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炮彈打在那鐵船上，就像石子砸在城堡的墻壁上，除了留下一點白痕，幾乎傷不了它分毫！”
“而鐵甲艦的火炮，無論是程，還是填裝速度，都要遠遠勝過蓋倫船！”
德爾加多聲音沙啞，帶著海戰失利的驚悸與絕。
他雙手比劃著，試圖讓同僚們理解那種無力。
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們都明白，面對這樣的一艘恐怖怪，是何等的沮喪。
“現在，那艘該死的鐵甲艦，就像一把來自地獄的鐵鎖，死死鎖住了馬尼拉灣！”
“我們的戰艦了港的擺設，外面的商船進不來，里面的補給船出不去！”
德爾加多的話，讓眾人心中的無力再次加劇。
斯霍夫冷笑一聲，爭辯道：“鐵甲艦再怎麼強大，它也需要補給！它難道能夠一直停留在馬尼拉港之外？”
“淡水、食、彈藥，撐不過十日！我們只需要固守，它就會自行退走！”
眾人紛紛點頭。
德爾加多苦笑道：“誰敢保證，那鐵怪沒有後續艦隊？”
眾人開始議論起來。
有的面紅耳赤地主張傾盡全力死守，寄于岸防炮臺的堅固。
有的則灰心喪氣，低聲建議尋找談判的可能。
這些民者往日的囂張氣焰，此刻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無法掩飾的焦慮與恐慌。
“肅靜！”
刻奎拉總督抬起手，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瞬間下了所有嘈雜。
“先生們，無謂的爭吵毫無意義。”
刻奎拉環視全場，目掃過一張張驚惶的面孔，然後用疲憊而低沉的聲音，吹熄了眾人心中最後的僥幸：
“德爾加多艦長說得對，我們必須正視這殘酷的現實……那艘鐵甲艦的出現，意味著什麼？”
他停頓了一下，接著一字一句地說道：“它不僅僅是一艘船，它代表著一種超越時代、我們無法抗衡的力量！”
“海戰的規則，已經被明國人徹底改寫了！”
“這意味著，西班牙王國，乃至荷蘭、英吉利，依靠風帆戰艦縱橫四海的時代，很可能……即將終結！”
會議廳一片死寂。
“明國掌握了如此神，他們的野心，會僅僅滿足于一個呂宋嗎？”
刻奎拉深吸一口氣，眼中憂慮更深，仿佛已看到了王國在東方事業的末日。
“卡斯特羅參贊，你見過明國的國師雲逍子，你告訴大家，他是什麼樣的人？”
卡斯特羅應聲起，臉上滿是苦：“總督閣下，先生們，雲逍子……不像是正常的人類，更像是明國人所說的神仙，或者是我們信奉的神靈！”
眾人一陣。
一名傳教士大聲說道：“卡斯特羅先生，請注意你的言辭！”
卡斯特羅無奈地搖搖頭。
“雲逍子年輕得過分，卻擁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智慧、魄力與手段。”
“他在明國，創造了不計其數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東西，包括那艘鐵甲艦。”
“同時他還推了明國的變革，讓一個腐朽沒落的帝國，重新煥發出生機，甚至比全盛時期更加強大。”
馬尼拉的大法提出質疑：“難道現在的明國，比吉思汗時期的蒙古帝國，還要強大？”
眾人全都忍不住笑了。
吉思汗，就是歐洲人的噩夢。
幸運的是，世界上再也不可能出現一個蒙古帝國。
“現在的明國，與幾百年前的蒙古帝國，我無法做出比較。”
“我只知道，吉思汗的子孫，兩百多年來給明國造巨大威脅的蒙古人，如今已經在明國的火槍和鐵蹄之下，變得能歌善舞了！”
卡斯特羅的一番話，讓大廳陷長久的寂靜中。
藏在他們靈魂和脈中，對東方的恐懼，此時被激活了。
卡斯特羅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接著又說道：
“雲逍子推行的對外策略，極侵略，并且他對于領土，有著近乎瘋狂的貪婪。”
“在廣州，他公然對我們宣稱，呂宋是明國的固有領土，并且赤地宣示對呂宋的主權。”
“以他的格，絕不可能只派一艘戰艦來此示威。這艘可怕的鐵甲艦，很可能……不，就是龐大艦隊的前鋒！”
一旁的馬科斯神父臉慘白，聲音發地補充道：
“雲逍子在廣州曾親口承認，他們的艦隊已經攻占了馬六甲！”
“如果消息屬實，從馬六甲出發的明國艦隊，此刻恐怕正全速駛向馬尼拉！”
“我們將要面對的，將是兩支明國艦隊的致命夾擊！”
刻奎拉苦笑著說道：“他們本無需攻打馬尼拉，只需要派出戰艦長期封鎖港口，襲擊馬尼拉到洲航線船隊，我們即使占據馬尼拉，也將毫無意義。”
西班牙占據馬尼拉，并非只是單純為了民，馬尼拉到洲的貿易，才是收益的主要來源。
如今大明可以輕松截斷海上貿易航線，占著菲律賓又有什麼用？
占地養猴子玩兒嗎？
馬尼拉到洲的航線一旦中斷，西班牙每年的財政收將會銳減，甚至有可能因此導致王國經濟的徹底崩塌。
所有與會的西班牙人面無人，陷了徹底的絕。
他們賴以自豪的堅固堡壘，訓練有素的士兵，以及那些看似忠誠的僕從軍，在強大的大明帝國軍力，絕對的技代差，和即將到來的雷霆合圍面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不堪一擊。
“總督閣下！”
一名衛兵連滾帶爬地沖進會議室，驚慌地報告：“明國人派出使者到港口，提出要和總督大人面談！”
剎那間，會議室里落針可聞，所有人的目齊刷刷地聚焦在刻奎拉上。
面談？
在對方已展現出碾的實力，兵臨城下，而己方幾乎毫無還手之力的時候？
西班牙王國還能拿出什麼像樣的籌碼？
刻奎拉仿佛瞬間被干了所有力氣，頹然靠向椅背，像是蒼老了十歲。
他無力地揮了揮手，“請明國使者，到圣地亞哥堡來。”
會議廳的西班牙人，一陣無聲的嘆息。
他們終于無比清晰地意識到，時代的洪流，已然無地轉向了東方……
不，東方由漢人主導的龐大帝國，始終占據著世界的巔峰。
只是由于距離太遙遠，西方會不到他們的強大與恐怖罷了。
此時的明國，跟吉思汗一樣，把目投向了西方。
將會給西方帶來怎樣的災難？
不幸的是，西班牙王國首當其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