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家里黑咕隆咚的。
他還沒回來。
蘇禾下意識就要給他打電話，但想了想，他沒回信息，應該是在忙。
拿了筆記本盤坐在沙發上寫還在連載的小說。
屋里很安靜，只有鍵盤敲擊的聲音。
將近兩個小時，敲了六千字。
墻上的時鐘指向8點的時候，蘇禾有點了，但他還沒有回來，而且信息依舊沒有回。
蘇禾指尖在通訊錄里上下，最終忍住了，勸自己，他有自己的事要忙，不能太黏他，不能一會兒不見就要找他。
否則他有再重要的事都會回來陪。
很宅，兩點一線。
他完全遷就了的生活方式。
為了陪自己的時間，為了陪拋下友，為了陪推掉飯局，為了陪在睡著后半夜去書房辦公。
這樣不好，對他，很不公平。
蘇禾在客廳里打轉，轉了幾圈，不知道該干什麼。
要不先睡一會兒吧，睡著了，就不想他了。
于是，原地躺到沙發上，閉上了眼。
睡著睡著就夢到一只狗在。。。
迷迷瞪瞪的睜開眼，就看到司辰律放大的臉。
他蹲在跟前，黑的襯映著他廓冷的側臉。
上有酒味兒。
他笑了笑：“老婆，照片我看到了，很漂亮。”
蘇禾睡的意猶未盡，鼻子里慵懶嗯了一聲。
司辰律打橫把抱了起來：“回屋睡。”
蘇禾朦朦朧朧去抱他脖子：“二爺，下個月，你戒煙戒酒好不好。”
司辰律低頭親額頭：“好。”
的話等于圣旨，他只答應，不問緣由。
“二爺，我們要個孩子吧。”
司辰律上樓的作頓了一下，他眸沉了沉：“再養養，懷孕很辛苦的。”
這和蘇禾想的不一樣，以為他會高興的。
回了臥室，他把放在床上，拉開被子給蓋上。
蘇禾看他：“二爺，你不喜歡寶寶嗎？”
司辰律蹲在床前，單支地：“怎麼會呢，老婆寶寶，我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呢。”
蘇禾：“……”
“我說的是孩子，不是我自己。”
司辰律親手背：“老婆，再等等。”
蘇禾半晌：“哦。”
然后轉過了，留了個后腦勺給他。
司辰律：“……”
兩秒鐘后他手探進被子，指尖輕撓后背：“不高興了？轉過來，我哄哄唄。”
蘇禾頭埋進被子：“用不著。”
司辰律：“用得著，我想哄。”
蘇禾：“你哄你自己吧。”
司辰律：“我已經把自己哄好了。”
兩人開始拉拉扯扯。
“啊，你拽我頭發。”蘇禾氣鼓鼓轉過來。
司辰律乖乖舉手投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蘇禾瞪他：“你干嘛不回我信息？”
司辰律低聲笑：“怕你驕傲。”
蘇禾：“？？”
司辰律一本正經的滿跑火車：“老婆，我自卑，你那麼漂亮，會不會覺得我配不上你。”
蘇禾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又來了！
司辰律在腰上拍了下起：“去給你煮面。”
他出了門，蘇禾才反應過來，想要個孩子的事就被他這麼科打諢的糊弄過去了。
司辰律站在門外，把剛拽蘇禾的幾頭發，放進了一個明的樣本袋。
二十分鐘后，蘇禾下樓吃飯。
湯米線，白湯底上飄著幾顆綠油油的青菜，還有黃澄澄的切的煎蛋。
他坐在對面給剝橘子，然后細心的把上面的纖維一點點摘干凈。
“老婆…”
蘇禾抬頭：“嗯？”
“今天下午和姜糖去選婚紗，選的怎麼樣？”
蘇禾：“好。”
司辰律：“嗯。”
蘇禾等著他后文，但他又開始剝橘子。
放下了筷子：“二爺，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一塊橘子皮從他手中掉落在桌上，他說：“沒有，快吃，要不一會兒涼了。”
蘇禾又拿起筷子，在湯里無意義攪兩下：“對了，回來的時候到秋姨了。”
司辰律波瀾不驚：“嗯。”
他下午其實有懷疑過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撞車，但后來讓人調了那個路口的監控，發現確實就是個巧合，姜糖那個傻玩意兒紅燈了還往前沖。
楚清秋的司機是他的人，或者說，不止司機，邊的人十有八九都是他的人。
司煜不允許他傷害楚清秋，卻又默認了他在邊安人。
蘇禾咬了咬筷子頭，試探的開口：“二爺，你，你和暮宇哥還有秋姨…，其實我覺得他們…”
“不吃了吧，那收拾了。”
司辰律突然站起了，端著的碗轉去了廚房。
蘇禾話沒說完，就被晾在了那里。
沒，聽著廚房傳來嘩嘩的水聲。
兩人沒吵架，但空氣似乎變得抑了。
過了一會兒，去廚房找他，他靠著柜子在煙。
抬眼看到蘇禾的時候，他偏頭吐了口煙，然后從邊取下，掐了丟進了垃圾桶。
他神晦暗，嗓音是染了煙氣的啞：“不了，老婆，剛忘了。”
蘇禾沒說話，走過去，胳膊從他腰間穿過，抱住了他。
“二爺，別難過，你不想聽，我不說好嗎。”
司辰律閉了閉眼，長吸了一口氣。
隨后他勉強扯了扯角：“老婆，聽故事嗎？”
蘇禾安的在他口蹭了下，把主權給他。
司辰律輕推了一把，扯過一個凳子給坐，他自己仍舊站著，斜靠著備餐臺。
“打我記憶里，我就住在很大很大的宅子里，家里很多傭人，還有我和我媽，他很回來，只有逢年過節。”
“其實對我來說他是可有可無的，但對我媽來說不一樣，很他，他不在的日子，對來說是一種煎熬，所以永遠在盼過年，等過節，等他心好偶爾的施舍，日日從天亮等到天黑，再從天黑等到天亮…”
“后來我爺爺病重，找大師算說添丁沖喜，他孝順，在家呆了兩個月，就是那個時候，有了司念，那兩個月，即便他在家對我媽沒個笑臉，也依舊是我媽最開心的日子。”
“司念是除夕的生日，那天外面張燈結彩，他沒回來，我媽難產，我記得我在醫院走廊里等了整整一夜。”
“出了產房，正上他趕來，他說，音音，對不起，我媽很平靜，還笑了笑，說沒關系。”
“后來，再也沒等過…開始去外面社，帶我去游樂場，帶司念上早教課，帶我們去旅游，然后有一次很不巧，迎面上了他們一家三口…”
“即便那樣也依舊顧及他面子，捂住了司念要喊爸爸的，帶著我倆倉皇離開了。”
“再后來，自殺了…”
“真的努力過的。”
“說小律，如果媽媽不在了，幫媽媽照顧妹妹好嗎。”
“是我錯了，我如果早點發現…”
蘇禾上前抱他的時候，他呼吸都在抖。
他講出來，聽著都覺得痛，更不要說這是他媽媽真正經歷的十年。
哀莫大于心死。
他反抱住蘇禾：“老婆…求求你，別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