

蔣蕎眼睛:“我們到了嗎?”

“到黎,需要轉機。”

這次轉機等待的時間有點長,vip候機室裏,蔣蕎又飽飽地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黎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對戴高樂機場很悉,想起他們所在的T1航站樓有家bakery味道很不錯,提議:“要不要出去轉轉?”

秦令舟正好沒事:“走吧。”

夜晚的戴高樂機場,繁忙依舊,人來人往。

蔣蕎挽著男人的胳膊,和他說留學時的趣事:“二十三號登機口那邊有家bakery,貝果和藍莓撻很好吃,不過其他的就一般般了。我有一次為了買藍莓撻,沒趕上飛機,大晚上滯留機場。”

“我們過去看看。”

那家bakery還在營業,客人多的,藍莓撻現烤現售,需要排隊。

兩人站在隊伍末尾,排了快四十分鐘才買到,蔣蕎看一眼時間,驚慌:“已經開始登機了,我們該不會趕不上吧?”

“不會。”秦令舟游刃有餘地付錢,“從這裏過去,十分鐘,足夠。”

從bakery出來,兩人加快步子,果然沒誤機。秦令舟拿好隨行李,摟著從vip通道登機。

到達特羅姆瑟的時候,已經深夜了,有專車司機送他們去酒店。

時差,再加上長途飛行,蔣蕎困得睜不開眼睛,靠在秦令舟肩膀上,忽然想起一件事。

有人說,,婚姻的本質是暴問題,而旅行,就是檢驗一個人,適不適合一起生活的最好方式。

因為舟車勞頓後彼此的態度,能看清對方的品質,以及對另一半是否足夠重視。

想到這一路上,秦令舟的細致安排,無論發生什麽狀況,都不需要心,蔣蕎真心覺得,秦令舟是個很靠譜的另一半。

他們住的是一棟別墅,配備海景和超大落地窗,工作人員介紹說,如果運氣足夠好的話,在房間就可以看到極

一夜無話,第二天,蔣蕎醒來時,秦令舟已經出去了,大概是談合作。

天氣晴朗,遠雪山,海灘清晰可見,蔣蕎通過前臺聯系了一位極獵人,打算讓對方傍晚帶去追極

誰知下午的時候,秦令舟忽然回來了,要帶去坐郵

氣溫零下一度,但特羅姆瑟有北大西洋暖流加持,號稱不凍港,這個季節仍然可以出海。

蔣蕎穿了一件白的羽絨服,戴紅圍巾和手套,長到膝蓋的雪地靴,全包裹的嚴嚴實實。

出門的時候,還在擔心:“你的合作談好了嗎?”

“嗯,談好了。”

“這麽快?”

蔣蕎覺得哪裏不對,但來不及細想,他們已經到港口了。

港口前,停泊著一艘三層高的郵,上去後幾乎沒見到其他的客人,只有服務生穿梭其間,為他們服務。

秦令舟牽著的手站在甲板上,說:“先出海去看鯨魚,運氣好的話,或許能看到極。”

蔣蕎兩眼放,對他這個安排極為滿意,不過還是有點想不通,秦令舟不是來工作的嗎?怎麽有時間和一起出去玩。

“你談完合作,不用陪客戶吃飯?”

“不用。”

好吧,他都這樣說了,蔣蕎沒再多想。長途飛行到達北歐,兩人決定不虛此行。

駛出港口,前方的海面越來越開闊,一片蔚藍。

可能是他們出來的時間有點晚了,蔣蕎拿著遠鏡到,看了很久,都沒有發現鯨魚。

海面風平浪靜,無事發生。

秦令舟說:“再耐心等等。”

“沒事啊,追鯨和追極,都需要運氣的,如果看不到也沒關系,看到這麽的風景也值了。”

一路向北,漸漸的,能看見遠的白冰川。

蔣蕎用相機拍了很多照片,風景太好,舍不得離開甲板。秦令舟遞給一碟子小蛋糕,“歇會。”

蔣蕎接過,“你是包了一整艘郵嗎?”

“嗯,這樣清靜點。”

甲板上有一排排座椅,蔣蕎靠在他的肩膀上,說:“北歐好,我都不想離開了。”

“喜歡的話,以後可以坐私人飛機過來,我們明天再去看一棟房子,每年來這邊住幾個月。”

景,食,心的人。

這就是完的生活了。

兩人在甲板上說了很多話,關于從前,關于未來,傍晚,天漸暗,風有點大,吹蔣蕎的長發。

整理好,擡頭,忽然注意到不遠,天空仿佛被一力量拉開,迸發出絢麗的彩。

淡綠芒在閃爍,不斷變幻形狀,距離他們的位置越來越近。

“是極!”蔣蕎驚起來。

真的,變幻莫測的極,就這麽毫無征兆地出現了。

天空如同一幅奐的畫卷,海面被映照同樣的,那一瞬間,整個宇宙,都在為他們閃耀。

蔣蕎仰著腦袋,驚嘆大自然的神奇魅力。

舉起相機飛快拍照,又錄了視頻,轉眼的功夫,又注意到不遠的海面,出一條長形的魚鰭。

魚鰭在海中飛快游接著騰空而起,躍出水面。

鯨魚也出現了。

所有的好運,此刻,一并降臨。

蔣蕎轉,卻看到在面前的秦令舟,忽然後退一步,單膝落地。

他掏出早已準備好的鑽戒,絢爛極下,開口:“畫家小姐,你願意嫁給我嗎?”

蔣蕎呆住了。

“你……你幹嘛?”

“看不出來嗎?在向你求婚。”

他們已經領證一年多了,求婚這種儀式,無異于多此一舉。

蔣蕎到,自己的眼眶在慢慢變得潤,說:“你先起來,快起來。”

“你不答應我,我怎麽起來?”

蔣蕎紅著眼,不住點頭:“答應,我答應。”

無論什麽,都答應。

秦令舟這才起,將那枚鑽戒,戴在的無名指上。戴好後,吻了一下,“答應了,就不許反悔。”

蔣蕎破涕為笑,“都是你的人了,我還怎麽反悔啊。”

慢慢的,蔣蕎想清楚一些事,“所以,你是以談合作為借口,專門帶我來北歐,只為了求婚嗎?”

“才知道嗎?”

怪不得,沙琳和吳棋沒有跟著,怪不得,他今天出門早早就回來了。

“哭什麽?”秦令舟手,拇指眼角的淚水。

蔣蕎搖頭,沒有說話。

忽然想起一件很久以前的小事,那是高一下學期,六月份,高三畢業典禮。

高三的學長學姐們,最後一次來學校拍畢業照,大家穿著統一的校服,在場上到和同學,老師合影。

秦令舟人氣高,好多人舉著相機過來,要求和他合影。因為畢業,他通通沒有拒絕,就這樣不厭其煩地,和找過來的每一個人拍照。

高一課間,蔣蕎和鄭思蕓趴在教學樓三樓,旁觀這一切。

“帥哥畢業,再也見不到咯。”

“我也想去和秦令舟學長合影,你們說,他會答應嗎?”

“別想了,你又不是畢業生。”

……

蔣蕎趴在欄桿上,凝那個悉的影。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點難過,有點沮喪。

夏天的風吹過樹梢,歡送畢業生走出校門,迎接嶄新的人生。那時候,覺得高一和高三的距離,好遠好遠,怎麽也追不上。

上課鈴聲響起,同學們紛紛跑回教室。

鄭思蕓:“回去上課了,發什麽呆。”

“好,來了。”

蔣蕎回頭,看了一眼場上的某個影,想,這應該是最後一面了吧。

可誰能想到呢,許多年以後,又見到他了,曾經的理想型,變了他的合法老公。

蔣蕎笑了,輕聲說:“秦令舟,謝謝你。”

謝謝你再次出現,因為你,我終于完整,終于得以幸福。

他們在星空下接吻。

天地為伴,極作證,我無比你,永生永世。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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