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漠九一開口，孟明萱就清醒過來了。
意識到不是在做夢，而是真真切切地——回到了嚴漠九邊。
“九哥，我好開心。”孟明萱彎起角，一眨不眨地看著重新出現在生命里的男人。
嚴漠九輕笑了一聲。
他也很開心。
他的小姑娘，暫時回到了他邊。
雖然不知道意何為，但他親手養大的小玫瑰，總歸是不可能有什麼壞心的。
頂多……是為殷霆從他這里得到些什麼利益吧。
“欸？電影結束了？”孟明萱從嚴漠九懷里起，看向早就停止播放的大屏幕，驚訝道。
這是睡了多久啊？
下意識看向客廳的大擺鐘，這才發現竟然已經半夜3點35分了。
“九哥，你明天是不是還要工作啊？”孟明萱后知后覺地懂事問道。
心里不安就纏著他，想讓他陪著，可他是要工作的。
他一夜不睡，白天怎麼工作呢？
記得，他這個時候是有點輕微胃病的。
聶子煬還嘲諷過，都是被氣出來的。
但那時候不明白，只是談個而已，為什麼嚴漠九會氣出胃病來。
直到后來才知道……殷霆接近，追求，和，都是為了報復嚴漠九。
可還沒弄清楚殷霆和嚴漠九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就被一場車禍奪走了生命。
車禍……是真疼啊。
想起那種蝕骨的疼，孟明萱不由自主地瑟了一下。
“冷？”嚴漠九注意到的瑟。
“還好。”孟明萱自然不能說，是想起了前世的死。
不敢說。
就算是養大的九哥，也不敢。
會被當瘋言瘋語吧。
嚴漠九沒理會的，拿過之前在一旁的西裝外套，披在了孟明萱肩上。
他輕輕將攏在寬大的西裝外套里，看著小小一只，薄勾出淺淺的弧度：“明萱今天這麼乖，哥哥明天放一天假也沒關系。”
今天這麼乖……
孟明萱對這五個字，到有點心虛。
畢竟，手腕上的割傷可是時刻提醒著，今天到底干了什麼樣的蠢事的。
而這件事，也不能逃避。
于是，孟明萱猶豫了一下，小聲道：“哥哥……”
嚴漠九眼神攸地冷漠。
“九哥、九哥！”孟明萱立馬識相地改口，他一直不喜歡他哥哥的。
但是他雙標之在于——他自己會自稱‘哥哥’，只是不許他‘哥哥’而已。
說出去都沒人信。
曾經一度以為他腦子多是有點問題的。
ԅ(¯﹃¯ԅ)
“嗯。”嚴漠九神緩和了。
孟明萱定了定神，說道：“九哥，我今晚其實……其實很難過。”
嚴漠九落在上外套邊緣的修長手指，攸地攥。
又是為了殷霆。
呵。
“殷霆他……跟我求婚的時候，我真的很開心。”孟明萱小心翼翼地看著男人冷漠微戾的臉，咽了咽口水，壯著膽子說下去：“可是前兩天，我無意中得知……他追求我，對我好，和我，都是因為九哥你……”
嚴漠九周氣息瞬間暴戾！
他知道殷霆有問題，但查過殷霆的世后又一無所獲。
沒想到，明萱先他一步，知道了殷霆是沖著他來的。
難怪今晚這麼反常……
明明自殘威脅他，同意嫁給殷霆，可在他真的同意之后，又反悔了，說不嫁給殷霆了。
原來，知道了殷霆的真面目。
想來，很是傷心。
因為真心對待的第一次，是一個謀。
“不許哭。”嚴漠九看著孟明萱紅的眼眶，抬手將摁進了自己懷里。
他見不得為別的男人哭。
想殺人。
“九哥……”孟明萱哽咽，“對不起，我是你一手養大的，我明明應該最相信你才對……可我卻一葉障目，為了一個居心叵測的外人，和九哥鬧，傷九哥的心……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你不要生我的氣，不要不要我……”
上輩子孟明萱沒能對嚴漠九親口說出的道歉，這輩子終于說了出來。
重新擁有安全的同時，愧疚的枷鎖也卸下了大半。
嚴漠九第一次為孟明萱的眼淚到心疼——心臟仿佛被利刃絞來絞去那種疼。
不是為了達到什麼目的而哭。
是真的很疚，也很害怕被他丟下，怕他不理、不要。
他甚至有種錯覺，他真的丟下過，所以才會這麼害怕，這麼傷心。
可他清楚，這不可能。
哪怕是今晚，以自殘為手段迫他答應和殷霆的婚事，他在盛怒之下也想好了對策。
他不會真的對撒手不管。
但眼下關鍵的是，哄好他的小姑娘。
“哥哥原諒明萱了。”
“明萱不哭了，嗯？”
嚴漠九用手掌不斷輕孟明萱的背，耐心地低聲哄著。
可他不哄還好，一哄，孟明萱的眼淚徹底像泄閘的洪水一樣，控制不住了。
已經很久，沒有被人這麼耐心溫地對待過了。
而這個人還是前世到死都念著的哥哥。
沒一會兒，嚴漠九的襯衫就被完完全全打了。
“明萱再這麼哭下去，哥哥也要跟著哭了，但哥哥還沒哭過呢，要不，明萱教教哥哥？”嚴漠九無奈地打趣道。
既然哄不住，那就只能逗笑了。
‘噗哧’！
孟明萱還真被逗笑了。
因為完全想不到嚴漠九這張冷峻嚴肅的臉，哭起來會是什麼樣子。
嚴漠九聽見笑，松了口氣。
“笑了，就不許再哭了。”
他輕輕將拉出懷里，用指腹將臉上的眼淚，一點點地干凈。
孟明萱目不轉睛地看著嚴漠九，忽然很想給自己一掌！
有這麼好的哥哥，要什麼男人！！
“明萱！”
嚴漠九攥住孟明萱只差一寸就打在自己臉上的手，沉喝了一聲。
本來以為是要打他的。
結果？？？
要不是他反應快，這一掌能把小臉扇紅。
孟明萱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哎呀，竟然真的心隨意，手扇自己耳？
有些不自在：“呃，我要是說我考驗你反應能力的，你信嗎？”
嚴漠九：“……”
孟明萱與他對了一會兒，耷拉下小腦袋。
好吧，傻子才信。
嚴漠九看著小姑娘的腦袋低下來，微一咬牙，道：“我信。”
耶？？
孟明萱攸地抬起頭，再次看向嚴漠九的黑眸。
哥哥他說……他信？
不是，這麼明顯的謊言，他為什麼信啊？
傻子都不會信好吧？
嚴漠九掉孟明萱眼角，最后一點晶瑩，輕輕地笑了一聲：“明萱說的，哥哥都信。”
孟明萱又想哭了。
這麼一個無腦寵妹的哥哥，是天底下多孩子夢寐以求的啊。
前世卻沒有珍惜……
蠢斃了！
不行不行，不能九哥的寵。
這輩子，也要寵九哥。
做一個寵哥狂魔！
想到這里，孟明萱站起來，手將嚴漠九拉起：“九哥，已經很晚了，我送九哥回房間休息，我去替九哥放洗澡水。”
嚴漠九：“……”
替他，放洗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