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拉門被從裏麵拉開,昏黃的燈泄出,流淌到木質長廊上。
兩位材魁梧的保鏢守在屋門口,眼神銳利地看了遊昕昕一眼。
屋裏的燈不太明亮,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坐在單人沙發上。
他冠楚楚,頭發斑白,手肘支在膝頭,十指錯,正微微笑著看著遊昕昕。
“那個人個子很高,背影看起來很瘦,穿的服很考究。”
——遊昕昕聽過好幾次別人對他的形容。
直到這一次,季文翰這個人真正坐在眼前了,遊昕昕才反應過來原來盧小麗護士口中的人是他。
腦海中閃過記憶的畫麵,在之前經曆過的無數次事件裏,季樓這位二叔的影都曾出現過。
黎采薇領著一群人在臥室門外迫遊昕昕認錯的時候,他站在人群中冷眼旁觀。
醫院中謀害季樓的護士準備逃跑的時候,他出麵勸了季樓幾句。
季樓的生日宴上,他也出現在那個小客廳裏……
每一次他都有在,每一次他都是站在所有人的背後,聲音很小話也很,幾乎沒有太大的存在。
想不到幕後真正的主使者,竟然是季樓的這位平時不太說話的親叔叔。
“我很高興見到你,小遊。”
季文翰抬了抬手,看著像是一位平易近人的長輩,“希我們能夠合作愉快。”
遊昕昕頓住腳步,看著坐在燈裏的男人。
他就是那個幕後黑手,躲在背後控一切,害死,害死盧護士,三番五次想取季樓命的那個魔鬼。
在這一刻,遊昕昕無法分辨自己心中的緒,震怒,仇恨,恐懼和悲憤。
那一刻心底的熔巖噴薄,想要不顧一切衝上前毀滅眼前的仇敵。
但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要管好自己,心底有一個聲音在腦海中反複響起,
“你答應我要保護好自己。
你答應我,昕昕。”
好像看見季樓握著的手,目忍,一遍遍反複代。
那聲音著的心,把衝,暴躁,不顧一切全都緩緩按下。
是的,我答應過那個人。
遊昕昕緩緩呼吸,把喧鬧的衝和怒意都小心收斂。
平靜地跟著季明煦往屋走,朝季二叔點點頭,甚至還出一點溫和的笑來。
沒人知道在看一個深仇大恨的敵人。
進屋時守在門口的保鏢攔下了,拿出了一臺手持掃描儀,在遊昕昕前後掃了幾遍,對坐在沙發上的季文翰點點頭,“沒有跟蹤設備。”
季文翰滿意地點點頭。
“明煦,帶昕昕坐下啊。”
他微微抬手,笑容和善,舉手抬足間著矜貴,“小遊,放輕鬆,到這裏你就安全了。”
季明煦拉著遊昕昕坐在就近的沙發上。
在季文翰麵前,他的神狀態似乎穩定了一些,安靜地坐在椅子上,餘時不時瞟邊的遊昕昕。
“小遊,季樓這次太過分了些。
我這個做叔叔的都很看不下去。”
季文翰皺起眉頭,“他怎麽能這樣對待他的妻子。
唉,你委屈了,我替他向你道歉。”
遊昕昕低下頭,輕輕嗯了一聲,“謝謝……叔。”
“小遊,我了解你的委屈。
隻是季樓向來如此,他的格又很霸道,我這個叔叔也管不著他。”
“但你放心,既然明煦這樣一心一意想要保護你。
我這個做叔叔的,肯定會幫助你們。”
遊昕昕低著頭,雙手抓著膝蓋的子挲,做出一副惶然不安害怕的模樣。
一個像這樣年紀的孩,遇到這種事的時候,隻要表現得害怕就行。
等著季文翰這個老狐貍接下來的話。
季文翰坐在沙發上,枯瘦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扶手,微微瞇起眼睛看著遊昕昕,“你不要害怕,有什麽想法可以在這裏說出來。”
來了,遊昕昕心中一跳,知道這句話的回答至關重要。
季文翰為什麽要大費周章把自己劫持到這裏,他是想要通過自己做什麽?
的麵前坐著的是一個魔鬼,這個魔鬼想利用自己對季樓做出什麽事?
“我……我很恨季樓。”
遊昕昕低著頭,心思急轉。
該怎麽回答?
對這個男人並不悉,不了解他的想法,也不知道他想做什麽——不對,他們接過的,季文翰曾經給發過三次匿名短信。
第一次他說,我可以讓你變真正的季家長孫,甚至拿到季樓的一部分份。
第二次他告訴自己,你出事的原因不是意外,是人為。
第三次他引自己和季明煦出逃。
遊昕昕心中驟然一驚,突然之間理解了這個男人想要做的是什麽。
“我……”遊昕昕抬頭,結結地說,“叔叔,我恨季樓,他答應過我讓我做季家的,但他卻背叛了我。”
果然,看見季文翰角的皺紋舒展開,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你這樣想並沒有錯,一切都是季樓的不好。
季家的位置本來就是你應得的。”
坐在遊昕昕邊的季明煦聽到這話,嘩一下站起,怒道:“叔叔!
你還讓回樓哥邊?”
“坐下,坐下。”
二叔季文翰揮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說了你多次了,不要那麽急子。
你是我們季家第三代中最優秀的男孩子,以後季家都要到你手上,老這樣咋咋呼呼怎麽行。”
季明煦一臉怒容,憤憤不平。
“昕昕是個好人,當然不應該跟著季樓這樣一個瘸子。”
但提到季樓的名字時,季文翰瞇起眼睛,冷冰冰地說,“季家的爺,又不隻有季樓一位。
的位置,也不隻有季樓邊有,你在瞎著急個什麽?”
遊昕昕進屋之後,他一直表現得很慈和,第一次在他的眼中看見猙獰和冷酷。
這個人看著很好說話,實際是一個毒蛇一樣的惡徒,遊昕昕一再在心底提醒自己謹慎小心,不要出馬腳。
季明煦聽到這幾話,終於反應出來二叔話裏的意思。
叔叔是在說,遊昕昕可以做他的妻子,一樣可以為季家的。
他越想越是這麽回事,出一臉欣喜,激地抓住邊遊昕昕的手,
“對,昕昕。
你不用遷就季樓這個殘廢。
他能給你的——名分,地位,金錢。
我一樣也都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