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漕運之王平江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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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海防道衙。

大明的漕運總督,全稱是“總督漕運兼提督軍務巡兼管河道”,正二品大員。

單是從這一長串的文字,就可以看出漕運總督的權力大是何等驚人。

不僅管理數省長達3000多里的運河沿線,還管理地方行政事務,兼廬,管理府、淮安府、揚州府、廬州府和徐州、和州和滁州三州。

徐州海防道,就是總督漕運部院駐守徐州的軍務機構,即使在徐州殺人放火,地方也無權管轄。

此時。

海防道衙的后花園,一座臨湖而建的水榭中,一名正在垂釣。

這人年齡不到二十,穿淺藍湖綢夏袍,束以靛藍錦帶,腰懸白玉佩,份顯然非同尋常。

海防道參將謝方德垂手彎腰,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

在徐州城,乃至從淮安到徐州,再到濟寧,這一段的大運河,這位謝參將都是說一不二的人

可在這位年輕人面前,也只能算是阿貓阿狗一般的角

那是因為這年輕人,姓陳。

他的祖先名陳瑄,建文帝時任水師統領,主率水師投降,使得燕軍順利渡過長江,攻金陵。

陳瑄后來主持海運、漕運,為大明第一任漕運總督。

陳瑄先后督理海上漕運、河漕運共計三十年,堪稱是大明漕運之父,因為功績卓著,死后被追封為太保、平江侯。

由于陳瑄對漕運的影響,他的子孫后代扎于漕運,影響力滲到大運河的邊邊角角,日后不論漕運總督是誰,都繞不開平江侯陳氏一脈。

陳家,就是大運河上真正的漕王,權勢之大,遠超那些有名無權的藩王、國公。

這位年輕人名為陳能,是這一代平江侯陳治安的嫡長子,雖然尚未立為世子,陳家上下都以世子待之。

“沈家逃的那個奴才,抓住了?”

陳能專注地釣著魚,頭也不回地問道。

謝參將慌忙答道:“已經查到那奴才的蹤跡,絕對逃不掉的。”

“那就好。”

陳能點了點頭,淡漠地說道:“等把人抓到,沈廷揚,也就可以自縊了。”

謝參將遲疑了一下,著頭皮說道:“沈廷揚是崇明沈家的主,況且他僅僅只是跟馮才強同船……”

陳能:“嗯?”

謝參將頓時噤若寒蟬。

陳能放下魚竿,嘆道:“朝廷派楊一鵬擔任漕運總督,又專門派出監兌,這是要對咱們陳家脖子上套繩子呢!”

謝參將陪著笑說道:“平江侯府為大明漕運勞了兩百多年,朝廷做事不會那麼絕吧?”

“以前當然不會,可當今陛下妖道蠱,什麼事做不出來?”

“殺晉商,殺東林黨、復社,又在河南強推攤丁畝,多員、士紳人頭落地,何況是咱們陳家?”

陳能英俊的臉龐上流出擔憂之

頓了頓,隨即冷哼一聲。

“馮才強楊一鵬指使,暗中搜集了不東西,一旦捅到朝廷里,肯定會揪著陳家不放。”

“茲事大,為了百萬漕丁的食,也只有委屈一下沈廷揚了,他即使對事一無所知,也不能讓他活著離開徐州。”

謝參將問道:“那沈家那邊……”

陳能不在意地笑了笑,“沈家在海上吃野食,敢把手到運河來,打斷了便是。”

謝參將連連點頭:“那末將就按世子的吩咐去辦。”

這時,一名將匆匆來報:“參戎大人,有客來訪!”

謝參將皺著眉頭說道:“沒見這里有貴客嗎?”

那將答道:“來人自稱是純真人、昌平伯云逍子。”

“管他是誰……什麼,云逍子?”

謝參將的神大變。

陳能一震,轉問道:“確定是云逍子?他來這里做什麼?”

那將恭恭敬敬地答道:“末將查驗過印信,并非作偽,至于來意,他卻不肯說。”

陳能揮揮手,讓那將退下,然后朝謝參將說道:“出去好生應付著,切莫要怠慢了他。”

謝參將領命匆匆而去。

陳能眉頭大皺,喃喃低語道:“云逍子到徐州來做什麼?難道……也是為漕運而來?”

想到這里,他滿臉驚駭、驚恐。

云逍子連國公、藩王都敢,如何不敢平江侯?

陳能的神變得凌厲起來,寒聲說道:“云逍子,你最好莫要在我陳家的大運河里興風作浪,否則哪怕你是真龍過境,也要讓你葬魚腹!”

云逍在花廳中等候了一會兒,謝參將匆匆而至。

他一邊抹著頭上的汗水,一邊賠禮:“不知云真人法駕降臨,怠慢了,切莫見怪!”

“謝參戎不必客氣。”

云逍面帶笑容,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覺。

謝參將心中松了一口氣,可依然到巨大的力。

云逍直接道明來意:“貧道云游至徐州,偶然間聽聞至好友沈廷揚,被海防道請來做客,因此前來與好友一會。”

謝參將的腦袋里‘嗡’的一聲,額頭上立即布滿一層細的汗珠。

云逍詫異地問道:“怎麼,參戎有什麼為難之?”

謝參將強作鎮定,“云真人應該是聽錯了,海防道中并無沈廷揚此人。”

云逍出似笑非笑之,盯著謝參將:“那倒是奇怪了,有多人目睹,沈廷揚被海防道的人請到這里,怎麼反倒不在了?莫不是其中有什麼蹊蹺?”

“此事,此事末將不知,這就去問問下面的人。”

謝參將扛不住了,準備前去請示陳能。

他走到門口的時候,云逍忽然說道:“若是我那好友忽然暴斃,或者是自縊之類,謝參將可要為自己和一家老小的安危考慮仔細了。”

謝參將,匆忙離開花廳。

來到后花園,將事跟陳能稟報了。

陳能無奈地嘆道:“云逍子,果然是沖著漕運而來!”

謝參將道:“那,不如放了沈廷揚?”

“晚了!”

“云逍子心狠手辣,做事向來是趕盡殺絕,不留任何后患。”

“既然他盯上了漕運,就絕不會輕易罷手,還不知道會有多人頭落地。”

陳能搖頭苦笑。

思索片刻,面決然。

他站起來,將手中魚竿折為兩段:“無非是魚死網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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