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真人這是……打算在江南安家?”
王承恩心里‘咯噔’一聲,趕忙出聲問道。
要是云真人真的在江南住下了,回去該怎麼跟萬歲爺差?
到時候,萬歲爺該不會直接遷都南京吧?
云逍搖頭說道:“置辦點產業,順便做點事。”
王承恩高懸著的心輕輕放下,隨即神大振。
云真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定是關系江山社稷的大事。
得好好記下來,奏給萬歲爺。
祝知府問道:“云真人準備在哪里買地?若是在蘇州城,怕是有些麻煩。”
王承恩‘呵呵’一笑,笑聲有點瘆人。
云真人在蘇州買地,這是蘇州多大的福分?
居然還會有麻煩?
即使云真人看中了蘇州知府衙門,也得乖乖搬家啊!
云逍說道:“并非在蘇州城,而是在庭湖,西山島。”
張國維和祝知府都愣住了。
西山,是庭湖上最大的一座島。
同時也是九州境最大的湖中島。
西山島的面積,足足有四個蘇州城那麼大。
在嘉靖時期,島上居住著上千戶人家。
由于窩寇猖獗,數次沿江進庭湖,在西山島上大肆劫掠,老百姓全都逃了。
再后來,雖然沒有了窩寇,西山島又被大批水匪占據。
水師曾多次前去清剿,可等水師一走,水匪又卷土重來。
水師剿來剿去都沒能絕水匪,最后也只能置之不理。
祝知府不解地問道:“如今的西山島,完全是一座荒島,云真人買下來做什麼?”
“想在那里開辦一座廠。”
云逍沒有多做解釋,然后問道:“府開價多銀子?”
祝知府和張國維面面相覷。
按理說,那樣的荒島,本就不值錢。
可西山那麼大的一座島,白送出去肯定是不行的,會招來非議的。
江南士紳的可是相當厲害的,噴死人都不帶一個臟字的。
然而要說是賣多銀子,卻又說不出能值多錢。
“這樣,我出十萬兩銀子,買下西山島一百年的所有權。如何?”
云逍想了想,報出一個讓眾人無不駭然的數字來。
祝知府連連搖頭,“要不了那麼多,哪里要那麼多的銀子?”
十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
如今江南上好的水田,也才是十兩銀子一畝。
這麼多的銀子,足足可以買一萬畝良田。
竟然去買一座遠離蘇州的荒島!
再有銀子,也不能這麼糟蹋吧?
“云真人這是見府無錢糧賑災,有意出銀子,來賑濟災民啊!”
“云真人高風亮節,本佩服的五投地,只是這銀子,是萬萬是不能收的!”
張國維斷然拒絕。
范景文、王承恩也跟著連聲贊嘆。
我真的是想賺錢,沒打算白送錢啊……云逍斬釘截鐵地說道:“十萬兩銀子,一文錢不,府若是不賣,那賑災所需的銀子,你們另想辦法!”
張國維無奈,只得點頭答應了下來。
云逍松了一口氣。
這般神態,讓張國維等人又是一陣贊嘆。
不愧是謫仙,視錢財為糞土。
這讓江南士紳、豪強們,以何堪?
祝知府接著問道:“云真人打算開一家什麼店?”
眾人都好奇地看向云逍。
說是買一塊地,結果買下四個蘇州城大小的荒島。
要開的店,肯定不會是小店。
云逍鄭重地說道:“貧道準備開一家錢莊……不,銀行!”
在場的員,哪里懂得這個?
你看我,我看你,半晌說不出話來。
“所謂銀行……”
云逍開口之后,忽然發現不知道該去怎麼解釋。
最后只得無奈地說道:“各位就把銀行,當是更為完善的錢莊就是了。”
眾人都笑了,那還不是錢莊?
張國維滿口答應,“云真人為江南百姓做了這麼多,本哪有不支持的?真人請講,需要本做什麼?”
“貧道現在也只是有了這麼一個想法,等需要府支持的時候,貧道自會登門相求。”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銀行一旦開辦起來,肯定是利國利民的事。”
云逍早有開銀行的想法。
數百萬兩銀子,總不能放在那里發霉不是?
開辦銀行的最佳地點,當然是江南。
江南有錢的人太多了!
并且有了銀子,才能綁架江南士紳、富商。
進而推很多事,甚至推整個大明的經濟發生蛻變。
云逍暫時當然不會把事說,讓張國維有個心理準備就行了。
又說了一會兒話。
張國維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直言不諱地說道:“本還有一個不之請,云真人相助。”
云逍笑道:“又是銀子的事?”
“那倒不是。”
張國維訕訕一笑,“是修建堤壩和興修水利的事。”
云逍已經猜出他的意圖,也不說破,不聲地說道:“臺大人請講。”
“今年的洪澇,已經造這樣的大災。”
“這些天,本所到之,發現堤壩有多失修,若是不加以加固修繕,明年的桃花汛必定又有大災,并且遠勝于今年。”
“本聽聞,云真人發明的水泥,正是修堤筑壩的神。因此懇請云真人,從京城調集大批水泥到江南,用于修堤筑壩,興修水利。”
“還云真人施加援手!”
張國維拱手說道,滿臉誠懇、殷切。
他就是大明最頂尖的水利專家。
朝廷這些年,把興修水利的銀子全都砸到運河上了,其他防洪、水利工程本顧不上。
江南更不消說,不僅水利狀況復雜,人更復雜。
自從大明超級猛人海瑞擔任應天巡,主持開浚吳淞江,大興水利之后,江南的水利工程一直就于修修補補的狀態。
至于那些士紳、豪強,他們只管把自己田地四周的堤壩修的高高的,哪里會去管其他人的死活?
如果再不加以徹底的修繕,江南的水災將一年比一年厲害。
不等云逍開口,王承恩一口否決:
“京城那邊產的水泥,是修筑薊鎮要塞、關隘都不夠,哪里有多余的調到江南來?”
他是水泥份公司的東,因此對公司的事十分清楚。
張國維出失之。
江南再怎麼重要,還能比防建奴、蒙古的事更重要?
從京城調水泥,顯然是不可能了。
張國維依然不死心,又道:“能否在江南就地建水泥廠?”
“那也不大可能。”
王承恩再次一瓢涼水潑下。
張國維不解地問道:“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