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自卑自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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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昕昕的話是隨口提起。

季樓沒聽見一樣,輕輕吸了一口氣,像是被筋槍打中某個要害。

遊昕昕確定他聽見了,看見季樓睜開了眼睛,眼神變得冰冷,骨子裏都著一不高興。

現在他趴在自己手底下,在燈,皮出汗,看起來很又溫順,像朝著你翻出肚皮的大型狗子。

但遊昕昕也知道季樓隻是在自己的麵前收起利爪而已。

人人都說他是一匹孤狼,草原上最強的獵手,備著強大攻擊,喜歡掌控全局。

遊昕昕的話說完後,屋子裏似乎安靜了幾秒。

季樓製住即將升起的反應,睜開了眼睛。

“他跟你說什麽了?”

聲音和平時一樣,平靜鎮定,嗓音獨特。

“他讓我求求你,說他不想去國外。”

季樓的眼睛微微瞇起,眼神變得晦暗難明,聲音淡淡的,“所以你是來替他求嗎?”

遊昕昕卻像完全沒注意到剛才季樓和眼神中的變化,手上的作沒停。

跪在床上,膝蓋頂著季樓的腰,手裏的筋槍突然停了下來。

這個位置去看季樓,有種居高臨下的覺。

遊昕昕直直看著季樓片刻,而後微微一笑:“你看我像不像替他求?”

話落,手裏的筋槍突然調高了一個檔位。

“啊……呃……輕點……等一下”

剛剛的季樓,神經還停留在遊昕昕提起季明煦的事上,哪想到遊昕昕會突然加高了檔位。

平時木然沒有覺的大突然傳來一麻麻的覺,就好像突然有一強電流通過脊椎傳遍了全

這種放鬆還真是讓人難以消

季樓漲紅了臉,一把抓住了遊昕昕的手腕,轉過來:“那家夥和你說了什麽?”

遊昕昕挑眉,終於把筋槍放下了。

季樓卻不鬆開,抓住遊昕昕的手,死死盯著

今天下午,就有多事的人傳了一張照片給他。

照片拍得不是很清晰,隻看得出來是在學校的某個角落。

一個材高挑的男人抓住一個孩的手腕,那孩回過頭,一臉驚訝地抬頭看著前的男人。

兩個人一個姿筆,一個貌如花,站在充滿生機的校園,登對得很。

正是遊昕昕和他的堂弟季明煦。

季樓知道這不能代表任何事,遊昕昕和季明煦在一個學校,兩個人遇見或者說幾句話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但他控製不住自己的腦子,一整個下午和晚上,腦海中都在浮現那張照片。

他其實好幾次想過,等那份爺爺簽下的合約到期了,就鬆開手,放遊昕昕自行離開。

別把總捆在自己這樣雙殘廢的人邊。

有時候也會想,如果遊昕昕離開自己選擇了明煦會怎麽樣?

但隻是想想,他就覺得自己不了,會瘋。

用自己對家族絕對的掌控力,要求季明煦出國完學業,打理家族在海外的生意。

季明煦心有不甘,怒氣衝衝來找他理論過,

“你裝得大義凜然,其實不過是徇私報複!

大哥,你敢說你不是嫉妒我和昕昕有過那一段?”

季樓不為所,冷淡地將他給打發了。

他給季明煦看了一份財務報表,是在季樓昏迷的那段時間,季明煦的父親做下的虧空。

“你去個幾年,把你父親的賬目補上。

我就讓你回家。”

一副公事公辦,冷冰冰的模樣。

季明煦一臉沮喪地離開之後,季樓握獨自一人坐在寬廣的辦公室裏,住了手中那隻炭黑的鋼筆。

別人可能會被他素來高冷不近人的習慣所蒙騙,隻有他自己知道,堂弟罵他的那些話都是對的。

他就是嫉妒。

他心知肚明。

嫉妒那個健康,臉還和他長得很像的弟弟。

嫉妒他可以雙直立地站在那個孩的邊。

季樓從未想過自己也有這樣的一天。

這個樣子。

那種難以控製的妒火讓自己變得醜陋又難看。

但他管不住自己。

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那顆心一日比一日淪陷得更深更瘋狂。

季樓的了片刻,沒有鬆開遊昕昕的手腕,用很輕的聲音問:“你……還喜歡他嗎?”

遊昕昕瞪圓了眼睛:“喜歡誰?”

季明煦?

差點笑起來,自己不僅不喜歡季明煦,甚至很早就沒把這個男人放在心上了。

原來季樓真的在意季明煦?

完全沒有想到。

男人的心海底針,嫉妒起來還真是可怕。

“我怎麽可能還喜歡季明煦?

這件事你應該最清楚才對。”

按理季樓應該是最清楚想法的人才對。

在季樓還是植人的那段時間,趴在季樓耳邊念叨了無數人,罵過保姆阿姨,罵過黎采薇和哥哥,當然也罵過季明煦這個渣男。

“可你也說過,他長得很好看。”

季樓的話聽起來十分稚,都不像他了。

遊昕昕目瞪口呆,確實說過,季明煦長得好看,自己當初被他的臉給騙了。

那時候以為季樓聽不見,啥話都在他耳邊說,如今隻得趕快彌補,“他沒你好看。”

“這事你應該知道的。

我告訴過你。

在我這裏一次不忠,就永遠沒有下次了,再好看也沒用。”

遊昕昕手刮了一下季樓的鼻子,“我永遠不會回頭看季明煦一眼。

就算是你……”

就算是你,也一樣。

後半句話遊昕昕沒說出來,及時咽了回去。

和季樓又沒有明確關係,怎麽就把這種話順帶了出來。

季樓手上猛然用力,遊昕昕被他拉下來,細的長發垂落,掉在季樓的肩頭。

兩人之間,靠得極近。

“我不喜歡他了,真的。”

遊昕昕看著他,輕聲又說了一遍,給他一個確認。

之前沒有注意到,季樓是一個過傷的人,傷到的不隻是那雙,更是那顆至今還鮮淋漓的心。

他曾被拖過地獄,長年累月清醒地備煎熬。

誰能會到一個健全的人失去雙之後會如何破碎不堪,誰能知道一個神誌清醒卻躺在床上一長達半年的人飽過什麽樣的折磨。

隻是他一直堅強和克己,讓人誤會以為他一點事也沒有。

不需要安和幫助。

原來他的心底其實也會這樣患得患失,會這樣悄悄地自卑自傷。

所以他一直不敢開那個口,不敢再朝自己邁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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