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启山猛地抬头，眼中是不可置信的狂喜。
“说的什么胡话！”顾笙更生气了。
“就当我立下个军令状。”顾北期仿佛在说一件很轻松的小事。
南知惊讶地转头他，顾北期的小鼻子，“不相信你男朋友的能力？”
南知眉眼弯了弯，“相信。”
他做什么，都相信。
顾启山心里暗暗合计了一番，一副对弟弟充满信任的口吻，趁机劝说。
“爸，小期这么做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东和商会的同盟，本来就对外界的流言不满了，小期立个军令状，也能安他们的心。”
顾笙冲他发火，“你还想闹得人尽皆知？”
这话在家里说就算了，顾笙哪能真让儿子退出？
顾启山显然不这么想，不过现在得先让老爷子答应。
他转过脸，背对着顾北期，朝顾笙挤眉弄眼。
意思是他用的这是激将法。
顾北期把他拙劣的表演和昭然若揭的心思看在眼里，漫不心道：“外界知道又怎么样，你以为我是在这跟你们逗闷子的？”
顾笙哪能同意，一火气蹿到头顶，眼看就要发作。
顾北期没管，表微沉，带着凌厉对上：“条件是你们不准再为难知知，任何事，冲我来。”
赌这么大，就为了护着那丫头。
“你以为这样是为好？你要是输了，知知面对的将是更难听的话！”
“我不会输。”
顾笙气势威压地盯着他。
顾北期毫不动摇地对视。
剑拔弩张的气氛让顾启山又急又怵。
怕顾笙不答应，又不敢在他气头上贸然开口。
半晌，顾笙布满皱纹的眼微微眯了眯，火气慢慢降下来。
他了解自己的儿子，不会无缘无故的这么冲动。
端起自己的茶杯要喝，发现里面已没有茶水了，复又放下。
“你自己立下的誓，可别后悔。”
“我放在心尖的人，不是回来委屈的，您做好您该做的就行了。”
顾笙叹了口气，算是默认。
顾北期散了上凌厉，亲手给他倒茶。
顾启山想不到那么深，见事定下，心里松快不。
也跟着坐下，“小期现在支持率多？打算怎么做？”
“打听，说了你也听不懂。”顾北期嘲讽。
顾启山一噎，委屈地朝顾笙看一眼。
见父亲也没有帮自己说话的意思，讪讪道：“大哥也是关心你。”
“省省吧。”顾北期丢下茶杯，拉着南知的手起，“回家。”
顾笙喊住他，“吃了饭再走。”
自打南知离开，顾北期除了年会和春节，回顾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顾北期挑眉，“您确定这顿饭能吃得舒心？”
“今天难得人齐，你去酒窖取瓶好酒。”顾笙跟着起，“知知扶我下去。”
-
客厅。
丁君悦亲热地把沈馨雅迎进来，“今天小期回来，伯母就想着上你一起，临时打给你，还怕耽误你的事呢。”
沈馨雅一笑，“什么事都没有伯母您重要。”
顾野懒散地歪在沙发，“爷爷不是说今晚是家宴，您怎么又请外人来？”
“小雅哪里是外人。”丁君悦不满地剜了一眼顾野，拍拍沈馨雅的手，“你先坐，我去厨房看看。”
亲自去厨房，吩咐加两道沈馨雅爱吃的菜。
“小野还在生我的气？”丁君悦离开后，沈馨雅带着得体的笑容，问得直接。
不同于顾家其他人，顾野对，说话从来不大客气。
今天更是当面说不该来。
毕竟是顾北期的亲侄子，现在两人又一起做事，沈馨雅不想与他为敌。
“不知道沈小姐是指的哪件事？”顾野反问。
“小野怎么跟我还生分了，你以前一直都是喊我馨雅姐的。”
“不敢不敢，这么称呼您容易被坑。”
“……”
沈馨雅被怼面变了几变。
“星月理解我的难，的好，我记在心里。”
脸上带着愧疚和苦涩，意思却是，裴星月都不计较，顾野没道理继续为难自己。
“今天是伯母坚持让我来的，小野就算生我的气，也别给老太太添堵吧。”
“我这是为你着想。”顾野无所谓地耸耸肩，似笑非笑，“只要一会儿您不觉得尴尬就好。”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自己非要倒贴，随吧。
照他这个作法，也不知道今晚这饭吃不吃得上了。
餐桌摆好，丁君悦先带着人落座。
正要让佣人上去请顾笙几人，就见南知搀扶着顾笙从电梯下来。
丁君悦狐疑地看向顾笙。
不是说让两人分手的吗？怎么还把这丫头留下吃饭。
老头子这是说服当干孙了？
这两人看着没什么绪起伏，丁君悦也拿不准，不愿地让人在末位加了把椅子和餐。
沈馨雅没想到南知也在。
盯着跟顾笙格外亲近的孩，心下不大高兴。
不过这座位的安排，显然没把南知当回事。
沈馨雅挨着丁君悦坐在主位的左手边。
旁边的空位是给顾北期留着的。
而主位的右手边，是顾启山一家依次排过去。
给南知加的那把椅子，放在顾野和许清欢的中间。
虽然是圆桌，也能分得清主次。
这么看，南知才是临时加进来的外人。
顾笙走过来，小辈们都极有规矩地起迎接。
恰好从酒窖回来的顾北期也到了。
冷冷扫了眼空着的两个位子，面沉如冰。
可惜他挑的这瓶好酒了。
“这饭要不想好好吃，就都别吃。”
他颠了颠手里的酒瓶，原握着瓶的手，改为拎着细长的瓶颈，准备砸到餐桌上。
“小期！”顾笙厉喝出声。
他眼中带着警告，缓了语气，“你和知知一起，坐我旁边。”
话落，众人的面各异。
丁君悦讶然，怎么上去谈了那么久，反而把俩人越凑越近了。
“都坐好了折腾什么？”出言阻止。
“这不都站着呢？挪个位子能多难？”
顾笙的决定不容反驳。
一桌子人，除了丁君悦和沈馨雅，都换了位置。
南知挨着顾笙落座，顾北期把酒递给佣人去醒酒。
自己坐在南知旁边，又把椅子往那边挪了挪，手自然而然地搭在腰上。
醒酒的酒水缓缓注水晶杯，在灯的照下，泛着人的泽。
“这是你最喜欢的那款，老宅这瓶年份更好，你尝尝。”
顾北期声音轻地对南知说道。
仿佛刚刚那个浑狠戾，准备要砸桌子的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