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這天。
江蔚早早就起來收拾了行李。
賀譽昨晚打來電話，讓九點在家等著，順便帶上護照。
江蔚心里有了點猜測，又不敢相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等江蔚再次看向手機，已經九點十二分。
賀譽沒來，也沒有任何消息。
江蔚看了眼放在門口的皮箱，竟不覺得失落。
可能從一開始也沒多期待。
江蔚坐在客廳無所事事。
時針繞過三圈，中午十二點。
手機好像死機了一樣，連條垃圾短信都沒有。
所以，當江蔚接到顧云恒的電話時，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他的邀約。
出門前，江蔚瞥著皮箱，總覺得那小皮箱在嘲笑自己的自作多。
下午兩點，咖啡廳。
江蔚一整天一口東西都沒吃，坐在顧云恒的對面先灌了半杯咖啡。
許是喝的太急，胃里約有點酸脹的刺痛。
面對顧云恒，江蔚心里總是有一分愧疚。
“年后我去江城出差，順便帶了點特產，你拿回去嘗嘗。”
江城在南部沿海，特產多是海鮮風干制品。
江蔚不好意思的，“謝謝，晚上我請你吃飯吧。”
顧云恒一貫溫潤的眉眼沁出淡淡的笑意，“今晚恐怕不行，改天吧。”
江蔚：“行，看你時間。”
其實兩人能聊的話題本就不多。
氣氛漸漸沉靜下來。
江蔚低頭喝咖啡，眼神若有似無地看向了窗外。
這間咖啡廳是寫字樓的底商。
正對面是五星酒店的中庭。
江蔚只是無意地撇過去，不期然地看到了賀譽。
確切的說，不止賀譽，是三個人。
兩一男。
其中一個人年紀約莫四十多歲。
談笑風生間，舉手投足的貴氣遮掩不住。
而走在賀譽另一側的子，拎著馬仕的鱷魚包，高長，樣貌出眾。
不知為何，江蔚想到了蔣凝。
但顯然對面的子比蔣凝的外形更出些。
波浪卷發，眉眼致，骨子里散發出的自信和張揚同樣也是江蔚所欠缺的。
他們三人在酒店中庭駐足閑聊。
年輕的子笑容晏晏，說話間眼神時不時瞟向賀譽。
不遠不近的距離，江蔚好像能看到眼里藏不住的慕。
視力這麼好了？
不一會，年輕子開著路邊那輛帕拉梅拉跑車絕塵而去。
賀譽同年長的一起坐進了邁赫。
這就是他今天爽約的原因嗎？
怎麼會這麼巧合的見？
江蔚挲著咖啡杯，看向了對面的顧云恒。
而后者那雙匿在鏡片后的眸子，似乎流淌出一別樣的笑意，“怎麼這樣看著我？”
江蔚彎搖頭，“沒，你哪天有空，我請你吃飯？”
“下周都可以。”
江蔚打開手機看日歷，微信蹦出來一條提醒。
賀譽：在哪兒？
江蔚著窗外，邁赫已經開走了。
沒回，問顧云恒周三有沒有時間。
顧云恒攪拌著咖啡，“應該有，咱倆周三聯系著看。”
江蔚點頭應允。
心里卻覺得不大舒服。
可能是錯覺。
這次見面，顧云恒的態度有些微妙。
江蔚的認知里，他是斯文的君子。
不至于心思狹隘的使用旁門左道。
榕城很大，有時候也很小。
遇見賀譽一行人，可能真是湊巧。
顧云恒佯裝沒看到江蔚的打量。
各懷心事地喝完咖啡，兩人在門口分別。
顧云恒坐進車子里，手指敲著方向盤，淡淡地著江蔚遠走的影。
他沒說送，也沒提。
江蔚慢悠悠地走在馬路上。
心特別平和。
如果天氣清朗，春風不那麼料峭的話，的心應該會更好。
一天沒吃飯，江蔚仍然沒什麼胃口。
在便利店買了份快餐，打算拿回家熱熱再吃。
到家后，四點多了。
賀譽先前發的微信沒回。
這會兒倒是打了電話過來。
江蔚猜，可能那位長輩不在場了。
沒再拿喬，接起了電話。
“在哪里？”
男人的口吻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和。
不仔細聽，聽不出來。
江蔚拎著快餐走進小區，聲音仍是平緩的近乎溫，“在家。”
電話那段靜了兩秒，“上午臨時有事，下周再帶你出門。”
江蔚：“再說吧，下周末我可能要回趟渝市。”
借口誰不會找呢。
咔噠一聲，聽筒里傳出響。
賀譽似乎在點煙，吹了口煙霧出來，他問：“生氣了？”
“沒生氣。你那麼忙，我理解。”
忙到發個微信通知的時間都不出來。
說到底，還是不夠重視。
可以隨心所地支的等待和信任。
江蔚說完這話自己都想笑。
還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地下人呢。
江蔚敷衍了幾句，掛斷電話就進了家門。
快餐被隨手放在換鞋凳上，心俱疲，躺在沙發沒一會就睡著了。
傍晚不到七點，江蔚是被疼醒的。
劇烈的胃部痙攣讓神志恍惚。
耳邊約有震聲。
索到手機，沒仔細看是誰的電話，直接送到耳邊接聽，“您好……”
顧云恒一怔，隨即笑著打趣，“你沒存我的電話？”
江蔚捂著胃，一一的疼，說話不免帶了點令人遐想的息，“有、有事嗎？”
顧云恒聲音淡了幾分：“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沒，只是有點胃疼。”
顧云恒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甚至聽出了一氣若游的虛弱。
“很嚴重嗎？你穿服下樓，我就在你家附近，我送你去醫院。”
江蔚想說不用，但顧云恒的電話已經掛了。
一向很好，從沒有胃疼的病。
頭回犯病，自己也很驚慌。
主要是太疼了。
江蔚弓著子走出的公寓。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一小段距離，歇了好幾次。
德賢府門口，顧云恒站在門口。
他沒卡，進不去。
瞧見江蔚一路走來，疼得直不起腰，哪還顧得上什麼禮儀。
他上前將打橫抱起，疾步走向了路邊的車子。
江蔚細弱地出聲，“麻煩你了。”
顧云恒看著煞白的臉，抿著，第一次對自己的做法產生了質疑。
捷豹車急速開走。
后方，一輛黑邁赫SUV沿著華燈暗影緩緩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