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舒舒。”周鐸埋著頭,輕聲道,“我當年說了那麼多難聽的話。”
舒搖搖頭,“我原諒你了,我們會有爭吵,但這不是讓我們產生裂痕的理由,不要再說對不起了。”
舒將盤子里的菜夾給他,“別再道歉了,你功名就明明就是值得高興的事。”
周鐸艱難的咽下食,才問道,“你的丈夫,他……對你好嗎?”
提起裴祁安舒的臉上不自覺的出笑意,“他很好。”
周鐸愣愣的看了幾秒,微微蜷著手指,扯了扯,“這樣啊,那就好。”
侍者送上來一瓶打開的紅酒,給他們倒上。
幾人舉杯。
舒將高腳杯放到桌子上,“你見到了維克托嗎?”
“見到了。”周鐸點頭。
“他的大胡子會跟著大風飄嗎?”舒好奇的問道。
維克托,國際著名機車手,卻是一副藝家的長相。
周鐸看著面前的舒,看起來跟18,19歲的時候一樣明,可以主和他聊小時候的夢想,不再排斥。
“會,吹著海風的時候,他的大胡子會到飄。”周鐸淡笑道。
舒噗嗤一聲笑出來,“你有幫我要簽名嗎?我一直很崇拜他。”
“當然。”周鐸忙從旁邊的包里掏出一件白T,將它展開,一個卡通的大胡子人,下面還簽了名。
他遞給舒,“送給你。”
舒也不客氣,手接過,“謝謝。”
“舒舒。”周鐸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現在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嗎?”
將白T折起來,誠實的搖頭,“我也不知道。”
周鐸看著言又止。
舒朝他笑笑,“你想問什麼”
“你后悔過嗎?”
“比如”
“所有。”
舒抿著,將紅酒遞到邊,紅的順著杯壁流紅,“說不上來,有時候想想,或許你說的是對的,我應該走出來自己畫的牢籠,可是當我無數次我都想要跟你走的時候,總有一些東西拉住我,所以我沒辦法。”
周鐸抬眼朝看去,“說到底,我還是不了解你,我總是固執的想要用我認為對你好的方法去解救你。”
最后,連他們都越來越遠。
舒搖頭,“不是,其實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到底想要做什麼,也不知道我到底要什麼,這團迷霧里,連撥開都是徒勞。”
就連裴祁安他好像什麼都做了,又好像什麼都沒做,他打開了金籠,但是卻在等著舒自己走出來。
舒晃了晃腦袋,怎麼又想到他了。
面前出一只手,“喝點。”
舒微微避開,“沒事。”
周鐸將手收了回去,“那后面呢?你打算做些什麼”
舒呼出一口,“不知道,當一個貴婦太太,也沒什麼不好。”扯了扯,“做一個米蟲也沒什麼不好。”
“那你呢?你打算后面怎麼做周叔叔會同意你繼續去追夢嗎?”
周鐸喝了一口酒,“家里有我哥呢。”
舒了然,周鐸是家里最小的,又是最寵的,小時候不管闖了什麼禍,都有人兜底,現在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