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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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0

鐘晚還在猶豫, 那個“好”字就已經發過去了。

幾秒後,手機振起來,黑的來電顯示頁面上有梁序之的名字。

鐘晚抿了下, 聲音很輕地問:“怎麽要打電話,你沒在忙嗎?”

梁序之嗓音低沉, 語氣聽起來是平靜的:“沒有,這段時間不太忙。打字還是沒有電話方便,要隔一會才能收到信息。”

兩人同時安靜了會兒。

鐘晚想了想,又問:“你怎麽會想起來下載微信?”

梁序之:“在看什麽劇本?”

他們幾乎同時出聲, 而後又同時不說話。

的空調明明已經開到夏天最適宜的溫度,可說了幾句話的功夫, 鐘晚又上有些熱, 心裏好像也被一的尖端輕輕撓著似的。

也許是中世紀歐洲常見的那種羽筆,說出的每一個字, 都用筆尖輕劃過去,墨水是無形的,卻好像能留下痕跡。

鐘晚把手機的揚聲打開, 站起,去門口的控制面板前再將空調調低一度, 一邊拿著手機回答:“下個月開機的電影, 治愈系的片。”

說起片, 不知梁序之是否會想到他們以前因為片的事有過分歧,至現在腦中閃過當時的畫面。

這次梁序之當然沒多說什麽,只是回答了剛才的問題:“今晚看到秦助理在用。”

“他了個滬市的朋友, 前陣子他跟我一起去滬市出差的時候認識的。他今晚說, 平時跟朋友基本都是用微信流。”

鐘晚淡笑了聲,轉又坐回沙發上, 下意識還是會坐在鄰窗戶的位置,“秦助理也朋友了。”

梁序之:“怎麽?”

今天大概是農歷十五、十六之類的日子,最近又多晴天,窗外月很好,鐘晚著那圓圓一,心似乎也都松快下去。

半開玩笑地說:“我還以為他是被你寫好程序的工作機人,沒想到工作之外自己還會設置談的程序。”

梁序之靜了兩秒,難得也開句玩笑:“嗯,機人倒更好,他自從談了,這兩個月把攢好幾年的年假都請了。但可惜我司暫還沒有購置機人助理,只能先將就用他。”

鐘晚“嘖”聲道:“不愧是萬惡的資本家,你現在完全符合我對資本家的刻板印象了。”

梁序之也輕笑了聲,而後,好像點了支煙:“不過,什麽秦助理‘也’朋友?”

重音落在那個‘也’字上。

鐘晚:“…‘也’就是,表示驚訝。”

頓了下,靠在沙發背上,“你就想套我的話,早知道不應該接你打這通電話。”

梁序之:“你已經接了。”

大概是他說過不催問結果,所以也刻意回避了這個問題,轉了話題:“你下部要拍的片,講什麽的。”

鐘晚說:“就是比較文藝的那種,也算是公路片,就大概是在講旅行中遇到的兩個人,陪伴彼此度過短暫的旅t行,然後在這個過程中相。”

梁序之似乎對這種有強烈羅曼彩的故事持懷疑態度,“旅行的時候遇到,那不過是相十天半個月,對對方都不了解,怎麽相。”

鐘晚回憶著《夏夜地平線》劇本中的人設定和線發展,說:“主要是靈魂契合吧,而且相無所謂認識時間的長短,可能有時候就是産生于某一個,或某幾個瞬間的沖,不然也不會有一見鐘這種詞。”

笑了下,忽覺有些不可思議:“沒想到你會跟我討論這麽象…宏觀的話題,不像你的風格。”

梁序之沉默須臾,帶著點正經的語氣提醒:“雖然我做了這麽多年商人,但也是讀過書的。鐘小姐,我在你心裏的形象好像很負面。”

鐘晚還記得他是牛津畢業的,只說是‘讀過書’未免太過太過謙虛。

“對哦,你也修過文學專業,是文學裏亙古長青的主題,就算你不興趣,為了拿學位,肯定也讀過不。”

梁序之:“你為什麽會選文學專業,沒有直接學表演?”

鐘晚輕嘆道:“藝考燒錢的,競爭也更激烈。文學專業…算是被老師推薦的。我高中是文科生,可選的專業本來就不多,我上學的時候那些英語輔導機構還都很賺錢,原本我是想報師範院校的英語專業,畢業之後當英語老師,但高考超常發揮,報師範有點可惜,就報了杭市大學。但英語專業沒錄上,就調劑到比較文學了。”

說著,忽然意識到:“……你知道什麽是調劑嗎?”

意料之的,梁序之說:“不知道。”

“給我講講?”

于是,鐘晚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在深更半夜隔著電話給一個土生土長沒有在國念過大學且這輩子都用不上地高考調劑知識的港島人詳細講述什麽是調劑,以及填志願的經驗教訓。

但兩人就這個問題聊得有問有答,甚至還延地的教育制度優劣上。

夜裏十一點多,鐘晚正在給梁序之介紹杭市大學的保研規則,的門鈴響了幾聲。

以為是剛才點的燕麥粥外賣,站起,往門口走去,一邊舉著電話緩聲說:“…比如我們專業,保研名額就點,除了績點,還要卷競賽加分…”

鐘晚打開門,才看見來人是吳邈邈。

手機的揚聲裏溢出梁序之沉靜的嗓音:“如果績點足夠高,也需要競賽加分才可以保送?”

吳邈邈站在門口,聽到手機裏的聲音,愣了下,很茫然地問:“…晚晚,你在跟誰打電話?家裏親戚的小孩嗎?”

“……”

鐘晚用眼神示意稍等,彎腰打開鞋櫃給拿拖鞋,低聲音對著電話說:“我朋友來找我,改天再跟你說。”

梁序之倒沒提什麽意見,靜了一瞬,平靜道:“行。”

“早點休息。”

鐘晚:“…你也是。”

掛斷電話,吳邈邈也已經進屋,笑道:“大學生?你這親戚家的小孩還蠻有禮貌,會跟你說‘早點休息’,聲音也怪的…其實你跟他說完也行,我就是從臺看到你客廳的燈亮著,想讓你幫我看看新視頻調,沒什麽著急的。”

鐘晚看著,一言難盡地抿抿:“不是親戚家小孩。是…梁序之。”

說這個名字時,聲音都不自覺地更小了。

吳邈邈徹底懵了,萬般疑的眼神:“誰?梁序之…萬泰那個梁先生嗎,你們又搞到一起了?不是,你們在聊保研?他現在還需要讀研…?”

鐘晚從櫃子上取了條發繩,擡起雙手把頭發松松紮到腦後,沉默一會兒:“可能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我也還沒想好,等過段時間跟你說。”

這一年,吳邈邈好幾次見到獨自在家時魂不守舍地出神,也猜到些許,這時沒多問,只輕拍的肩膀:“不管怎麽樣,能讓自己開心就好,別想太多。”

鐘晚:“嗯…我明白。”

**

那張在寺廟被拍到的照片,討論度沒幾天也就下去了,因為畢竟沒拍到臉,雙方團隊和藝人都沒有就此做任何回應,們幹也沒意思,網上的信息日新月異,大家很快就將注意力轉到了別

喬姐和兩方討論之後,最終還是選定那檔旅游綜藝。

鐘晚先前也錄過一期類似的真人秀綜藝,大概就是跟幾個藝人一起,找個地方游山玩水,據節目組的流程安排,玩玩游戲、吃吃喝喝,比拍戲稍微輕松一點。

這檔旅游綜藝有常駐嘉賓和飛行嘉賓,每三期換不同的地點,鐘晚和許褚然都是作為飛行嘉賓去的,常駐嘉賓裏有兩個藝人跟鐘晚算是認識,之前合作過其他綜藝。

節目錄制的容和流程也大差不差,基本都是些相對熱門的旅游城市,主要是展現不同城市的差異和風土人

但神奇的是,喬姐最終敲定的這三期,錄制地點是在港島。

喬姐跟說,原本濟州島那三期,的檔期也排得開,但濟州島的飛行嘉賓裏有個比年輕的藝人以前在韓國做過幾年練習生,會韓語,對當地也很了解。這種況下,到時候導演組為了節目效果,一定會盡可能多給那個藝人鏡頭,和許褚然反而了陪襯。

如果去港島,同期錄節目的藝人都沒有兩廣或是港島人,只有鐘晚會粵語,而且許褚然是京市人,在港島肯定能到明顯的文化差異,這樣觀衆對他們二人的關注度自然會更高,更何況鐘晚在綜藝裏本就是不搶鏡、沉默寡言的風格。

鐘晚便道,那就港島吧,也沒什麽不好,正好也算悉。

錄制時間就在月末,鐘晚和許褚然從不同的城市出發,在港島彙合。

錄制時間共計五天,除去第一天是安排飛行嘉賓自我介紹和破冰,其餘幾日基本都是外景。

第三天錄制時,鐘晚和許褚然被分到了一組,任務是前往菜市場購置幾款食材,帶回節目組租的別墅,讓當地名廚教他們烹制幾款粵菜。

菜市場提前清過場,錄制時只有各個攤位的商販在。

商販基本都是大爺大媽,當地的老土著,挑不出幾個能把普通話說利索的。

于是全程都是鐘晚在流,許褚然只負責在一旁幫拎籃子。

買魚的時候,老板娘撈出來的魚險些撲騰到鐘晚臉上,許褚然立刻上前一步幫擋開,反而被濺了一水。

喬姐也在錄節目前代過,需要跟許褚然表現出一些模糊的曖昧,不用太過,意思到位就行,節目組後期知道怎麽剪輯。

許褚然大概也是被代了同樣的容,所以都照顧著

買菜任務,回程的車上沒有安裝攝像機,許褚然看向,笑說:“覺今天全程被你帶著躺贏,還好分到了同一組,不然語言都不通。”

鐘晚笑了下:“還好吧,其實說普通話他們也都能聽懂,結賬的時候說數字你也差不多能明白,實在不行還能比劃手勢,沒那麽誇張。”

這個季節港島很熱,菜市場這種風的場所尤甚,車裏空調溫度又開得很低,許褚然看只穿了件短款的連,把上的外套下來,遞給:“你披我的服吧,小心著涼。”

鐘晚推回去,“不用不用,我不冷。現在沒在錄,你自己穿著就行。”

許褚然靜了兩秒,笑看向:“其實也不全是因為電影宣傳。其實我經紀人覺得這檔綜藝沒必要錄,電影都沒開機,離宣傳期也還遠著,現在綁cp太早。”

鐘晚心中生出一種不妙的預,“那你為什麽來錄?”

許褚然:“是我想來的。”

他彎彎眼角,“當然因為你在啊。”

鐘晚著實又茫然了會兒,但也不是多遲鈍的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許褚然,我一直以為,我們只是朋友。而且自從拍完那部網劇,我們就沒再見過面,聯系次數也很。”

許褚然淡笑著說:“我大概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其實當年網劇快拍完,我就有想過要跟你表白。但當時我們大學不在同一個城市,拍完戲回去,還都要忙畢業的事,我想著以後日子還長,總有機會。”

“現在這大概就是機會吧。不過,你也不用多想,也不用先著急拒絕,我們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就好,我只是想跟你表達這個意思,正好大家現在也都是單。”

鐘晚其實還羨慕他的坦,能這麽直白表達出來,而且想法也很簡單。

不t像,好像將什麽問題都想得很複雜。

只是這時候,過許褚然,鐘晚想的好像是在港島的另一個人。

在對待的問題時,跟梁序之反而更像是同一類人。

大概是因為他們有些相似的家庭背景,他們見證的都是沉重的、甚至帶有毀滅的,所以潛意識不會像許褚然一樣,那麽輕松純粹地面對

似乎,曾經追過或是跟表達過有好的異都是類似許褚然的態度。

有好,所以可以一試,但不是非要不可。可能這才是正常人開始一段的方式。

鐘晚不由笑了下,想到梁序之那天對說的,‘正常的關系’。

但好像,他們本來也都不是多正常的人。

*

往後三天的節目錄制,許褚然果然是“以作則”,就像沒說過那天的話一樣,該什麽樣還是怎麽樣。

每天錄完素材,他就攢局上包括鐘晚在的藝人們一起聊天喝酒吃東西,對的態度也如常,沒有過分親的舉和其他示好行為,還是保持原先那種恰到好的照顧。

都說相由心生,許褚然外表也是清秀型的,格溫,平時有點小幽默,對一起工作的藝人都照顧。

也是因為如此,鐘晚不論是前兩天的節目錄制,還是大學跟他一起拍那部網劇時,都沒看出他對自己有那樣的好

鐘晚參與錄制的這幾期還沒剪輯出來,在錄制結束的當天,節目組就在方微博發了幾張照片用作預告。

一共九宮格的圖,其中兩張都是和許褚然同框。

發出沒多久,小宋就過來跟報告,和許褚然幾年前的cp超話又複活了,裏面不僅有他們那部網劇“留”下來的,還有各自現在的新

喬姐應該會讓團隊員參與超話的運營,引導話題方向。

鐘晚向來不太管這些宣傳運營方面的事,從錄制場地出來,就回了酒店。

這次酒店是節目組訂的,終于不再是維港邊上那棟,也不是萬泰旗下的。

總也不能次次都那麽“巧”。

還有不到半個月,《夏夜地平線》就要開機拍攝。

鐘晚洗過澡,終于得閑打開電視,隨機找出一部高分經典的片播放,尋找些表演方面的靈

電影看到後半段,微信的提示音響了幾聲。

鐘晚拿起手機垂眼一看,梁序之發來的消息。

自從他加上微信之後,這幾日每天都會發零星幾條消息,也沒什麽重要的容,鐘晚因為在錄節目,回複也不及時。

兩人就這樣隔著一條網線,有一搭沒一搭地說幾句,真像是“正常”往的朋友。

鐘晚到港島的那天就給他提過來錄節目的事,但梁序之這些天好像在滬市和杭市兩地出差,從地點上看,日程安排倒是正好錯開了。

梁序之:[節目錄完了嗎,什麽時候回去。]

鐘晚:[剛錄完,明天上午就回杭市了。]

《夏夜地平線》開機之前,還有另一組廣告片要拍攝,時間趕。

梁序之:[好。]

[我剛落地,去找你。晚餐一起?]

鐘晚盯著“去找你”後面的句號看了幾秒。

雖然有所改善,但他有時依然還保留了以前的風格。

左右明天就要走,回杭市再忙幾天又要去山裏拍戲,下次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有機會見上面。

鐘晚這樣在心裏說服自己,而後回複他,可以,正好也還沒吃晚餐,順便就一起吧。

于是梁序之便打了通電話過來,嗓音沉緩:“告訴我地址,現在過去接你。”

鐘晚正要開口,想起前些天喬姐的代,“…我在酒店,還有其他錄節目的藝人都住在這家,樓下可能有狗仔蹲,不大方便。”

“不然,我們直接在吃飯的地方彙合好了。”

梁序之默了下,“有這麽麻煩,我…”

鐘晚笑著打斷:“你別說你有辦法解決那些狗仔,這樣明明更麻煩。”

梁序之再次沉默,大概是被說中了,所以他沒就這個問題再說什麽,平靜道:“我把位置發你微信。”

鐘晚笑道:“好,我現在出門。”

站起,將看到一半的電影暫先關掉。

.

這次來港島錄節目停留的時間久,方便起見,鐘晚把司機也帶上了,有港島駕照。

他們所住的酒店位置算是半公開,樓下蹲了不狗仔。

其中信息靈通的應該知道今天他們這階段的錄制已經結束,晚上都是私人行程,最容易拍到有價值的。

鐘晚乘的車子剛駛出停車場,後邊就有兩輛車跟著發

讓司機來回兜了好幾圈,過了幾紅綠燈,好不容易才甩掉。

梁序之發來的地址信息是街道加門牌號,并沒有餐廳的

鐘晚起先還有些發憷,猜測他所給的地址會不會是他自己的宅院之類的所在,但轉念一想,他既然前段時間才承諾過給考慮的時間,就不會突破界限。

車子沿著導航向目的地越駛越近,鐘晚對沿途的景象生出一種似乎從前來過這一片。

等就快到達時,看到不遠的院落,裏面堆滿了各種形狀各異的石雕,心下方才恍然。

和梁序之三年前來過這裏。

主人家是個雕塑大師,廚師做烤牛做得很不錯。

梁序之應該跟主人打過招呼,鐘晚在院門前沒看到他的車,下車後正準備先進去,邁出幾步,就聽到後另一部車駛近的聲音。

鐘晚便在原地等了會兒。那部黑的賓利停到旁邊,林叔先從駕駛位下來,看著和藹地笑了笑:“鐘小姐,好久不見。”

話畢,去後排替梁序之拉開車門。

鐘晚也笑道:“是啊,林叔你最近還好嗎?”

林叔笑:“朗得不得了,還能再打二十年工。”

這時梁序之也俯下車,大概剛出差回來的緣故,穿著一商務的襯衫,因為天氣炎熱,袖口挽上去一截,被一枚簡約款式的袖口別著,出手腕上一枚銀的腕表。

鐘晚看向他,覺他雖然剛剛舟車勞頓回來,但神看起來比上次見面時好得多。

梁序之走到邊,低頭看著,嗓音低沉,“剛到?”

鐘晚點點頭,雖然再次見面心中還是有些複雜滋味,但面上已經能完全保持從容,“對,前腳剛下車,轉頭就看到你的車過來了。”

“那就好。”梁序之凝視著,目很深,溫聲道:“還怕你到了不好意思先進去,在這等久。”

“進去吧,外頭太熱。”

鐘晚:“好。”

兩人一同往院裏走時,鐘晚發覺他好像下意識想攬自己的肩,但只是擡了擡手,大概就想起他們目前的關系,又不地放下,目視前方穿過院子。

鐘晚察覺到他的作,輕抿了下,也當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往前走。

剛到屋子門口,主人就笑著迎出來:“Keelan,了你好幾次,今天總算是有空過來。”

正是傍晚時分,天氣晴朗,金的夕斜斜映過來,給滿滿一院子雕塑都鍍上溫暖的暈,落下頎長的影子,倒向同一個方向。

說著,主人目落在鐘晚上,靜了須臾,仿佛想起這張面孔一樣,笑道:“上次過來是三年前了吧,原來你們還在一起。”

鐘晚正開口解釋,梁序之虛搭了下胳膊,向前帶,同時先一步開口:“進去說話吧。”

主人:“對對,瞧我,哪有拉著客人杵門口聊天的道理。”

他側一步,把那道窄長的木門讓出來,“快先進來,廚師把食材也都備好了。”

鐘晚擡眸,看向梁序之。

他走到屋檐下時,側臉上也隨之落下一道青灰的影,顯得面部廓更加致沉靜。

梁序之邁進門時,回了下,恰好與鐘晚正看著他的視線彙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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