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鬥篷小鳥 讓他玩一會吧
小雀有起床困難癥, 冬季尤甚。
顧舒知道，他也知道，以防萬一, 睡前小雀跟商量好，“無論遇到什麽樣的困難, 都要把小雀拉起來”。
顧舒答應了。
于是一大早，顧舒起床的時候, 就多了個小麻煩。
小雀喊是聽不到的, 是不醒的，臉是會躲的，一撇，約約有醒來的跡象，又睡著了, 顧舒壞心眼, 手背在他臉頰上，凍一凍他, 試圖讓他說話，他小臉一皺, 鑽進溫暖的被子裏, 在裏頭冒泡泡。
咕嚕咕嚕咕嚕。
一個字聽不清。
坐直起的顧舒看著鼓鼓當當的被窩倍無奈。
這小鳥卷只能瞄到一個的發頂，比工減料的草莓油華夫餅還可惡。
“小雀？小雀？”
“我去上班了, 你自己照顧好小鳥蛋，聽見沒？”
準備下床, 剛掀開前的一角被子, 被子裏有只手攥住了的角，力度小小地扯了下，沙啞道：“不走。”
尾音黏膩。
沒睡醒的小鳥聲音都還啞著, 一晚上沒喝水，他的嗓音稍顯幹，蔫蔫唧唧半天了，還躺在被窩裏，只有手指探出來，拽著的角打圈，轉了兩下，盤在指間。
顧舒順著被窩進去，了他的頭發，小鳥趴在被子上，好一會兒，才在鼓勵的作下慢慢探出頭，他的臉頰著床面，閉著眼睛，小聲嘟囔：“不要起床嘛。”
“現在幾點了，小雀知道嗎？”
“……Zzz”
“嗯？”
他迷迷糊糊回答：“小雀……晚一點知道。”
“知道”兩個字他含在嚨裏，模糊不清地吞掉了發音，回完這句話，他的眼皮又沉沉合上了。
顧舒有一下沒一下著他的背，假意哄睡：“睡吧，睡醒了小鳥都散了。”
小雀聽不得壞消息，睡得迷迷糊糊的，聞言嘀咕一聲，顧舒低頭去聽，只聽見他的呼吸聲，他閉著眼想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清醒些許。
心博弈結束，小雀臉頰趴上的大，掙紮嘟囔道：
“睡五分鐘，再睡五分鐘，小雀就起來。”
顧舒他的後頸，放他又下去睡了五分鐘，時間一到，放下手機，將小雀拉起來。
小雀牌掛件機械地跟著，晃著他的睡尾，隨地大小倒，靠著從臥室走到洗浴間，終于在顧舒塞來的電牙刷洗禮下清醒。
“嗡嗡嗡……”
他腦袋一點，渾一震，鏡子清晰記錄了他的眼睛變大全過程。
洗浴間裏滿是珍珠葡撻味，小雀緩了好一會緩過神，將珍珠茶味的牙膏沫吐掉，三分鐘後，拿出一旁烘好的熱巾臉。
他的主人呢？
哦，主人好像去拿的護品了。
冬季天氣幹燥，加上保護品，兩人的各種東西在鏡子下的單層臺面擺了滿滿三排，小雀能生巧地按流程胡拍了拍自己的臉，回想著剛才。
有點丟人。
沒關系的，丟人也是很正常的。
這也太丟人了。
經常丟人就不丟人了，豁得出去。
豁得出去的小雀閉了閉眼，想到初冬清晨的溫度，有點不想變回原形。
可不變回原形怎麽孵蛋吸引同類呢？
老師說得對，鳥怕人，他得變回去好好孵蛋，才能吸引金雀們的注意，騙到一個是一個。
半開放臺能不能溫暖如春呢？
那當然是不能。
郁悶的小雀在鏡子上畫了個問號，去帽間看顧舒弄好沒有，他咔噠咔噠走進去，黏在上，閉上眼睛，蹭著：“主人。”
“還想再睡一會？”
“嗯，小雀好困好困好困，”他很會撒，手腳的，“但是小雀要開始幹活了，外面好冷哦，會把你的小鳥凍壞的。”
顧舒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他環在自己上的手臂：“這樣，寶貝多穿一點，品牌方送的新服你看了嗎，有沒有喜歡的？”
“小雀忙著上課，簽字了，沒有看的。”
“那寶貝看一下，我讓他們都搭的整套送過來，掛在那邊架上了，說不定會有你喜歡的。”
小雀長長“好”了聲，繼續黏在上。
“主人。”
“怎麽了？”
“你怎麽不哄哄小雀呀？是不是小雀有點吵，吵到你了？”
“我以為小雀現在很忙呢，趕著換服。”
“小雀可以暫時不忙一下，主人忙不忙，你幫小雀選服好不好？”
顧舒也可以暫時不忙五分鐘。
簡單巡了一圈，從裏頭挑出件絨絨的披肩鬥篷給他披上，小雀自己金的邊沿，好奇問：“這是安全的嗎？”
“放心吧，沒有用狐貍，也沒有用貂，我提前代過了，小們還安全地生活著。”
顧舒直接把這一整套服和兩側架刷啦劃開：“好了，小雀自己換。”
“你的小恐龍放簍裏，按你的要求，家政今天下午才來，別沾水了。”
小雀乖乖點頭：“小雀等會再換。”
顧舒捉住他晃來晃去的小恐龍尾，扯了扯：“現在不換？”
“不換，小雀要再跟小恐龍玩一會嘛。”
主人出門他就變小鳥孵蛋了，現在換了服，等會也還是要的，還會把小鳥得爬不出來。
他的小心思可多，顧舒只當他是懶蟲，他的臉：“小心凍小鳥餅。”
才不會。
小雀在心裏反駁，顧舒一出門，他就鎖了門，檢查過臺的鳥巢，布置好一切，回到臥室變原形。
小恐龍睡有點重，即使是圓球小鳥，在裏頭只能也只能鼓起一小個包，像顆小雪球一樣，他劃弄了半天，好不容易從小恐龍睡裏爬出來。
拍著翅膀，小雀雙翅撐在地面上，長長嘆了口氣，腦袋一點。
比原來重太多了。
小鳥不滿地撇。
翅膀撲棱撲棱，小鳥飛起來一點，沉下去一點，好不容易飛到臥室一角，他對著梳妝臺，先照了個鏡子。
鏡子裏的小鳥圓圓的，比聖誕樹頂的金球還像顆小球，小鳥沮喪地低下頭，又覺得好怪，擡頭看了一眼，確認，豆豆眼猛地閉上，不願面對現實。
小鳥暈倒了。
小鳥倒在梳妝臺上，小心地用翅膀努力爬到一邊，邊爬邊瞄鏡子，確定不會被鏡子照到了，這才翻過，長長松出口氣。
一只紅漸變的小金雀。
這麽圓啊——
老天！
他要是昧掉主人的歉禮會怎麽樣。
主人肯定會邊邊笑他的。
小雀的記不好，這回倒是在顧舒隔三差五的提醒和暗示下，還能記起來自己惹主人生氣了，欠一次小鳥。
小鳥到焦慮。
他就在梳妝臺的一小塊地方咔咔地走來走去，低垂著腦袋，神凝重。
糾結了好半天，小雀從梳妝臺上跳下來。
不管了。
先去孵蛋。
家裏溫度比外頭高多了，小雀飛臺飛到半路，覺到一點點冷風，就不太想往外飛。
他瑟了一下，落到地面，扶著牆開始巍巍往回快步走。
只記得給蛋加鬥篷了，忘了給他自己加鬥篷。
作為一只小鳥，怎麽能不給自己保暖呢。
小鳥給鬥篷打結會有些麻煩，小雀又不好著出現，他在孵蛋室逛了好一會，選了件原先打好結的披上去。
說是披上去，其實是他努力地從下往上鑽，最後冒出頭，看看自己的兩只腳還在不在，就算穿好了。
穿小鬥篷是暖和了，有一點麻煩的地方，小鳥翅膀不太方便飛，于是小鳥重新沿著牆步行，走回臺，頂著呼呼的冷風。
“早上好。”
小鳥走過去，一個個敲花盆。
都醒醒呀，理理小雀。
他已經跟大家商量好了今天做戲的，可不能睡懶覺。
吊蘭是第一個醒的。
小雀敲不到它的盆，但它的盆掛在頂上，經常上下幾層樓鄰居裝修的影響，還要聽樓下修路，每天都砰砰砰梆梆梆，因而對聲音比較敏。
小雀一敲盆，它差點以為人類大清早發癲了。
不過小雀的聲音清越，它晃了兩下葉子，就聽出這是經常來臺串門的小鳥。
在植們的世界裏，它們暫住在臺街道的，花盆是家，而小雀就是隔壁街道的鄰居。
于是它主冒頭，開始背臺詞：“你好呀，小雀。”
“今天過得怎麽樣？”
小雀欣地點點頭，回道：“有點糟，我今天要孵一顆蛋，這顆蛋是我撿到的。”
蘑菇翻了個，夢囈般背臺詞：“喔……”
醒來的花眼睛接上：“真可憐，我這麽大都沒孵過蛋呢。”
隔壁茉莉叉著腰，打了個哈欠：“可憐的小鳥，我們幫你找人幫忙吧，我聽說樓上……樓下有只八哥。”
鈴蘭睡覺呼嚕呼嚕的，桂花等了一會，沒等到臺詞，其他植又看著它們，于是磕磕絆絆接：“它最喜歡八卦。”
小雀滿意地點點頭。
“那我們等小鳥來串門，跟它們說這件事吧。”
鬥篷勒翅膀，鬥篷小鳥慢慢慢慢劃拉翅膀，上了桌面，自己鑽進草帽鳥巢裏，探出頭，著草帽邊，對著他的植們小聲：
“現在我要孵蛋了，大家要是看見其他小鳥，記得把它們攔下來。”
蘑菇出長長的蘑菇，開了小鳥喂養的門：“放心吧，它們有吃的，本不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