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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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6

前些天‘鐘晚許褚然同游港島’的那條熱搜, 在許褚然發完和弟弟妹妹在迪士尼的合照、鐘晚發了好不容易湊出的九宮格plog之後,熱度明顯降了下去。

吃瓜群衆都散了,只剩下cp超話裏的堅信這兩人是蓋彌彰, 且分析得頭頭是道。

鐘晚自己用小號去超話逛過一波, 看到有高等級的用戶說他們不公開是因為許褚然公司不許談,還拿跟他同公司的幾個偶像舉例論證。而這邊不願意公開是怕影響以後的戲路和電影資源。

長篇大論一條接著一條, 若不是鐘晚本人,看到這些怕是都要相信了。

鐘晚跟梁序之商量過後,聯系喬姐,確定了一個日期公開。

微博圖文容的最終版簡單暴,只有一張照片, 拍了他們握在一起的手,配文:關于近期。

不止喬姐, 鐘晚自己都想過很多個通過微博公開的方式。

的大長文不符合一向的風格,還容易被吃瓜群衆錯誤解讀;發寫真合照又太麻, 梁序之的份和行事風格也不允許, 如果發婚紗照…他們的進度條又還沒走到那一步;簡短的一行文字太草率,而且模棱兩可,說不定被誤認為公開的男友是許褚然……

總之, 最終確定的那種方式大概是最妥當的, 也得到他們三方的認可。

喬姐表示在發過微博之後,工作室也會轉發一次,表示祝福, 并標注讓觀衆們多關注的作品,而非私人生活。

只是, 在公開之前,又有另一項“突發事件”。

港島電視臺一年一度的影視劇頒獎晚會即將開始, 參評的作品都是在港島各電視頻道中播放過的。

鐘晚參與拍攝演出的那部大長篇狗劇《今生》人氣很高,第一個獲得了今年‘最人氣電視劇獎’的提名資格。接著得到了‘最佳配獎’的提名。

會有這樣的結果其實并不意外,港島電視臺上播放的影視劇衆年齡層偏大,以前熱衷警匪作片的那一波年人已經過了熱的時期,新一代的年輕人大多又不看電視,現在留存的觀衆大多是鐘晚上一輩的大叔大媽,每天有大把時間守在電視前,對恩怨糾葛的狗橋段十分熱衷。

因此,《今生》自開播起在港島電視臺的收視率穩居第一。

港島電視臺的這些獎項在關注度雖然不高,但勝在評選流程公平公正明,鐘晚畢竟還是剛出道三年的新人,這對是難得的機會,如果僥幸獲了獎,寫在履歷裏也能增添彩。

頒獎晚會開始的前一天,相關的負責人就把評選的結果提前告知了各位演員。

鐘晚得知,的‘最佳配角獎’中了。

這天梁序之正在窗邊的沙發上看書,聽到接電話的聲音充滿幸福,擡眼看去,眼角也彎了兩月牙。

“哇!真的嗎?”

“太好了太好了,謝謝劉老師!”

“好的好的,我明天一定準時到場!”

“明白明白,劉老師您放心!”

掛斷電話,鐘晚又捂著臉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圈。

都說好心是有染力的,梁序之看這樣,角也揚起來,把手裏那本書扣在茶幾上,淡笑著問:“什麽好消息,開心這樣?”

鐘晚大步跑到面前,整個人紮進他懷裏,聞到他上幹淨清新的沐浴香味,深吸一口氣,一把摟住他,看著他那雙好看的眼睛,很激地宣布:“中了中了!最佳配,中了!”

梁序之眉頭微蹙,把樓上自己上那只手稍微松了松,“之前都沒發現你力氣這麽大,快被你勒得不過氣了。”

“以後要拿的獎還多,不至于中了個最佳配就謀殺親夫。”

鐘晚角依然掛著笑意,‘慷慨’地把手松了松。

梁序之擡起手,笑著的頭,低聲道:“恭喜。”

他去萬泰影業開會的時候也有聽聞,港島電視臺頒發的這個獎項一直很公正,專業評委打分再加觀衆投票,臺長親自把關,前些年有新來的經紀人想給手底下的藝人托關系拿獎,最終都沒功,所以在港島影視圈認可度頗高。

鐘晚挑了下眉,高興的勁完全沒過去,回想剛才聽到的話,故作矜傲的神:“怎麽就是‘親夫’了,還早呢!”

琢磨了下,想一出是一出地提議道:“不然我們還是晚點再結婚,等我哪天拿到影後,再一次雙喜臨門。對了,也不能是你能黑箱作的獎項!”

梁序之沒回應,無聲看著,眼中雖然還帶著笑意,但鐘晚從中讀出了不滿的緒。

片刻後,梁序之把往懷裏帶了帶,平聲說:“鐘老師,能不能考慮一下你未婚夫的年齡問題,過了今年就是三十四歲,早該結婚了。”

鐘晚的不下來,裝作勉強的樣子點點頭,用對等的稱呼,“行吧,既然梁先生都有年齡危機了,那我姑且考慮一下。”

忽然想到一件事,須臾後,正了些道:“對了,魏阿姨上午給我打了通電話,魏司瑩明天臨時被派去京市的項目組,要明年春節之後才能回深城。我們等回來之後再一起去看魏阿姨吧。”

梁序之:“好,春節過去也行。”

鐘晚來港島之後雖然沒怎麽逛過街,但櫃裏早就塞滿了他讓人送來的各大品牌當季新款,還有昨天剛從法國遠道而來的兩套高定禮服

原本覺得其中許多款式的禮服都沒什麽場合能穿,結果明晚的頒獎禮恰好就是現的機會。

鐘晚對著那一排嶄新的子挑來挑去,時不時出一件,問梁序之的意見。

中途,梁序之看著,緩聲說:“頒獎禮我也收到了邀請函,但按往年的慣例一直都是讓萬泰影業的陳總代我去。明晚我會過去,大概會作為頒獎嘉賓。”

鐘晚立刻回頭,思緒飛速轉了幾圈,堅決道:“不行不行,尤其不能給我頒獎。”

梁序之微揚了揚下,讓說理由。

鐘晚手背撐著下,有條有理地說:“再過兩天我就要發那條公開的微博了呀,明晚你再給我頒獎,大多數人又不了解這個獎項的況,肯定會說我是因為關系戶得的獎。”

“雖然也不是什麽大問題,但多一事不如一事,喬姐那邊公關的工作量會加大,說不定還會建議我再延期幾天公開。這次可不能再延期了,那個日子是我翻了好久黃歷選出的良辰吉日。而且,我也更想…你可以看著我領獎。”

梁序之笑了下,他這個土生土長的港島人現在都沒迷信。

他站起,緩步走去帽間,從那排子裏給挑出一條,遞到手上,半開玩笑的語氣問:“黃歷上怎麽說的?還能寫著哪天‘宜公開’?”

“……”

鐘晚接過子,掃他一眼,輕飄飄地說:“怎麽可能。而且我這麽聰明,當然選的是‘諸事皆宜’的日子啊!”

梁序之看這樣滿眼得意又刻意矜持著的樣子實在可,擁住,俯去吻

“嗯,‘諸事皆宜’,那確實是不能錯過。”

-

頒獎晚會這天,鐘晚早早就去港島電視臺的大樓,讓一群工作人員簇擁著做好了妝造。

最終挑選的是梁序之昨晚替選的那條墨綠子,很襯的氣質。

這種晚會都是類似的流程,舞臺的大屏上播放完一個個剪輯片段,主持人請各嘉賓番上臺,基本都是港島影視行業的ceo或電視臺的贊助商代表,以及負責港島文娛方面的員代表。

萬泰影業被排在第三位,上臺致辭的嘉賓是陳總。

參與晚會的演員和嘉賓被安排在不同的區域就坐,都在靠中央的位置,演員在嘉賓的後排。

鐘晚一直目視前方,像是在看臺上的嘉賓致辭,其實在嘉賓席裏尋找梁序之的影。

要做妝造、彩排大致流程的緣故,比梁序之早好幾個小時出門到場,這會兒還真不知道他在哪。

鐘晚目探索了半天,把嘉賓席的人都了個遍,也沒看到目標對象的後腦勺。

原想著梁序之‘日理萬機’的,也許臨時有事來不了也是有可能。

鐘晚正準備拿出手機給他發條信息詢問,一偏頭,餘在側邊些演員家屬區域看到了他。

到場的演員家屬基本都上了年紀,梁序之坐在那群人中就更加出衆,更別說他兩側都是穿黑西裝的保鏢。

鐘晚看向他時,正好也對上他的目

視線匆忙移回來,知道現場到都是攝像機和記者,管理好表給他發消息:[你怎麽坐在那裏?]

很快收到梁序之的回複:[這邊是給藝人家屬專門留的位置,我坐在這裏有什麽問題嗎?]

鐘晚抿住笑意:[沒有。非常非常合適!]

收起手機,規規矩矩坐在位置上,繼續聽臺上的嘉賓流發言致辭。

終于等到頒獎環節,按照晚會流程單,先頒發的是“最佳電視劇”“最人氣電視劇”等獎項。

《今生》被邀的頒獎嘉賓宣布榮獲“最人氣電視劇獎”,上臺領獎的是制片、導演和幾位編劇。

鐘晚在臺上笑著鼓掌。

等作品的獎項都頒發完,就到個人的獎項,被放在首位的也是晚會中含金量最高的獎,最佳男、演員。

獲獎者恰好是靳峰鳴和他太太曾雪屏,兩人在去年各有一部主演的電視劇作品在港島電視臺播放,觀衆評價都很不錯。

兩位都是拿過不獎的老戲骨,加上本就是夫妻,主辦方把兩個獎項安排在一起頒發,靳峰鳴和曾雪屏一同上臺,手挽著手,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臺下觀衆的掌聲也轟然響起。

靳峰鳴先發言,穿著藏藍的西裝,手握麥克風,笑著道:“出道這麽多年,不是沒跟太太一起參加過頒獎禮,但一同上臺領獎還是第一次。”

曾雪屏發言時也笑著說:“確實沒想到就這麽湊巧,我們有好幾年都沒有合作過。看來以後還是各演各的戲,不然在同一個劇組會影響發揮。”

觀衆們笑聲不斷。

在發表言的最後,靳峰鳴拿起話筒,頓了頓,看向邊的太太,語速緩慢地開口:“其實今天這個獎對我們來說意義非同一般,再過幾天…就是我和雪屏銀婚紀念日,轉眼都二十五年過去了。我們私下也經常在說,希等金婚那年也能有機會出現在觀衆面前,帶來更多的作品。”

“現在目標算是完了一半,這兩個獎項是各位電視觀衆和港臺電視臺的老師們給我們最好的禮。”

話畢,臺上的兩人對視一眼,眸中似都有淚閃爍。

在觀衆的掌聲中,兩人同時鞠了一躬,沒再多說,挽著手回到臺下的座位。

又隔了一會兒,就到了頒發‘最佳配角獎’的環節,鐘晚儀態一直很好,姿筆地走上臺,傾接過獎杯。

獲獎言的容是喬姐和公關把關過的,鐘晚在一連串謝的後面添了一段:《今生》是在港島的最後一部作品,會取得這樣的績,是給那段旅程畫上了圓滿的句號,也是未來新征程的開始。不論今後是在地還是港島發展,這段旅程都會銘記在心,也謝在港島那兩年中所有跟合作過,以及對給予過幫助的人。

末尾,鐘晚角帶著笑,目劃過家屬區域,在梁序之上不地多逗留兩秒。

頒獎晚會結束,鐘晚跟認識的一衆演員、導演打過招呼,從單獨的通道去往梁序之的停車位。

梁序之已經等了有段時間。

鐘晚這會兒也不顧形象了,頭上還噴著定型噴霧,子也沒換,笑著往他上一倒:“好累啊,直在下面坐了那麽久,腰都酸了,臉也笑僵了,領獎比拍戲還累。”

梁序之手過去,很不得要領地幫按了按腰。

“這裏酸?”

鐘晚被他按得很,抓著他的手移開,笑道:“剛才你看到拿‘最佳男演員’的了嗎?靳老師和他太太。”

“嗯。”

梁序之看著,平聲說:“跟你一起演《朱壁畫》的男演員。”

鐘晚靠回座椅上,輕嘆一聲氣:“靳老師好像還不到五十,結婚居然都二十五年了。”

“也不知道二十五年之後我們會是什麽樣。”說著,看向邊的男人,笑道:“二十五年後你都快六十了,應該是個小老頭,不敢想象。”

“……”

梁序之輕嗤:“有什麽不敢想的,是個人都會老,除非英年早逝。”

“呸呸呸!”迷信的鐘晚用力拍他一下,“好吧,反正我到時候也五十多歲了。”

周圍沒有別的車子,梁序之將車窗降下去一半,從西口袋裏拿出煙盒。

鐘晚瞇了下眼,手一把奪過來:“你比我大六歲,還是多注意點吧,要爭取撐到金婚呢…”

說完,才意識到這話說的過早,他們連婚都還沒結,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你要活到八十多歲,不能留我一個人。”

梁序之笑了聲,把人攬進懷裏,在耳邊低聲說:“好,我一定努力,多陪你幾年。”

鐘晚滿意了,笑著往他肩膀上靠,故意玩笑道:“嗯~小老頭覺悟不錯。”

“……”

-

頒獎晚會過後,就到了鐘晚一早看好的黃道吉日,‘諸事皆宜’。

發那條微博前,深吸一口氣,跟梁序之一起坐在書房,自己將那幾個字和照片確認n遍,又把手機遞給梁序之再次檢查。

一切確認無誤後,卡點發送。

書房的空調溫度明明不高,梁序之偏頭,看見鼻尖上細的一層汗珠,輕笑了聲:“有這麽張?”

鐘晚著手機,第一次在微博發送之後等著看評論區向。

咬了下,瞧他一眼,語氣很嚴肅地說:“你不懂。我是頭一回在這上面發這麽私人的事,還好不會有下一次。”

梁序之幽幽地說:“你倒是想。”

鐘晚琢磨片刻,看向他:“下次就是結婚或者婚禮之類的吧…到時候我就不自己發了,都給喬姐。”

聞言,梁序之神和積分,從書桌後的椅子上起,緩步過去,陪一起坐在窗邊的沙發上,垂眼看的手機,“發出去了嗎?”

鐘晚刷新一下,看到300+的評論數量,沉重地點頭,“…發出去了。”

再次深呼吸,做足心理建設,點開評論區。

兩人看到的第一條評論就很不眼。

「臥槽,第一次吃到這麽新鮮的瓜。另一只手是誰的啊?許褚然?」

鐘晚也皺了下眉,繼續往下拉評論。

「公開?錄綜藝?還是電影宣傳?」

「男主角是誰啊,能不能艾特出來!!」

「啊啊啊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吧!!鐘晚是我老婆!」

褚然我親鵝砸:「另一只手絕對不是我家褚然的哈,附對比圖。」

「這是宣嗎?褚晚cp落淚了……為什麽,誰能告訴我我磕的cp為什麽全都是be!!」

「沒人關注這照片裏男人的手嗎…草,真的好好看,妥妥的夢中手。」

「這男的手腕上的表好像是百達翡麗綠寶石限量,全球就十只,有錢也買不到…這人什麽來頭,@鐘晚,確定不細說?」

……

評論、轉發的數量簡直指數倍上升,後來鐘晚也實在看不過來了,索退出微博。

子往後一攤,呼出一口氣:“還好還好,之後再有什麽事讓喬姐他們去理。”

鐘晚頓了片刻,又笑著宣布:“不過以後我們出門就不用像以前那樣藏著掖著了,等有人拍到你的車或者你的臉,喬姐他們還有的忙。”

梁序之也沒有把私生活公之于衆的習慣,甚至厭惡港島的新聞或記者關注他的私事。

只是,思及剛才看到的第一條評論,他眉梢微擡,緩聲說:“過幾天等我空了,我們去看賽馬。”

鐘晚愣了下,馬上想到他的用意,笑著勾了下他的手指,沒猶豫就點頭:“好啊。”

左右網友都會知道圖裏另一雙手的主人,掀起一場風浪,不如就一次都解決。

-

幾天之後,心打扮的鐘晚和梁序之在馬場的幾張照片在各大社霸榜,有梁序之攬著鐘晚肩膀的,也有挽著梁序之胳膊的,還有并肩坐在第一排正中央的兩個位置低頭耳語的。

#鐘晚公開

#鐘晚梁序之

#萬泰集團董事長梁序之

#低調港島豪門繼承人與

……

梁序之確實一向低調,在財經新聞上出現的次數都很,尤其跟梁家上一任董事長梁穆遠相比。

但萬泰這個名字無論在港島還是地幾乎都是家喻戶曉,各省一二線城市都有萬泰的商場、住宅樓或酒店。

梁序之的名字第一次如此高調出現在各新聞和社平臺,是跟鐘晚一起。

網上的輿論也沒有太偏離雙方公關的預期,什麽聲音都有,有說鐘晚攀高枝傍大款的、有磕cp的、有驚訝于梁序之的年齡和樣貌的、還有深鐘晚在港島那兩年得到的資源的……

當天晚上,所以負面的議論容一夜之間全都消失,不用想都知道是梁序之的‘鈔能力’作用。

其實徹底公開之後,鐘晚反而沒什麽心理負擔了,對來說,區別僅在于突然漲了一大波、喬姐收到的影視和商務邀約更多了。

微博上幾乎所有娛樂八卦博主都在討論跟梁序之的

一回生二回,鐘晚沒心思刻意關注,只是偶爾打開微博的時候會看到那麽幾條討論。

譬如有個博主在說:「這位梁董的值都能出道了,一直以為坐到這個位置的大佬都是啤酒肚+禿頭,這次真是開眼了。

終于不是配豬,他倆在一塊般配,賞心悅目,其他事也無所謂了,管他是怎麽在一起的呢,先祝99吧!」

鐘晚又看到文字下面發了他們那天馬場被拍到的照片合集,差點手點了個贊。

梁序之更是沒到什麽影響,無論是集團裏還是梁家,都沒人敢過多去問他的私事,只有個別高層和關系較進的親戚見到他時,會道一聲恭喜。

認識他的人都清楚,跟演員曝這種事如果不是提前得到他的首肯,本不可能會發生,就算被路人或記者拍到,消息也會立刻被下來。

這為期一個月的假期,鐘晚在港島解決了兩件大事,就要繼續回地拍戲。

新接的是一部只有中篇的懸疑網劇,大學校園背景,演表裏不一的變態殺人狂,拍攝周期正好兩個多月。

這部劇拍完,今年的任務也就算是全部完

進組後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越了秋冬兩個季節,一個個鏡頭拍下去,到了殺青那天,恰好是十二月末。

平安夜的前一天,同組的演員照例邀請一起去聚會過節。

鐘晚笑著拒絕:“你們去玩吧,我今晚的飛機去澳城,時間來不及。”

對手戲多的年輕演員笑道:“鐘晚姐肯定是跟男朋友一起過聖誕節。”

旁邊另一個人說:“是啊,而且鐘晚姐和梁董那麽好,這異地兩個多月了,殺青之後肯定著急見面,哪有心思跟我們聚會。”

鐘晚沒否認們的打趣,揮了揮手:“真要走了,下次有空再聚。”

-

莊伊禾畢業之後,梁序之投錢給在澳城開了畫廊,位置很好,雖然沒多賺錢,但一場場展覽辦下來,利潤也很可觀。

按照慣例,他們聖誕節都是在澳城一起過。

鐘晚到澳城的別墅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跟梁序之一邁進門,莊伊禾就小跑著過來,看著鐘晚笑說:“從小到大都沒怎麽見過我哥心急,機場到這的車程就半小時,他這都等不了,非要跟著林叔一起去接。”

梁序之看一眼,語氣無波無瀾的:“這有什麽可特意說的。我去接你嫂子不是應該的?”

莊伊禾撇撇,不滿地嘀咕:“我上學的時候從國外放假回來你都沒親自去接過。”

梁序之未作聲,把上的黑和圍巾下來,掛在旁邊的帽架上。

莊伊禾拉著鐘晚的說,解釋:“嫂子,我不是吃你醋的意思,就是想譴責一下我哥這種區別對待的行為!”

鐘晚笑著的手,“再有下次,我跟他一起去接你。”

又是一年平安夜,澳城這套房子裏只比去年多了一個人,但卻熱鬧許多。

梁序之跟鐘晚去樓上臥室洗了澡,換好家居服,再下樓時,莊伊禾和陳媽已經忙活著把準備一天的晚餐端上桌。

許久未見,陳媽還是那樣。

明知他們就四個人,還做了整整一桌飯菜,怕是再添八個人都吃不完的分量。

從三年前開始,他們的平安夜就多了新的“傳統”項目——熱紅酒。

莊伊禾白天就去超市買好了五大瓶便宜紅酒,一支支用開瓶啓開,倒進明的鍋裏。

聽到腳步,,笑著對鐘晚招收:“嫂子你快來跟我一起。”

鐘晚毫不猶豫就拋棄梁序之,奔向莊伊禾。

兩人在流理臺前準備水果和項鏈,陳媽還在忙著給火擺盤,梁序之了在場唯一無事可做的閑人,坐在餐桌前,雙自然疊,看著兩個孩搗鼓菜板上那幾顆橙子。

莊伊禾一邊把鐘晚切好的橙子扔進鍋裏,一邊低聲音笑著說:“嫂子,你都不知道,去年我哥非要用他酒櫃裏存的那些紅酒煮這個,最後煮出來全倒了。”

“當時我都沒好意思說他,難喝的要命,有白人夏天穿拖鞋的臭腳味。”

“……”

梁序之掃一眼,涼颼颼出聲:“我能聽到。”

莊伊禾笑:“知道你能聽到。”

“我只會當面說人壞話,再譴責一下你浪費了好幾瓶那麽貴的紅酒的行為。”

鐘晚也故意嘖聲嘆:“小時候就學過,資本家會把牛倒進大海裏,原來是真的,甚至會倒紅酒。”

梁序之盯一眼:“你怎麽跟伊禾站一邊了。”

莊伊禾笑著搭上鐘晚的肩膀:“我們本來就是一邊的!”

這一頓平安夜晚餐吃得非常熱鬧,滿屋裏嘰嘰喳喳都是兩個孩的聲音,梁序之興致也明顯不錯,連鐘晚塞過來的甜品都吃了兩塊。

今晚的熱紅酒煮得非常“正宗”,比三年前的味道更好,煮開之後,整個餐廳和廚房都彌漫著馥郁的香氣。

鐘晚酒量不好,很自覺地只喝了一小杯,剩下的全都被梁序之和莊伊禾兄妹承包。

一鍋紅酒都見底時,零點的鐘聲也敲響。

鐘晚記得在很小的時候,盧文茵還在,每年平安夜都會在床頭掛一只幹淨的子,第二天早上醒來,就能看到子裏被裝上糖果或者小禮

有一年還問過盧文茵,那些禮到底是不是聖誕老人送的,為什麽班裏別的同學說他們都沒收到過。

盧文茵會笑瞇瞇地跟說,因為聖誕老人太忙了,只給最喜歡的小朋友送禮

再往後,盧文茵離開深城,也再也沒收到過任何禮,沒過過聖誕節。

……

晚餐過後,陳媽回餐廳收拾整理,梁序之跟鐘晚一起上樓回屋。

兩人站在窗邊,看著外面黑沉沉的天,安靜片刻,鐘晚先開口:“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聖誕老人嗎?”

梁序之很快回答:“不信。”

鐘晚抿抿,“好吧,我確實也過了相信聖誕老人的年齡了。”

梁序之輕摟住的腰,偏頭看:“你可以相信。”

鐘晚瞇起眼:“你該不會是想讓我把你當聖誕老人?”

梁序之笑了下,未置可否。

鐘晚也轉過,像是忽然想到什麽,也擁住他:“其實也不需要什麽聖誕老人了,就像現在這樣一直過下去,就很好。”

“有點困了。”打了個哈欠,“睡嗎?”

梁序之指尖劃過的發,嗓音溫和:“等等,還有件事。”

大概是陳媽或莊伊禾提前布置過他們住的這間臥室,空氣中有淡淡的果木香味,側邊的櫥櫃上有個新的燭臺,蠟燭頂端有小燈泡,做得像真的燭火一樣,在昏暗的房間中火微微搖曳。

的天邊,雲層緩慢散開,一皎潔的月亮浮出來,出冷白的幽

鐘晚垂了下眼,看到旁邊茶幾上擺好了一盤平安果,應該也是特意挑選過,每顆都圓滾滾紅彤彤的。

梁序之轉,走去床頭,拉開一扇屜。

鐘晚視線隨著他移,看見他手裏的那枚致的小方盒子,倏地笑起來。

原本以為他們已經跳過了求婚這個流程。

梁序之的家人見過、邊的人也改口、關系也早都公開……

鐘晚看見他走到面前,打開手裏那只小盒子,將一枚鑲嵌碩大鑽石的戒指取出來。

低頭,看見盒子裏還有另外一枚戒指,跟他現在手指上戴著的那枚很像,圈刻了的名字,看直徑也是戴的尺寸。

梁序之看著,緩緩出聲,嗓音繾綣,帶著些許笑意:“…鐘晚,願意嫁給我嗎?”

雖然一切都塵埃落定,鐘晚看到眼前的場景,心跳還是加快,腦袋也有一瞬的空白。

梁序之就站在一盞燈旁,暖黃的燈映得他面容十分和,籠著絨絨一層暈,像是話場景,或者文藝片中的鏡頭。

“願…”鐘晚朝他出手,還是沒忍住,笑著說:“也太正經了!”

“好吧,願意。”

梁序之笑著把那枚戒指套在手指上,取出另一枚,低聲說:“覺得不方便以後也可以戴這個,都是出自同一個設計師,趕工做出來也費了些時間,所以不得已拖到現在。”

鐘晚把整個盒子接過來,踮起腳,浸潤著月,擡頭吻他。

不知過了多久,短暫離開,看著他的眼睛輕聲說:“那個…我也還有件事,一直沒跟你說。”

梁序之看到突然認真的眼神,微瞇了下眼:“嗯,你說。”

鐘晚最終還是回避開他的視線,低頭盯著兩人在一起的擺,慢吞吞地、極小聲地開口:“我…你的呀。”

梁序之也確實沒想到‘一直沒說的事’是這件,停頓半秒,而後輕笑出聲。

鐘晚看他一眼,聲音更小了,“算了算了,早知道還是不說了,反正不說你也知道…”

說著,就要轉往浴室跑。

梁序之及時拉住的胳膊,眸,語氣比剛才更加認真,在耳邊一字字說:“我也你,很你。”

鐘晚攥了攥拳,呼吸仿佛都凝滯住,擡手攀上他的肩膀。

平安夜,清冷的月下,齒間清甜的紅酒香味……

他們再次擁吻在一

-

其間梁序之睜開眼,看到窗外月落下的清暉,深灰的樹影被映在窗沿,疎疎

他自始至終都認為,他手中握著太多籌碼,唯獨沒有能夠換取意的。

無論是最初遇見的那天,還是現在,他能給的,只有瘦落的街道、絕的日落、荒郊的月亮、一個久久著孤月的人的悲哀。

以及他的寂寞、蒼涼、黑暗,早在出生前多年的一個傍晚,看到的一朵黃玫瑰的記憶。

也曾試圖用困、危險、失敗來打

亦或是,一個從未有過信仰的人的忠誠。

今生何其有幸,全然接,甚至願意他。

兩個靈魂,從來不會偶然相遇。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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