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 74 章
深夜如潑墨, 二皇子路過東宮時停下腳步,轉了轉食指的琥珀戒指。他清楚帝王的心思,無非是在觀哪個子嗣更備儲君的資質。
他至今沒有單獨的府邸, 東宮又不是一時半會兒能住進去的,整日與皇弟們在一起,可謂煩悶至極。
為聾、啞、盲癥的學子請命的事,舅舅龔赟和兵部尚書正在前為他邀功, 不知能否因此得到封王的機會。
帶著一的酒氣, 他越過東宮,目晦暗, 剛巧不巧,偶遇了從燕寢出來的姚麓。
如今貴嬪位分加持,子更顯矜貴, 與那晚在冷宮中被他相的可憐模樣大不相同。
慕戚擋在一衆人的面前, 眼尾投下暗影, 被侍從手中的宮燈拉長。
“夜闌闃靜,姚貴嬪該侍奉前, 怎地離開了?莫不是說錯話,被攆出來的?”
承昌帝夜裏接到急奏, 姚麓識趣地退避, 沒有賴在燕寢,這會兒聽到慕戚的揶揄,不冷笑,“與二殿下有關嗎?”
自是沒有。
但也可以有。
慕戚笑而不語, 打趣的模樣似在傳遞一記暗示。
只有姚麓能懂的暗示。
想起冷宮辱的經歷, 冷臉越過他,無意聞到濃濃的酒氣。
驀地, 上一疼,瞠圓水眸,驚訝到失語。
慕戚勾笑,沒作解釋,邁開步子離開,留下氣憤不已的姚麓和一衆宮。
濃濃的調戲意味兒被黑夜遮擋,低頭的宮們沒有留意到。
跟在慕戚邊的小太監思緒翻飛,在送主子回到寢宮後,立即去往賢妃面前稟告此事。
“什麽?”已安置的賢妃陡然起,披著外衫打簾走出寢,“可看清了?”
“小奴看得清清楚楚,二殿下拍了姚貴嬪的。”
賢妃來回地走,握起右拳扣在左手掌心,“混小子,令智昏,還得栽跟頭!”
“二殿下醉了......”
“醉了就能調戲宮嬪?”賢妃被氣得頭脹,“把那臭小子帶來。”
“諾......”
賢妃不停踱步,心裏沉甸甸,恨子不才,卻要想盡辦法扼殺住兒子病態的心理。
姚麓也不能留了。
即便姚麓沒有被調戲的證據和證人,不敢輕易鬧到前,單憑迷得老二失了分寸,也不能留了。
賢妃站定,姚麓至今背後仍沒有人脈勢力,不難,雖冒險,但為了兒子,不得不行這步棋。
需要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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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季綰收到口信,隨春桃去往一宅子,是德妃在外的私宅。
昨夜的纏綿猶在,腰肢酸。
待走進房門,德妃正坐在窗邊數落姚貴嬪。
兩人在宮裏裝得水火不容,卻在宮外謀了面。
“事發時,你就該派人去知會我。你想息事寧人,人家賢妃可不是這麽想的,再晚些,我都未必救得了你。”
姚麓一臉難,喻霧和太子剛被死,陛下生了心病,懨懨不樂,若此時挑起事端,對陛下無疑是雪上加霜,繼而生出厭煩。
不是心疼帝王,而是有多重顧慮,皇家薄,複寵不等同于俘獲了帝王心,沒有實證的況下,很可能被對方倒打一耙,到時候,帝王未必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