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天香逛了一天,紀苒柚出去的時候又累又。等到打車回西大,歡樂頌里面已經坐滿了人。顧沉“換一家”的提議被否后,兩人直接坐在天壩下。
油膩的燈,隔壁桌烤魚的香,鼎沸的聲響和穿梭的人。
紀苒柚喜歡并這樣的煙火氣,不曾想過有些事會在平靜中醞釀、發酵、越膨越脹……
然后,“嘭”一下!
之前自己錢包被搶,是第一次見顧沉手打人。
紀苒柚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迎來了第二次……
西大附近學校多,失學變地流氓的也多。
五分鐘前。
當五六個黃混混叼著煙走向旁邊那桌小的時候,紀苒柚抿了抿,顧沉也沒說話,只是不聲把自己凳子朝紀苒柚的方向挪了挪。
“喲呵!這妹紙頭發燙得不錯!要不要和哥哥去玩玩,教哥哥們怎麼燙啊?”領頭人戴著拇指的金項鏈,倏一下把頭湊到了正吃魚的生面前。
生“啊”一下尖,嚇得直往男朋友懷里鉆。
男生也跟著往后退,強撐氣場問:“你們想做什麼……”
“哎呀,不要這麼激嘛,不就看你朋友長得漂亮,想說說話而已!”領頭人斜斜扯,食指挑起生的下,“一看就是西大的,你別說,這模樣這氣質!嘖嘖!”
“……”
“哎呀!妹紙你別哭啊!你一哭哥哥就想親你了怎麼辦?!”一邊說著,領頭的混混一邊瞇著眼睛故作陶醉地靠近。
生死死咬把頭埋進男朋友懷里,男生垂在側的手松了,了更,最后還是什麼都沒做。
忍一時,風平浪靜……
大抵也覺得無趣。
在那邊逗留了兩分鐘,領頭人余一掃,視線自然而然地落在了紀苒柚上。
五致,脖頸修長,溫的氣質在污濁的烤魚煙霧中顯得分外勾人。
領頭那人心下一,唾了口沫揮揮手,領著小弟們朝顧沉和紀苒柚走來:“喲呵!這妹紙晚上不常在東門吧!哥哥我看著面生啊!怎麼樣,要不要出去玩玩——”
“嘭!”
領頭人手剛到紀苒柚的臉,側邊的顧沉忽地起,一拳沖那人臉上砸去!
一個小弟反應快,掄起塑料凳,剛揚到顧沉跟前,顧沉抬腳一踹!
“哐當!”“砰!”
揮拳,踹人,閃避!疾風頓起!力道橫生!
顧沉就著一鐵柱做庇蔭將紀苒柚護在后,紀苒柚知道這種時候不能添,乖乖巧巧躲在后面掏出手機報警。
“西大東門”“歡樂頌”……低的聲音伴著“啊呀”“哎喲”的吃疼聲,在拳拳腳腳你來我往間響個不停!
這邊剛掛電話,便到顧沉下顎收繃,右手擒住領頭人的左手懸在烤魚上。他眸冷冽,氣場仄,這是他打這麼久的第一句話。面上表無異,聲線卻是冰得沒有毫溫度:“下面是炭火,你們再上來一步。”
見慣了這種威脅,那些流氓不信一個大學生能有這樣的膽識!其中一個著腕上前:“別以為手好,哥幾個就會怕——”
“啊——!”
一力道,火星橫飛四濺!皮與油相的“撕拉”和領頭人的慘糅在一起,驚醒樹枝上棲息的夜鳥。
現場,待針掉地。
不到一分鐘,幾輛警車呼嘯著打破沉寂:“不許!警察!”
今天是圣誕節,值班的人不多。
警察局門口的黑背都困得打盹。加上幾個混混有竊搶劫的案系在,紀苒柚和顧沉的筆錄很快就過了審核,等人保釋即可離開。
休息室外的空調掛機“嗡嗡”轉得笨拙。
紀苒柚跪在木質長椅上,用紙巾一下一下給顧沉著臉,眼睛都要紅了:“我看你手以為你能打的,怎麼把自己傷了?!”
“不小心弄到的,”顧沉了的眉,“不疼的。”
“皮都蹭破了,怎麼可能不疼,你這人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啊,忍一忍不就好了。”
“可我忍不了啊!”顧沉著的發頂,笑得理所當然,“如果有人對我手腳,你能忍?”
紀苒柚口而出:“做夢!”
顧沉失笑:“所以說。”
任苒士今天恰好在同事聚會。
接到老朋友電話說自己閨進去了,嚇得歌都沒唱趕走。到了地方,先上三樓給局長打了聲招呼,又挨個給片警道了謝,說到“顧沉故意傷人”,柳眉一挑,不怒自威:“我以為,幫忙擒獲在案人員應該見義勇為。”
一句話表明立場。
楞一下,小片警反應過來,趕賠上笑意:“對對,是這個理!休息室就在前面,任士這邊請。”
“好的,我自己過去就行了,謝謝你。”
“不用不用。”
上一秒,儀態萬千地目送小片警離開。
下一秒,任苒把臉在門口。聽了一陣,撣了撣皮草上的灰,虛敲兩下門。一推開,正好撞見兩個孩子言笑晏晏的場景。
也不覺得尷尬,任苒高跟鞋“噠噠”點地,遞一個眼神給紀苒柚:“男朋友?”
“嗯。”紀苒柚細細應一聲,站起來,“是他。”
顧沉亦跟著站起來,笑意溫和:“伯母好。”
“嗯。”漫不經心接過話頭,任苒雙手環站在原地,不著痕跡地審視面前人:“顧行舟是你爸爸?”
顧沉笑著點頭:“是的。”
任苒繼續拿喬:“大三了?”
顧沉臉上仍然帶笑:“是的。”
不知道母上大人為何這麼嚴肅,紀苒柚走過去,一把任苒的胳膊。任苒不為所:“年齡也不小了,心還有點不穩啊。”
故意拖長了調子,話鋒陡然一轉:“知道故意傷人什麼罪嗎?”
顧沉應:“知道。”
紀苒柚惱了:“是他們先的手!你這人怎麼這樣!你沒看到顧沉臉都傷了嗎?”
“自己了手就要承擔后果,”任苒語氣無常,攬住紀苒柚的肩膀,“苒苒走吧,正好回家去住幾天,避一避東門那些混混的報復。”
“你怎麼這樣!我就不走,我就要和他在一起!”
紀苒柚掙任苒,任苒面一寒。
一個是兒,一個寵兒。一個在氣頭上,一個舍不得發火。兩人正僵持——
“不好意思給伯母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我手之前也確實沒考慮那麼多,以后我也不會考慮那麼多,苒苒是您兒,也是我朋友。您不想讓任何委屈,”顧沉頓了頓,“我自然也是。”
語落,他朝紀苒柚眨眨眼,乖,回家。
紀苒柚拗著子,不回。
顧沉耐心地哄,回家,乖。
紀苒柚吸了吸鼻子。
瞧著閨不不愿向自己走過來,任苒心里,說不清是什麼滋味。扔下一句“改天到家里玩”,直接提溜著紀苒柚的領出了休息室。
外面夜深重。
紀苒柚嘟嘟嚷嚷著“母上大人你今天搭錯了哪筋”,走到黑的牧馬人旁,沖著車就是一腳。踹開了水,自己也抬著疼得齜牙咧。
任苒又好氣又好笑:“真的不開心了?”
紀苒柚癟:“你不喜歡他——”
“長得又帥又漢紙氣,巨護短格也好,老顧家的人品保障知知底,心都要給我蘇出來了,他那麼喜歡你我怎麼會不喜歡他?!”
“噼里啪啦”一長串不帶標點,紀苒柚聽得一怔一忪:“那你剛剛為什麼……”
“傻孩子,”迎上兒純粹的眸,任苒憐地替攏了圍巾,“你一個人智障花癡就行了,咱們家,還需要有人做表面功夫裝正常。”
紀苒柚黑人問號臉:“……”
母倆駛出警察局的同時,迎面開來一輛渾噴滿二維碼漆的奔馳薩瑪特。
紀苒柚原本有些想笑,不經意瞥了一眼薩瑪特的司機。
就是那一眼,視線及男人的臉,只覺得男人側線條深刻,皚皚,帶著一骨子里的涼薄。
一個瞬間過,不知怎麼的,紀苒柚腦海中倏地冒出草草的影,那種恣肆至極的絕……
西南邊境罌粟繁盛。恰巧專攻雙子葉綱的楚珣學尖,幾起重大案子協助下來,已然被公安系統奉為座上賓。
局長接待完任苒,板凳還沒坐熱,又匆匆趕到一樓給楚珣指路:“楚教授,這邊請。”
“麻煩了。”楚珣頷首,步伐卓然地跟到休息室。楚珣朝局長道謝,局長揮手示意不必,順便給兩人帶上了門,“一般等三十分鐘就可以走了,當然,楚教授有事的話,也可以帶朋友提前離開。”
“嗯,謝謝。”
“咔噠”一聲,圈存一室靜寂。
不著痕跡逡巡一圈,楚珣眼神最后落在顧沉右頰的紅痕上,出聲裹著慣有的無驚:“傷到了?”
指腹跟著挲傷口,顧沉瞇眼:“小事。”
“小事兒能給我打電話?”
站在門口沒,楚珣雙手環,輕笑:“明明事后有一百種方法完理,卻在當時沒忍住了手,算是沖冠一怒為紅?”
文縐縐的形容讓顧沉愣了一下。隨即想到什麼,他點了點頭:“確實很,算紅。”
“……”
楚珣取下懸掛在西服左上口袋的眼鏡,修長的指捻著細細的金屬架:“我的意思是,你有考慮過手的后果嗎?”
“晚上沒人拍到捅到一切還好,如果有人不壞好意從中做點文章,”大抵課上多了,他的嗓音含著丁點啞意,“你知道的,顧叔最近正在換屆,某二代公眾場合故意傷人的噱頭應該會引起不人的關注,煽風點火再加料,知道利害關系?!”
人在高,牽一發可能全的利害關系。
顧沉抿。
楚珣也不再說話,一時間,兩人陷沉默。
腕上琢的手工表一格一格轉著,鑲鉆的細邊折出顧沉斂眸的俊,淡得像在思考,又像是看不出丁點緒。
半晌,他輕聲道:“現在看來,好像是有點問題……”
“呵,”楚珣將眼睛虛舉到眼睛前,通過一層薄薄的鏡片顧沉,“后悔了?年輕人。”
“是后悔,”顧沉沉,“當時下手,不該這麼輕。”
“……”
送顧沉回汀水江畔的路上,格外報復心重地摁開藍牙,用平常那種自持微沉的講課腔等待接通:“喂,伯母嗎?我是楚珣。”
電話那頭傳來“稀里嘩啦”的麻將聲:“噢噢,阿珣啊?什麼事?”
“伯母,是這樣的,顧沉在這邊和人打了架,盡管事態不嚴重,我想你和顧叔有權知悉。”
“天!橙子打人了?!和誰啊?!嚴重嗎?!有生命危險嗎?!”那邊傳來“哐”一下推麻將的聲音,“需要我馬上趕過去嗎?!”
“是和他朋友在一起,沒什麼大事兒的——”
“你怎麼還不說發賬號給我,我好給你打錢啊!電話費很貴的知道嗎?!”
顧媽媽語重心長的勸導連帶著“幺,”一同飄來:“雖說電話詐騙高收益,但你們騙個號碼弄個魔音件,本已經不低了,何必再彎彎繞繞這麼多呢?我家橙子我知道,上說著有喜歡的孩子要追,實際上,那孩子票吧?!”
最近APP興起了許多拍件。在人的頭像上加態兔耳朵、熊耳朵的新玩法讓年輕人樂此不疲。
上一秒被自家苒苒發過來的小視頻萌到不行,下一秒,就聽到這樣的話。
顧沉勾了勾,發聲:“媽,我就在旁邊,我真的有朋友了——”
一道微弱的“三筒,要不起”后,“嘟嘟嘟!”
沒想到這結果。顧沉一本正經問楚珣:“我好像應該把見家長提上日程?”
“我以為你應該把搬公司提上日程。”
玩笑開歸開。楚珣踩了剎車等紅燈的時候,認真道:“你姐姐在S市,你父母也在S市,最重要的是你公司的傾向重心是互聯網泛化出來的IP產業鏈,也在S市,天時地利人和。”
以前想著苒苒在C市住習慣了,自己也留在C市就好。這廂聽到楚珣這話,顧沉回憶出方才等待的時間里,江淵發過來的短信,他抬眸向車窗外。
霓虹璀璨,燈火流云。
可誰又知道,這怪陸離下藏著多人的貪婪,。
以前,他想,在哪兒,他就可以靠著資本一路上位平了哪兒。
現在,他好像知道,平了哪兒遠遠不夠。他更需要做的是,做很強,做很大,大到無論寫什麼去哪兒想怎樣,都能安安穩穩不用怕……
就在楚珣以為顧沉不會回答,想著換個話題時,耳畔拂來一道幾不可聞的嘆息。
顧沉轉手發了條短信,說:“考慮。”
汀水江畔很快就到,朦朧夜把致的建筑群氤氳在昏黃暖里。
而在離西大不遠的另一個方向——
劃拳聲,摔瓶聲,辱罵聲,喝彩聲此起彼伏,沸反盈天的場景與半漆黑的小巷子構造出一種詭異的和諧。
“幸好老子今天沒去,豹哥也是犯了渾,這種兩撥人一起找茬的,明顯有問題,”一個混混扯了塊,含混不清地邊吃邊說,“這下好了吧,把自己弄進去了。”
另一個滿是紋的小混混接話:“豹哥估計當時也沒想那麼多,這次真特麼倒了錘子的霉,不知道過年能不能出來。”
“反正豹子經常和老子干架,進去了正好哈哈哈!”
“……”
下了出租車,裴夢涵一路跌跌撞撞走進巷子。
迎上一束束猥瑣氣濃重的打量,直接從提包里掏出一疊鈔票,砸在飯桌上:“說好的當面呢?!你們的信譽都被狗吃了嗎?!人都沒有傷到!剩下一半的錢還想不想要了!”
“豹哥不在你別嚷嚷!”
一口唾掉里的,最開始說話的混混叼牙簽走到裴夢涵面前:“你特麼長得人模人樣,知道什麼當面麼?!蛇蝎心腸啊?”
腋臭和酸臭齊齊涌來,裴夢涵嫌棄地退了兩步:“你管我這麼多,拿人錢財替人辦事!”
“那也是豹哥收的錢,他事沒辦進去了,你去找他,別來我們這兒嚷嚷!”
“你們是一伙的。”
“呵。”滿是紋的混混走上來,把自己臟手上的油一把在裴夢涵芙拉新款羽絨服上,映出一道膩的,“你名字什麼?”
“夢夢。”
越是不聲,越是不好惹。謹記閨提醒,裴夢涵再朝后退了兩步。
滿是紋的混混一腳踩在UGG的雪地靴腳背:“真名。”
裴夢涵吃疼擰眉:“彭夢涵。”
不僅沒收腳,混混反而碾了碾,重復得干脆冷厲:“真名!”
這邊兩個字擲落,吃飯玩牌的混混們紛紛放下手中東西圍過來。一叢叢紋和咧牙如走鬼的包圍越越近,把子的心理支撐越敲越碎,越敲越碎,然后“當”,擊得碎!
“裴夢涵……”
“今年多大?”
“二十二……你們,你們別過來了。”
“哪個大學的?”
“西大……你們,你們你們離我遠點。”
眼底的嘲諷閃得飛快,滿是紋的混混面上的意更甚。甚至,他直接將裴夢涵在了破敗的墻頭,雙手箍住的肩膀:“告訴哥哥怎麼遠啊?長這麼漂亮怎麼遠得了呢?是手傷了好呢?還是直接……”
他湊到裴夢涵耳邊,噓聲吹氣:“以牙還牙——”
“啊——!”
“這麼大聲做?!搞得像老子真的對你很興趣?!”
倏一下松開捂在裴夢涵上的手,滿是紋的混混狠狠瞪一眼,“滾!老子兄弟們是做正經收債生意的,以后別來煩老子!垃圾!”
說罷,他大搖大擺轉回餐桌。
“滾!”學模學樣吐一句,最開始過來的混混把牙簽狠狠砸在裴夢涵上,跟著離開。
“滾。”又一個混混上來補一腳。
“滾。”
“……”
雪地靴的后跟不知道什麼時候崴斷一只。
直到扶著烏漆漆的殘垣出巷子,路邊規律的燈火撲面眼,裴夢涵都沒反應過來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自己明明是去質問討結果的,為什麼會被反罵?
甚至,那些混混都不屑看一眼?就因為紀苒柚和顧沉沒到,那個所謂的豹哥還進了局子?!
纖長眼睫上沾著細碎的食屑,裴夢涵重重眨兩下,站在街邊出手機。正要滴滴,一個電話響起——
“喂,請問你是?陶冶?在酒店等我?請問你有什麼事兒嗎?!”
“……”
“什麼雇兇?!什麼出國留學名額?!獎學金黑箱?!我都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
“西大左邊第一家酒店301?我馬上過來,”頓了頓,裴夢涵垂在側的手攥得發白,“希你,言而守信。”
寬屏的手機在指間靈活旋轉,陶冶舒展著四肢躺在床上,越念這句詩,越覺得有味道。
電視右上角的數字跳到十點整,備注為“老婆”的電話和敲門聲同時響起。
——我在外面有事兒,晚點回來,你先睡吧麼麼噠!
備注欄的文字早已編輯好,陶冶復制粘點擊發送完,把件調到音樂那個符號,趿拉著拖鞋下床。
先關電視走到門邊,順手關好燈后,他再打開門,一把將門口的子抱進懷里吻脖頸:“怎麼遲了這麼多?!”
“陶冶你做什麼!放開我!”
裴夢涵下意識想推開陶冶,奈何男力量著實懸殊,被迫踩著陶冶的步子走房間,便聽見一道抖的音在黑暗中響得異常清晰。
“什麼名字……真名……”
“裴夢涵……”
裴夢涵推拒陶冶膛的手霎時止住。
“今年多大……”
“二十二……你們別過來了……”
宛如被雷劈中!
裴夢涵不知道自己何方,不知道自己在經歷什麼。就算明了伏在自己上的男子是厭惡至極的花心蘿卜陶冶,也拼不出一點力氣反抗。只能任由著他剝落自己的外套,掀開自己的針織衫,魯地一把扯掉襯衫扣子,覆上……
一片黑暗中,看不清人臉。
在被放大無數倍的里,陶冶低的音好似鬼魅:“常春藤聯合的項目有兩個名額,顧沉一個,周則課外出彩一個,最后公布下來的人是你和周則,你覺得是你有能力掉顧沉,還是你掉了周則,顧沉棄權到了周則頭上……唔,你果然很有料。”
裴夢涵抓在陶冶頭發間的五指,徐徐松開。
“本來只是專業前十,本來是你閨的國獎,最后你第二課堂怎麼直接加滿的,你心里怕是清楚吧……為了國獎頒獎禮和顧沉坐一起,可人家理你了?”
陶冶的吻技很好,由上至下循序漸進。
每一下都直裴夢涵的敏點,讓經不住,了迷,最后分不清是自己的輕,還是陶冶的嗤:“既然你閨能把這些告訴我,那麼你閨勾著我做的事,你應該不介意和我做吧?!”
裴夢涵咬。
陶冶帶點邪氣地了角,卯足耐心,就是不肯進去:“介意嗎?”
薄咬得發白,裴夢涵把頭偏到一旁。
陶冶不惱,只是指尖壞心眼地加重力道一擰。
“介……唔,不介意。”
窗外黑夜如墨,墨里藏著混沌。
紀苒柚和顧沉打了個膩膩歪歪的電話,掛了語音刷完牙出來,好不容易準備早睡時,秦黛的電話又進來了。
“啊”一聲大長音嚇得紀苒柚將手機舉遠:“怎麼了黛比?”
“我剛剛從外面回學校,你知道我看見誰了嗎?”
秦黛覺得不可思議:“我竟然陶冶送裴夢涵回寢室?和陶冶不是分分合合又在一起了麼?陶冶什麼鬼啊?劈?”
紀苒柚眼睛都不眨一下:“人家多隨便劈,我們就不要蹚渾水了……話說你這麼晚在外面吃宵夜,和徐巍一起嗎?”
“嗯”一聲應下,秦黛道:“我想找機會表白,可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故意,我好像一直沒有這機會。”
秦黛想表白,紀苒柚不意外。
沒機會?紀苒柚漸漸蹙起了秀氣的眉。
很多時候,第一印象真的可以決定兩個人的后續關系,就像是秦黛柚子和程的貌合神離,又像秦黛和柚子的鐵瓷。幫鋪床,通廁所下水道,一個人換桶裝水,到后來喜歡上徐巍,拋下一顆漢子心一面自我吐槽一面學化妝,再到后來學板、學吃辣……
秦黛之于紀苒柚是“黛比大保姆”,更是默契相通的閨。
“總歸有機會的,”紀苒柚斟酌用詞,“其實吧,男生思維有時候并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麼遲鈍。”
“那你和男神怎麼在一起的?誰表的白?”
紀苒柚口而出:“我啊……不對,是他,不對,其實算是我?”
兩個人在一起才多久?誰表的白都記不清了?
西大盞盞燈排一路,暈黃朦朧的度渲染出一條天上的街市。
秦黛走在其中,冷漠地攏了攏圍巾:“對方拒絕您這碗狗糧并向您拋出一個大寫的供。”
“真的不是故意忘記,”紀苒柚辯解,“是我給他表白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了,他說表白這種事,要男孩子來做。”
用腳趾都能猜出打斷的姿勢多麼無法言喻,秦黛腳下步子小了丁點,枯黃的落葉被腳尖碾出式微的“嘎吱”聲。
“苒苒,其實我有點理解程和裴夢涵當初的心態了。”秦黛說,“家庭環境好父母寵暫且不說,就男神那種自持高冷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