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044 男人要有上進心
回秋盡院的路上, 穆婉跟在謝珩後半步，看著他拔的背影，再想到他被嚇的目圓睜的樣子, 就忍不住想笑，多難得的形啊。
謝珩腳步停了停, 斜睨著, “看來你日子過的不錯。”說二嫂就算了，母親和大嫂都跟著一起鬧。
穆婉道, “托侯爺的福。”語氣還帶著抑制不住的笑意。
謝珩自知拿沒辦法，只能說正事, “回門之事，抱歉。”
穆婉不在意道, “婚前侯爺就同我說過的，我明白, 侯爺也不必放在心上。”
謝珩見并不是故作豁達, 心有些微妙, 但還是道，“多謝諒，下次若有必要之事, 你可派人提前提醒我。”
穆婉發現這人還有契約神，也不客氣, “知道了。”雖然沒覺得有什麽事是必須要他出面的。
說完這事兒兩人似乎再無話可說，謝珩道，“我前面還有事, 先回了，明日申時一同進宮。”
穆婉表示明白。之後大半月未見的兩人在岔路口分開，穆婉回秋盡院, 謝珩回前院。
結果沒走幾步，謝珩就聽到另一條路上傳來放肆的笑聲，不知怎的，他就是知道在笑他。
腳步一頓，目落在路邊的石子上……
穆婉越想謝珩被嚇到的樣子越覺得好笑，正主不在面前，也不再委屈自己，笑的正歡快，就覺一道黑影從天而降掉在頭上，不由嚇了一跳，“什麽東西！”
雲苓也愣了一下，“花枝？”忍不住擡頭看了眼，“天上怎麽會掉花？”
穆婉手去夠，卻刺紮了一下，不由“嘶”了一聲，“青天白日，見鬼了？”竟然是一支月季，帶著枝條，葉子沒了，卻帶著刺。
這怎麽看都不是能從天上掉下來的東西，想到什麽，扭頭看向另外一個方向，雖然隔著灌木叢什麽都看不見，還是試探的了一聲，“侯爺？”
謝珩上下拋著石子，勾起角腳步輕快的回了前院。
八月十五，桂花飄香，穆婉睜眼突然就想到這句話，迷迷糊糊的爬起來道，“咱們院子裏也種一棵桂花樹吧。”
雲苓將帕子遞給，失笑道，“夫人睡糊塗了，您又不是沒栽過，桂樹在北邊不好活。”
穆婉也想起來曾在梧桐苑試過，改口道，“那早上就吃桂花餅吧。”
玉穗已經習慣了這位夫人某些方面的跳，也不驚訝，聞言下去安排。
吃過早飯先去月恒院請安，妯娌幾個都在，穆婉仔細打量了下衆人的面，總結，“容煥發。”
衆人被逗笑，長公主也了自己的臉，“這什麽面確實好，皮潤潤的，昨晚睡的也不錯。”
大夫人和二夫人點頭，穆婉道，“那等哪天侯爺不在的時候，咱們再做。”
幾人忍俊不，顯然謝珩昨天被嚇到的事不僅看到了，長公主點著笑罵，“促狹鬼。”
剛走到門口的謝珩：……
忽然覺他才是這個家的外人？
因為今日都有事，大家沒有久留，大夫人還要忙著宴請賓客，宮中的宴會是晚上，但侯府的宴會是白天。
謝二夫人則要抓安排一下自己院子裏的事，因為回來的晚，晚姐兒和晉哥兒也要安頓。
穆婉就輕松多了，在秋盡院吃吃喝喝消磨了一上午，午膳後小睡一會兒就開始為宮做準備。
服是昨天就挑好的。
因為不是什麽正式朝會，們不用穿誥命服，只要正式一點的禮服就好了，不然這種天氣，裏三層外三層的再頂著十幾斤的翟冠，那不是，而是去刑。
有點像去參加明星晚會，穆婉這樣想著，又記起了一件事，“對了，侯爺的服呢，挑一孫嬤嬤送去前院。”
之前沒想著謝珩會回來，忘了準備他的，好在現在也來得及。
想到昨天的花刺之仇，又促狹的將一盒面脂遞給玉穗，“這個也一起送去。”
玉穗雖然不解但也沒問，聽話的去找孫嬤嬤。
謝珩雖然經常一公服，但該有的服備的都有，玉穗找孫嬤嬤要了一跟夫人服相配的淺杏領廣袖長袍送去了前院。
為峰院，謝珩正在了解九皇子的況。九皇子進京的消息他第一時間就知曉了，還知道他們為穆所救。
為了不惹人懷疑，胡娘子帶著九皇子一路上過來除了遇到生命危險，他們都不手。
進京後胡娘子也是走的，沒想到就恰巧去了連升坊。
若被穆婉所救，謝珩也只會道一聲“巧”，但穆的丫鬟出現在那裏卻非常可疑。
“你是說像是專門守在那兒？”
謝天也不著頭腦，“對，那時已經是晚上，若按照正常況，兩人可能會倒在許宅門口，但那丫鬟和小廝丫就好像知道他們要出現一樣，直接將人接走了。”
“屬下去查過，他們前一天就等在那兒了。”
謝珩皺眉，“如今什麽況？”
謝天道，“兩人都在穆府養病，穆二姑娘很重視，我們已經派了大夫混進去，九皇子沒事，但胡娘子不太好。”
又道，“可若說穆二姑娘知道了皇子的份，卻又不像，沒有多防備之心，甚至不得人知道救了人，而且對胡娘子也十分上心，好像真的以為他們是母子，生怕胡娘子去了。”
謝珩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只吩咐道，“盯了，若不可控，格殺勿論。”眼底都是無寒意。
謝天也肅了臉：“是！”
房間裏短暫的安靜，外頭平安道，“侯爺，夫人派人來了。”
謝珩看了看時辰，朝謝天揮手，謝天退下。
平安帶著玉穗進來，玉穗目不斜視，捧著服道，“夫人為侯爺準備的宮宴的服。”
謝珩看到服上的瓷瓶，打開看了看沒看出是什麽，難不是頭油？想了想幹脆道，“回秋盡院吧。”
于是玉穗又捧著服跟在謝珩後往後院走。
進院門，謝珩差點以為自己進錯了院子。
梧桐樹下超大的秋千，涼亭圍起的紗簾，孫嬤嬤的那塊兒花田也不見了，換了葡萄架……曾經幹幹淨淨的秋盡院已初見熱鬧，謝珩不由想起穆宅那吵眼睛的梧桐苑，覺那大概就是這院子最後的宿命。
即便院子的變化已經讓他有了心理準備，進了房間後他還是意外。
其實細看正堂的布局并沒有多變化，只是桌上的花瓶，椅子上的墊，窗邊掛著的風鈴都讓他像進了陌生的地方，謝珩盯著東西次間的珠簾，甚至用不同的珠子拼出了表，雖然聊聊幾筆，但能清楚的看出東次間是個滿足的笑臉，西次間那個……應當是打起神？
他的屋子需要打起神？
謝珩邁進西次間，然後就明白為什麽了，兩面幾乎頂到牆的書櫃，他習慣的瞄了一眼，最多的是醫書，然後是話本，還有天工開、農書、格之類的雜書。
中間放著一張大大的案幾，連另一面牆邊擺著的矮榻都別一格，背後有靠，兩邊有扶手，鋪著厚厚的墊和一堆枕……
謝珩幾乎能想象到窩在裏面看書的形……架勢足，怪不得需要打起神，能神起來才怪了。
穆婉已經聽到靜從東次間出來，“侯爺？”
謝珩回頭看著坦然的模樣，見下人們都在也沒問把他的房間弄哪兒去了，徑直進了東次間，指著玉穗捧著的托盤上的瓷瓶道，“這是做什麽的。”
穆婉一臉關切道，“我昨日見侯爺風塵仆仆，想來這段時間在外頭風吹日曬實在辛苦，皮都糙了，這是我自己調的面脂，塗上可以令皮細膩，容煥發。”一邊說還一邊手在自己的臉頰邊比劃了一下，示意他看效果。
謝珩頓時想起昨天那一張可怕的黑臉，覺得自己就不該回來。
再懶得理會的胡言語，拎了服自去屏風後面換，等他換服出來，見穆婉還坐在梳妝臺前細細描畫，他也不值得再回前院了，問道，“我去西次間坐會兒？”
穆婉矜持的點點頭，“甚好。”他在這裏雲苓都要發揮失常了。
謝珩搖了搖頭，實在不明白一張臉為何要畫那麽久。
穆婉收拾完已經是一個時辰後，謝珩聽到聲音忽然從夢中驚醒，陷在枕裏，隨手從書架上出來的書蓋在臉上，謝珩坐起來盯著這矮榻上的墊看了半晌，難道這些也用過香？
在書房裏用安神香豈不是有病？
但穆婉又不可用常理揣度。
“侯爺？”穆婉開珠簾，見謝珩正襟危坐的坐在沙發上，搖了搖頭，簡直太不會，“我好了。”
謝珩起整了整服，慢條斯理的出了西次間。
依舊是花裏胡哨的一，不過安安靜靜站著的時候倒是頗有威勢，完全能撐得起來。
穆婉見他盯著自己，還以為哪裏不妥當，“怎麽了？”
謝珩的視線落在臉上，然後吐出兩個字，“妖怪。”
穆婉：……
因為參加宴會，的妝稍微濃了些。
在穆婉反應過來時，謝珩已經快步走了出去。
穆婉氣的跺了跺腳，然後慢悠悠的往外走，謝珩見狀，腳步也慢了下來。
快出院門的時候，穆婉忽然快走兩步追上去，手去擰他胳膊，“我是妖怪，你是什麽？”
謝珩卻像是背後長了眼睛，準的抓住了的手腕，回頭微笑，“捉妖師？”眼底帶著得意。
總算扳回一局。
穆婉：……
瞥見玉穗笑，謝珩意識到什麽，不聲的松手，穆婉也若無其事的將手放在腹部。
兩人都恢複正經，但若靠的近了，就能聽到一個人冷哼，“稚！”
另一個道，“彼此彼此。”
就這樣一路端著威嚴的架子，說著稚的話到了大門口，謝二夫人已經等在那裏。
本來謝珩回來謝二夫人不去也行，但宮宴要男分坐，長公主擔心穆婉規矩不練，應付不來，便還是讓一同陪著。
互相見了禮，穆婉和謝二夫人一前一後上了各自的馬車，謝珩在一旁騎馬。
坐車無聊，穆婉又實在好奇宮宴是什麽樣子，幹脆開車簾問謝珩，“宮宴男席和席吃的玩的一樣嗎？歌舞是一直有，還是歇一會兒才跳一會兒？”
謝珩無語，以為至問問誰會對有敵意，沒想到竟然只關心這個。
“母親沒告訴你？”
穆婉搖搖頭道，“母親明顯不喜歡宮裏，我問個章程就行，哪裏好細問。”
謝珩挑眉，“難道你覺得我就喜歡？”
穆婉見他一副厭惡工作的模樣，諄諄教導道，“男人要建功立業，哪裏能由著子來，不喜歡就不做，那跟吳國舅有什麽兩樣？”
謝珩：……好歹毒的舉例。
鎮北侯府離皇宮不遠，大約一刻鐘就到了，由于穆婉的科打諢，謝珩最終也沒能跟說些什麽。
不過以的子，說了怕也不會在意，反正應當吃不了虧。
確定了這一點，謝珩也不擔心了，由吧。
馬車在皇宮門口停下。
穆婉擡眼打量，并不是上輩子記憶中哪個宮城的模樣，但一樣的是宮牆巍峨，青磚綠瓦，氣勢磅礴。
宮門口已經停了不馬車，都是此次邀前來的世家貴族。
謝珩下馬後見旁邊兵部侍郎秦晨扶著自己的妻子下車，也默默的走到穆婉車前出手臂。
穆婉愣了一下，隨即展一笑，手搭在他手臂上，謝珩真的是個非常好的上司。
謝珩掃過小臂上那只手，垂下眼瞼
後頭二夫人也下了車，穆婉朝招了招手，示意一起，二夫人卻不想打擾小兩口，堅決不肯上前，穆婉無奈，只能跟著謝珩一同往宮門走去。
所過之，幾乎所有人都對著謝珩避讓行禮，謝珩瞄了穆婉一眼，見果然已經是一副雍容端莊的模樣。
穆婉跟著他了一把狐假虎威的覺，趁機教導，“你看，你要是隨著子來，就跟他們一樣，要對著自己不喜歡的人行禮。”
謝珩：……
說的好像他強迫了這些人一樣，以為他是什麽人？
“就比如吳國舅。”
謝珩不想跟說話了。
穆婉跟在謝珩後進了宮門，然後發現并沒有古嬤嬤說的轎。
公公笑道，“閔州剛剛遭災，太後娘娘說這次宮宴就在長樂殿辦，各家夫人也一起，就分兩鋪張了。”
若不想鋪張就不應該辦。
長樂殿是皇上宴請大臣們的地方，照理夫人們應該去後宮。
穆婉猜測是因為太後掌權，不能在後宮宴請群臣，那就只能來長樂殿，但若只一人前來怕被人詬病，所以幹脆男一起。
穆婉看到有文似乎想說什麽，但已經有人早一步道，“太後娘娘果然心系百姓，思慮周全。”
“太後英明。”
但還有不人臉上就差寫著“何統”了。
謝珩臉上倒是沒什麽表，帶著穆婉和謝二夫人往長樂殿走。
長樂殿比後宮要近的多，到了地方後，男分開從東西兩個側門。
分開，穆婉看到有人教訓自己的夫人，“進去後說話，別惹事，丟了我的臉面饒不了你。”
穆婉忍不住朝那男人看了一眼，雖然因為太後的出其不意，很多男人都在代自己夫人，就算表不好，也沒有這樣直接教訓的。
謝珩道，“賢伯世子。”
穆婉表示那是誰，不認識。
謝珩顯然也看不上對方，解答了穆婉的疑後就囑咐道，“一會兒遇到解決不了的事讓宮找我。”
穆婉也學著別的夫人一般乖巧的福了福，“侯爺放心。”
看了眼惴惴的謝二夫人，又補充了一句，“我也會照顧好二嫂的。”
謝珩心想，但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