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像是被一瓢涼水迎頭潑下,頓時冷靜了幾分。
這是叔父啊!
怎麼穿上龍袍,就把這個給忘了?
朕,朕剛才對他做了什麼?
“大膽!”
“你怎敢忤逆陛下?還不跪下謝罪!”
一名太監指著云逍大聲呵斥。
“滾!”
崇禎劈手一掌在那太監臉上。
那太監被打蒙了,其他人全都目瞪口呆。
云逍面譏誚之,冷冷說道:“陛下好大的龍威,不知打算對貧道是殺頭,還是下獄?”
崇禎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用力跺跺腳,朝方正化喝道:“立即送云真人出宮!”
云逍大步走出。
在經過崇禎邊時,心中莫名地一痛。
這叔侄分,就此盡了啊!
早知道是假侄兒。
可為什麼我這心里會痛?
崇禎閉上眼睛,腦袋中一陣昏眩,心頭一陣針扎了一般的刺痛。
這時,一名宮匆匆走出來,向崇禎稟報:“陛下,懿安皇后請您進去說話。”
崇禎一愣,隨即難以置信地問道:“皇嫂,還活著?”
那宮答道:“娘娘無恙,也就是了一些驚嚇。”
崇禎看向那報信的太監,臉沉的嚇人,森然說道:“狗奴才,你剛才是怎麼向朕說的?”
那太監跪在地上,大汗淋漓,半晌說不出話來。
崇禎揮揮手,“拖出去,杖斃!”
立即有侍衛將太監架起來,拖著朝外面走去。
崇禎舉步朝仁壽宮走去。
走出幾步,又停了下來,轉喝道:“所有人留在原地,敢有嚼舌的,誅九族!”
眾人無不噤若寒蟬。
這次能不能活命,全看皇帝的心了。
弄不好,甚至會牽連到家人。
崇禎快步來到浴房。
張嫣此時已經重新穿戴整齊。
只是臉蒼白,頭發也是漉漉的。
崇禎心中一塊巨石落地,定神問道:“皇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張嫣平靜地把事的經過說了出來。
被帶到這里,進浴桶之中沐浴。
隨即被一名宮從后面捂住口鼻,然后窒息昏迷了過去。
后來發生的事,一概不知。
但有一點卻是可以確定,云逍跟一樣,都是被人算計了。
崇禎恨聲說道:“鄭太妃,簡直是蛇蝎心腸,喪心病狂!”
事現在已經是明擺著的了。
前些日子,福王懲。
鄭貴妃試圖挑唆后妃,向崇禎施,離間他與云逍之間的關系。
周皇后和袁、田兩位貴妃,不僅知道崇禎跟云逍的關系,還知道將來的命運,自然不會理睬鄭貴妃。
其他不知的嬪妃,卻是擔心以后自己的子嗣福祉,只要有機會,就在崇禎面前嘮叨這件事。
崇禎心知肚明,可念在以往的舊上,鄭貴妃又是將死之人,也就沒去追究。
這次鄭貴妃說是想聽云逍講道經。
崇禎其實是提防著的,這才派方正化去傳旨,本意是讓他保護。
由于牽扯到后宮私,崇禎并未對方正化細說。
沒想到,竟然出了這麼大的子。
很顯然,鄭貴妃這是瘋了。
為了除掉云逍,竟然以張嫣設局,來栽贓陷害云逍。
即使事后崇禎查清了真相。
也不管張嫣最后是死是活,的清白,算是徹底完了。
以崇禎對張嫣的敬重,鐵定會置云逍。
“誤會叔父了啊!”
崇禎心中一聲嘆息,一時心如麻。
不得不說,鄭貴妃的毒計得逞了。
肯定是不能置叔父。
可皇嫂的清白是保不住了。
自己又如何對得起皇兄臨終前的囑托?
這件事,無疑在自己和叔父之間,種下了一毒刺。
張嫣忽然問道:“陛下是在想,該如何置云逍子?”
崇禎苦笑道:“云逍子救了皇嫂,朕又怎能置他?然而……唉!”
“我雖然久居慈慶宮,卻也聽說,云逍子乃謫仙降世,有未卜先知之能。”
“鄭太妃這次謀算計他,他為何沒能推算到,反倒踏陷阱?”
張嫣的話,讓崇禎眉頭大皺,一時答不出話來。
張嫣接著說道:“云逍子進這里,定然已經發現中計,卻并未立即離開,而是留下來救我命。這又是為何?”
不等崇禎答話。
張嫣一聲輕嘆,面敬意:
“先帝晏駕四年,云逍子卻能追查出真兇,還順勢揪出謀害陛下的兇手。”
“如此手段,非謫仙不能為,足見傳聞不虛。”
“這一次,云逍子事先必定早有預料,他為了救人,依然義無反顧。”
“為了救人,云逍子更是不顧自安危,品如此高潔,古之圣賢不能及。”
“陛下又怎能因為我個人的聲譽,去怪罪于他?”
崇禎一震,越想越是有理。
想到之前在外面那樣呵斥云逍,頓時滿臉愧。
“況且,云逍子更是我大明之擎天之柱。”
“陛下又豈能因為我個人聲譽,而疏遠了他,那我豈不了大明罪人?”
“言盡于此,陛下三思!”
張嫣站起,向崇禎一拜。
崇禎忙站起,“如此一來,讓皇嫂委屈了。”
就是口有點疼……張嫣不在意地一笑,“當年客氏謀算計,致使我早產,并再也無法生育,我都能承,此番又有什麼不能的?”
崇禎肅然起敬,“皇嫂深明大義,朕,佩服之至!”
張嫣說道:“云逍子那里,切莫讓他寒心。”
“朕剛才一時心急,錯怪了叔……云逍子,唉,希他莫要放在心上才好。”
崇禎滿心愧疚,自責不已。
張嫣捂著口,眉頭輕蹙……云逍子的手勁,可真是夠大啊!
崇禎忙道:“皇嫂且回慈慶宮,請太醫看看。”
“那我先去了。”
張嫣被兩名宮攙扶著,朝外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又不放心地說道:“我既然無事,還陛下切莫濫殺無辜宮人。”
崇禎還真打算將所有知的人,全部殺個干干凈凈。
見張嫣這麼說,也只得按下心中殺機。
等張嫣走后。
崇禎想到這次事的罪魁禍首,越想越是憤怒,大步來到東暖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