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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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nbsp;nbsp;謠言

這日清晨, 裴晏遲宮面聖,越明珠犯了秋困,巳時將過才遲遲起床。

梳洗完畢, 一推開門便見管家拿著簿冊清點行裝,一個又一個的箱子被封好, 府邸外儼然一副井井有條的景象。

越明珠惺忪的睡眼, 一臉茫然:“難道我們明日就要走了嗎?”

管家稱是此番負重致遠,因而需要提前開始打點行裝, 以便聖旨一下來就能

看著那一箱箱輜重, 越明珠終于有了馬上就要遠行的實

原本準備今晚等裴晏遲回來問一問他這件事,宮中的嘉寧公主又向遞來了請函, 是應親之前的約。

西域進貢了一批珍稀瑞,其中便有嘉寧公主從一個月前就開始心心念念的白孔雀, 如今都悉數養在百園中。

們之前便說好,等越明珠親後閑下來, 到時候便一同前去百園。

正好今日裴晏遲也在宮中, 倘若等一等,說不定正好能跟裴晏遲一同回來。

用過午膳後,越明珠便啓程宮了。

園常有野嘶鳴, 因而位置偏僻, 在後山獵場以東, 一進去便人眼花繚,仿佛誤話本中的奇境。

親眼見到所謂的麒麟等奇珍異, 越明珠委實大開眼界, 俏生生的臉蛋上難掩訝

嘉寧公主已經來過幾回, 見了最想見的白孔雀後,對其他的便興致平平, 不過越明珠想看,便陪著越明珠一同逛了,更多時間眼睛都沒放在那些見過的野上,而是將旁邊的越明珠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好半晌後,越明珠也發現了嘉寧公主在看

偏過腦袋:“怎麽了?”

“表嫂,”嘉寧公主湊過來,低聲音,“們說得對,了親的子果然就是不一樣。”

越明珠:“啊?”

嘉寧公主,由衷地道:“半月不見,你被表哥滋潤得真是容煥發。”

越明珠的臉一下子通紅,連忙又低又急地打斷:“你可小心被別人聽到。”

兩個人裏面明明是已經了親,嘉寧公主還未出閣。可談起閨中事來,嘉寧公主比大方多了,聞言只無所謂地擺了下手:“沒事,就我們倆,不要的。”

“都說親之後,過得好不好都寫在臉上。”

嘉寧公主眨眨眼睛,神頗為促狹:“大表哥肯定待你很好吧。”

他們剛親那幾日,嘉寧公主去太傅府找何良嫻有事,本是打算順道去見一見越明珠,結果被裴晏遲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嘉寧公主還想多求他一下,畢竟當時在宮中聽了八卦,又找不到別的合適的傾訴。

道:“表嫂一個人閑著也是閑著。若是知道我要同說多麽驚天的,一定會很想聽的,你先去問問。”

“但我不想,”裴晏遲毫不給面子,客氣而疏離地道,“我要回去陪你表嫂午睡了,恕不遠送,指月,送客。”

嘉寧公主:“……”

傳聞裏說他們怎麽好都還沒有實。那一日,嘉寧公主算是真真切切地到了,裴晏遲的確將越明珠看得,這兩人怎得一個如膠似漆可以形容。

況且,皇後說裴驚策得了昭武將軍賞識,從越明珠親之後便沒回過侯府,不日之後說不定就要前往邊疆,婚前那麽大一樁心事有了著落,不用想也知道越明珠在太傅府中過得有多舒心。

越明珠被打趣得害,低下頭擺弄著指尖,含糊應道:“是好的。”

見過家中長輩相,哪怕是外人口中所謂的恩夫妻,大多數時候都是相敬如賓,客客氣氣。

相較之下,裴晏遲對的確很好。

除了偶爾在床笫間會欺負

越明珠從前就是翻過春|宮圖,也沒有見過那麽千奇百怪的花樣跟手段。裴晏遲分明是頭一回開葷,不知道到底從哪兒習來的。

又或者像裴晏遲所說,他早就想那麽做了,因而從前都在進行這樣不正經的日積月累。

越明珠的記憶裏,自從回了上京城後,都是對裴晏遲主些,裴晏遲或許是太過忙碌,信箋也很寄給他,大多時候甚至顯得有些冷淡。

……可按裴晏遲所言,似乎并不是這麽回事。

從前竟然沒看出來。

而且裴晏遲現在是一日比一日沒個正經。親前幾日,張,他還知道停下來跟徐徐圖之,讓慢慢習慣。

可如今被如何哀求都不肯停下,低頭吻淚珠時反而送得更厲害。不過上還會說許多好聽的、哄人的話,哄得團團轉,事後也會慢條斯理地幫清理,越明珠又覺得不應該跟他置氣。

見越明珠黛眉輕蹙,嘉寧公主便懂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像裴晏遲這樣的夫君好雖好,可連八卦都不準讓多聽,表嫂心中難免不平。

公主殿下決定不跟裴晏遲計較當日被送客的恩仇,念在兄妹份上幫他一把。眸子一轉,低聲道:“表嫂,你是不知道,表哥在你面前簡直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越明珠怔然。

這可不是嘉寧公主自己總結的。母後跟舅母前幾日聚在一起時還在說,本就想象不出裴晏遲娶親,更想象不出來他娶親了會是這幅模樣。

裴晏他雖為世家翹楚,卻并非依循尋常世家子晉升品階的道路。他名,以才華在江南嶄頭角,卻并未以此登科。回京後也未接裴績引薦,獨自拜顧詠門下,得顧詠賞識後才仕途。先在大理寺任寺正,又外派四州,靠實打實的政績在暢通無阻地迅速升遷,為朝中炙手可熱的重臣。

雖說裴家兩兄弟的風評在外是雲泥之別,然而他們的脾本質上并無多大區別,同樣傲慢、乖戾,乃至于比他弟弟更冷僻薄

早年間,據說裴太傅跟他還有過不合,不滿他行事如此冷殘酷。

裴晏遲懶得爭辯,只下昭獄。旁人僵持一月沒從囚犯裏問出什麽,他兩日就撬開了那人的,平了當時轟一時的州案。

直到近兩年裏,大抵是年歲漸長,裴晏遲才終于稍微收斂了鋒芒。

不過也只是把那些手腕從明面上轉移到了暗地裏。

今年端王叛一案,連嘉寧公主都聽人竊聲談論過裴晏遲私底下的所作所為何其可怖。

“——總而言之,前幾年的時候,我見到裴晏遲就只想繞道走。”

越明珠:“有這麽誇張嗎?”

嘉寧公主思索一番,肯定地點了點頭:“有的。”

跟那些同齡的姊妹夥伴當時可是怕極了裴晏遲。覺得這人家世又好,又得皇帝重,做事還常常不留面,得罪他肯定就遭殃了。

嘉寧公主都是最近兩年才跟他說上話的。

嘉寧公主斬釘截鐵地道:“表哥肯定是為了你才把脾氣改好了。”

“你講的事,我都不曾聽裴晏遲說過。”

嘉寧公主:“查案辦案的事聽了滲人,表哥可能是怕你擔心害怕。”

嘉寧公主口中的那些事,越明珠都是頭一回聽說。

不同于以前做鄰裏或者一同上學堂時的親昵,待裴晏遲朝為,他們的確就略微生疏了起來。

那段時間,難不真藏了許多沒有留意過的事

越明珠知道自己一向心大意,可沒想過會這麽心大意,跟裴晏遲相識這麽久,都了親拜了堂,變作枕邊人,竟然還對他有那麽多不了解。

想起裴晏遲告訴的那些事,再加上嘉寧今日所說,越明珠心中驀地升起某種極為微妙的覺。

有那麽一剎那,甚至覺得之前的裴晏遲跟現在的裴晏遲本不像是同一個人。

不過——

越明珠偏過頭思索片刻,認真地道:“我會擔心,但不會害怕的。”

又沒有殘害忠良無辜,對那些貪污吏跟有罪之人,手段強些又當如何。

況且,無論裴晏遲對其他人如何,對一直都是一片真心。

那麽聰明,是看得出來、覺得到的。

倘若連都要害怕裴晏遲,未免顯得太沒良心了些。

嘉寧公主哎喲了一聲,故意拖長語調:“改日有機會,我可一定要把這話說給表哥聽,他聽了不得喜上眉梢啊。”

越明珠又被逗得臉紅。

離開百園,又到公主寢殿中坐了半個時辰,見天不早才同嘉寧公主告辭。

嘉寧公主還有些依依不舍。

跟越明珠認識不久,但就是覺得越明珠長得很漂亮,脾氣還很好。往常些貴一個比一個清高,說話都是不喜歡的調子,像越明珠這樣總是笑瞇瞇又真心實意的姑娘實在是太了。

“都說表哥很快就要啓程南下,也不知道你們幾日走,走之前我還能不能同表嫂多聚幾回。”

“我今早起來見管家已經開始收拾行囊,應該就是這幾日了。”

嘉寧公主招來丫鬟一問,又同說:“表哥這個時辰差不多該從書房離開了,你去朱雀門等一等,說不定等會兒就能問上他。”

越明珠正有此意,離開之後便依照嘉寧公主所指,走在朱雀門那頭的宮道上。

心中還在思索等會兒怎麽跟裴晏遲開口,剛拐了個彎,就見到悉的影立在朱牆下,仿佛是在專門等

“越……裴夫人。”任雪韻喚著,同福了福

一月有餘沒見過任雪韻,子清減了許多,語氣溫和緩,仿佛是從前在何良嫻面前的模樣,“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夫人能否撥冗移步。”

越明珠

任雪韻微微一笑。

分明是同一張臉,可越明珠平白覺得,那笑容比從前勉強了許多。

越明珠并沒有伺機報複的意願,抿起角,直白地道:“任姑娘,我們應該沒什麽可說的。”

任雪韻的手指在袖下拳。

不出兩月,這上京城仿佛就跟天翻地覆了一般。

往日瞧不上的人,如今低聲下氣都求不過來。

可手中之事一籌莫展,除了求越明珠之外,實在想不出別的法子。

“……我這兒有一封靖安侯府的信,想請夫人代為轉給裴大人。”任雪韻低聲道,“雪韻不勝激。”

此事說來話長。裴驚策中途毀約,算是有錯在先,皇後娘娘便面地說要補償一門婚事,自己相看的靖安侯府。

可剛一讓皇後娘娘賜懿旨,侯府就出了事端。此事可大可小,主審是裴家心腹,倘若裴晏遲願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風波定然很快就能平息。

不過裴晏遲先是出手打了都察院那位同任家好的汪大人,又一口氣拔掉了任家在六部安的好幾釘,任氏跟侯府都不清楚他的態度,人心惶惶,難免想要稍微試探一下。

但裴晏遲哪裏會給他們這個機會,只得從他那位新娶又頗為疼的夫人上下手。

任雪韻有自知之明,若宴請越明珠,越明珠肯定不會來,打聽到今日正好宮,只得著頭皮來這兒等一趟。

越明珠終于聽明白了任雪韻的意圖,拒絕得更是幹脆:“你們去找裴晏遲就好了,我不管這些事。”

為世家貴,任雪韻幾乎沒有被人拒絕過,裴驚策那一回算是天大的辱。而如今又遭越明珠這般冷遇,咬碎了牙,呼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低聲道:

“夫人就當是我同你的一樁易。”

“——你踏青宴後去找裴驚策私會的事,裴晏遲知道嗎?”

自從任雪韻得知皇帝給裴晏遲跟越明珠賜了婚,這件事便像刺一樣紮在任雪韻心頭。

踏青宴是第一次留意到越明珠同裴驚策私底下有來往,第二次便是生辰宴,只不過探不清裴驚策的態度,只當越明珠是一廂願。

萬萬沒想到,這看起來又癡心又蠢笨的越明珠竟然如此有手段,轉頭還能將裴晏遲玩弄于鼓掌之中。

驀地提起舊事,越明珠面怔然。

這份怔愣被任雪韻理所當然視為了心虛,終于稍微好了一點。

“明珠妹妹,我也很想對這種事守口如瓶的。”

“……踏青宴那日裴晏遲正好回京,到郡主府上同我相聚,我不記得我私下見過裴驚策。”

越明珠由衷地道:“你用這種事污蔑我,說給裴晏遲聽,他肯定不會信的。”

然而越明珠當時被人用投壺刁難的場面都還歷歷在目,任雪韻手住信箋:“那日那麽多人見過你,人證俱鑿,是不是污蔑你我心中都有數——”

子的聲音驀地停住,臉分明一白。

越明珠心想,任雪韻也知道這謠言有多離譜,看看,自己說不下去了。

原本不想理會,可見任雪韻手段這般下作,忍不住想多反駁幾句,話到邊還沒有說出口,肩側便倏忽落下一只男人溫厚有力的大掌。

越明珠也跟著一愣。

裴晏遲自然而然地把自己的披風之下,念在這是在宮中,他才沒有像往常一樣攬的腰肢。

等看向任雪韻時,男人的臉上已經結起了一層霜,極為冷淡地問:“任家家風如此優良,還會教人信口胡言,隨意編排裴某的夫人?”

這條宮道上此時本就人煙極,等話音落下,四周更是瞬間安靜得雀無聲。

越明珠不自覺蹙起的眉瞬間舒展開了,剛剛因為任雪韻升起的一點惱意也跟著消散得一幹二淨。

任雪韻沒想過會在這兒遇見裴晏遲,甚至一開口就是這樣鮮明的諷刺。

心驚跳,指尖幾乎要掐進掌心的裏,張口意辯解,但對上裴晏遲的神,卻猛地意識到,倘若再繼續剛剛那個話題,恐怕今日難以收場。

氣氛尷尬至極,越明珠就在那兒看著,哪怕臉上沒有嘲諷,任雪韻也能覺到莫大的辱。

地牽角,很想笑一笑,但實在是笑不出來。

越明珠肯定在心裏面嘲笑的無計可施。

從前當真是小看了這個人。

怎麽可能是謠言,越明珠那日去見裴驚策有那麽多人在場,裴晏遲不是只手通天嗎,怎麽可能連這個都查不到?

只能寄希于在裴晏遲心中種下了懷疑的芽,面上卻不敢多說,磕磕絆絆地解釋道:“我只是同明珠寒暄幾句……”

“是嗎。”

短短兩個字,冷得驚心。

任雪韻肩膀一,一句別的話都不敢再說,只得道:“……方才是我失言了。”

心頭實在很憋屈,實在不理解裴晏遲聽到那話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懷疑,而是維護越明珠。

越明珠做的那些事耐心些都能找到蛛馬跡,裴晏遲不可能找不到,裴* 驚策可是他親弟弟。

嫁進高門本該如履薄冰,可這一樁怎麽爭取都爭取不來的婚事,落到越明珠頭上,卻顯得如此輕而易舉。

連婚前出了那麽大的糗事都有裴晏遲一心一意地幫忙遮掩。

警告過任雪韻之後,裴晏遲便懶得再跟廢話半句。

他甚至都未曾應的這話,摟著越明珠徑自離開。

一路走到宮道盡頭便是朱雀門,裴家的馬車早已經在這兒候著,裴晏遲的手落在手上,拉著上了車廂。

等在車廂裏坐好,越明珠才回過神來。

轉頭看向帷簾外,任雪韻還站在那兒。

從前又害怕又有些討厭任雪韻,以及以任四小姐馬首是瞻的那群貴們一開口諷刺調侃連反抗的聲音都顯得微不足道。

可今日,不知是不是因為隔得很遠,從馬車裏看向宮道上任雪韻的影,再也沒有往日那樣提心吊膽的緒。

覺到那人上的尷尬跟窘迫。

裴晏遲驀地道:“郡主府上踏青宴那次,你我同在一起,那麽不著邊際的謠言,不必放在心上。”

越明珠轉頭向他,抿一笑,語調松快;“既然都知道是謠言,我怎麽還會放在心上。”

裴晏遲定定地看了好半晌,才嗯了一聲。

他淡聲轉移開話題:“明日聖旨便到府上,舟車勞頓難免折騰,回去讓大夫看一看脈,提前備好藥材。”

越明珠點了點腦袋,又道:“那我明日還要去見一見爹爹,他也幾年沒見過我幾個伯父,應當有許多東西要托我轉轉達。”

裴晏遲幾不可聞地蹙了蹙眉。

越明珠:“子淮哥哥?”

他們父這一房離開杭州府本家多年,難得借機回去一趟,恐怕接下來一年半載都沒有這麽合適的時機。

這般合合理的要求,拒絕了未免顯得太不近人

過了片刻,裴晏遲緩緩頷首,道:“伯父應當也沒有見過我,我們到時候可以一同回去。”

越明珠眨了眨眼,試探地道:“你不是有公事在,能有空閑跟我一起嗎?”

本想說,倘若有空,豈不是還能陪著一同去別的地方。

不曾想裴晏遲道:“越家是當地族,因公因私,我都應當前去拜謁。”

……好像真是這麽個道理。

剛剛沒說出口的請求,在他繁重的公事面前,顯得太過稚了點。

裴晏遲至今都沒有跟提過,回去之後,等閑暇時他們該做什麽,難不他就沒有閑暇的時候嗎?

呢?一個人出去逛一逛?或者是跟族中年齡相仿的姊妹打發時間?

裴晏遲不提,越明珠也沒有多問。

夫君忙得腳不沾地,哪裏還好意思關心這種風花雪月細枝末節的事

裴晏遲知道想問什麽。

他已經安排好了,只是現下并不是說此事最合適的時機。

回到府中,越明珠也顧不上回去之後的日程了。

此次說也要待上一兩月,實在有太多東西要帶回去,為了避免,不得不多費些心。

裴晏遲站在走廊上,看著蹲著在門口檢查那依循吩咐裝好的箱子。拉著箱子邊緣,小臉滿是認真。

莊河快步趕回,自知讓他久等了,連忙將從大理寺那邊帶到的消息快速說了一遍,陳躍之之前就是大理寺嫡系,被外派到了南方。

裴晏遲垂下眸子,整理著那些紛的消息,心下已經完全有了頭緒。

莊河又道:“小爺方才見過了任四小姐。”

他一頓。

莊河:“……屬下想,應當不是為了那樁不文的婚約。”

此事都過去那麽久了,裴驚策從前就看不上任雪韻,怎麽可能現在又要見

答案顯而易見。

不過,裴晏遲仍舊想,他已經將一切都安排得很周全,便是裴驚策察覺到什麽,也來不及再手。

他嗯了一聲,道:“啓程之前,無論越明珠去哪兒,你都讓人跟著。”

莊河:“是。”

裴晏遲瞥了他一眼,又補道:“都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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