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魏昌宏竟是要拿他們的人頭，去給自己手底下的走狗抵債。
施元夕僅看了兩眼，神便已經沉了下來。
外邊的影三亦是沉默，良久才道：“這事，您不能管。”
局面下，施元夕自保都問題，不論如何，都不應該再次涉及到了這樣的事中。
反復出頭，只會讓魏昌宏好不容易按捺住的殺心，再次冒了出來。
羽翼未，在朝上甚至連一個完整的位都沒有。
能保住一個羅明正，已經是不錯的了。
可不知為何，影三下意識覺得，此事還是會管。
果不其然，在一片安靜中，他聽道：“今夜辛苦你，再替我傳遞一道消息。”
等影三離開后，施元夕點起了燭火，在忽明忽暗的燈中，將手里的紙條燒了干凈。
安靜地坐了片刻后，才重新回到了床榻上。
翌日，施元夕如同往常一樣，乘馬車去了國子監中。
進了國子監后，卻收到了底下人傳來的消息，說是徐京何去一趟議事。
施元夕沒有猶豫，直接同對方一起，抵達了議事。
時辰尚早，整個議事頗為安靜。
小廝將帶到了這邊后，便直接離開了。
施元夕微頓片刻，推開了閉的大門。
和此前那次不一樣，徐京何此刻人就坐在了桌案后邊，見進來，那雙冷淡的眸掃向了，問道：“聽底下的人說，你想見我。”
“是。”施元夕自發地將門關上，在他面前不遠的紅木圈椅上落座。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你這般貿然來見我，就不怕魏昌宏起疑？”
施元夕眼眸微閃：“所以，我在行事之前，特地讓人通知了錢侍郎，此刻，他應當已經把改制火銃的雛形送到了魏昌宏的面前。”
雛形。
徐京何神微頓。
在進了兵部之前，兵部部就已經研究了許久的圖紙了，也手改了數次，只是卡在了關鍵的零件上。
這些東西，在進兵部以后，都得到了解決。
所以才能這麼快地就做出了火銃的雛形。
施元夕低頭喝茶，神不明。
這算什麼，周瑛那邊的進度更快。
那邊研制的，是的雙管突擊式步槍，目前已經進展到了第二雛形，也就是二模。
再改幾次，步槍應當可以投使用了。
不過，步槍所使用的子彈和改制火銃的不一樣，需要另行制造和研究，也是個麻煩事。
目前來說，施元夕還暫時不出空來。
魏昌宏這邊也是一樣的，即便完全型，沒有子彈也只是個空架子。
所以才這麼快讓錢侍郎匯報了果。
只不過……
“這個東西一出，兵部便算立下大功，想要清洗兵部員，只怕就沒那麼容易了。”施元夕平靜地道。
“嗯。”徐京何對此并不意外，他冷聲道：“邊疆第一戰是險勝，戰事一起，難免犧牲。”
“如若火銃能盡快投戰場使用，倒也是件好事。”
這番話，讓整個議事都安靜了下來。
施元夕抬眸，目落在了他那張俊朗的面容上。
他今日能說出這樣的話，不論他是否出自于真心，還是他已經察覺到了的來意，刻意為之。
都覺得，今日并非一無所獲。
徐京何是四方勢力中，對改制火銃態度最為平淡的人。
不是說他覺得此不重要，恰恰是他看到了武的重要，才會在爭端中做出讓步。
這等讓步，并非是為了誰，而是為了大梁的黎明百姓，為了還在前線浴戰的將士。
這也是為什麼，在施元夕已經傳遞了信號的前提下，他擺在了首位的，仍是將夏萊送到戰場上。
他得到的消息，比嚴廣海上報的要更慘烈些。
戰事之下，犧牲無可避免。
旁人未親臨戰場，或許還能輕視將士的命，他嚴廣海，又憑什麼拿將士拼來的勝利，換取自己的功績？
大梁律令嚴明，江南水軍在沒得到皇帝召令的況下，是不得離開駐地的。
如有違背，視同謀逆。
眼下能做的，就是盡快更換將領。
施元夕沉默了許久，驟然起，抬眸，直視著徐京何，開口便道：“所以，這般況之下，徐司業還要袖手旁觀嗎？”
徐京何聞言抬眸，那淺淡的眼眸，同的對上。
這個議事，也是徐京何在國子監的書房，和外邊的喧囂不同，這里靜謐，安寧。
也如同他目前的環境一樣。
國子監是學，在肅清國子監員后，這里更是難得的清凈之地。
所以，施元夕說，他在作壁上觀。
他并未駁斥施元夕的話，而是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筆：“朝堂并非我一人決斷之。”
“何況，朝中并無職位空缺。”
他并沒有提及兵部，是因為他們都清楚，魏昌宏就算是真發了瘋，也不可能會讓徐京何出任兵部尚書。
這一步，對徐京何來說，是走不通的。
面前的人，神鮮活，笑語晏晏。
像春日里盛放的花。
開口卻道：“我倒是覺得，有個位置，尤其適合徐司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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