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亭被追殺了這麼多年,連閻王殿背后的人是誰都沒有查到,自然不敢像這樣樂觀。
他轉頭去看趙慎,卻發現這位世子還在悠閑的煮茶。
似乎當真如他之前說的那般,對自家夫人的話沒有任何意見。
他心中不由覺得怪異。
長興侯府原本是沒有必要參與這些的,犯得著為了一個妻子,將整個侯府拉下水嗎?
還是說趙慎本就是個有野心的人?
他的目落在趙慎的上,又覺得不太可能。
青注意到他的目,溫和地笑了笑,端了杯茶給他:“京城的形勢瞬息萬變,秦奉唯做了這麼多年的京兆尹,還不是說下臺就下臺。做自己該做的事就行了,不用想那麼多。”
蘭亭接過他手中的茶杯,也笑了:“世子說的是。”
管他到底想做什麼呢,反正目前看來,他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再不濟,還有一個紀云舒。
蘭亭相信,紀云舒永遠不會做對皇上和朝廷不利的事。
只要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
紀云舒也坐下跟他們一起喝茶,突然想起自己問太后的事。
對蘭亭道:“我問了太后一些關于蘭妃的事,太后說是自盡的。”
“你說什麼?”蘭亭的臉一瞬間變,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道,“姑母不是被先帝賜死的嗎?”
紀云舒見他這麼多年都沒查出個所以然,就猜他可能本不知道蘭妃真正的死因。
畢竟這是先帝后宮的丑聞,蘭妃死后,先帝不僅將當時在場的人都理掉了,還下了封口令。
就連貴為皇后的姑母都沒敢探究,更不用說別人了。
“太后說蘭妃有喊冤,先帝也沒有當場置,可沒過多久,蘭妃就自盡了。”
最初的震驚過后,蘭亭的緒總算是平復了一些,立馬就聽出了紀云舒的意思:“姑母是被人滅了口?”
“我是這樣猜測的,如何連太后都不知道,如今時隔多年,想要查清楚恐怕不容易。”
蘭亭沉默了片刻,才咬牙道:“不管有多難,我一定要查清楚真相。”
如果姑母不僅被冤枉,還為人所害,那他蘭家那麼多人,死的何其冤枉。
紀云舒無所謂道:“你隨便,但我勸你最近別輕舉妄,先將上的傷養好再說。”
蘭亭遲疑了一下,還是問:“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
還專門去問太后,就算太后寵,也不會隨便就將這樣的之事告訴吧。
紀云舒斜了他一眼:“不過是順口的事兒,你不必多想,就你現在這樣子,除了給我找麻煩,還有什麼可圖謀的?”
自己什麼都沒有,不知道天瞎擔心什麼?
蘭亭:“我……你救了我的命,還幫了我這麼多,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可以直說。”
紀云舒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呵呵道:“你就說你能做什麼吧?”
不管蘭妃到底是怎麼回事,蘭氏一族還在流放中,蘭亭本質上是個見不了人的。
收留他都是犯罪,還能指他做什麼?
蘭亭看著眼中明明白白的嫌棄,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倒是紀云舒突然想起皇上代的事,又將那本賬冊拿了出來:“你要是實在閑的無聊,就想想看能不能弄明白這上面記的是什麼?”
總覺是很重要的東西。
而且秦奉唯哪怕不是京兆尹了,估計也不會放過他們。
蘭亭想了想道:“你們記不記得咱們從護國寺下山的時候,跟在秦奉唯邊的那個人?”
紀云舒的記很好,立馬就想起當時跟秦奉唯一起盯著他們的人。
那人上的氣質很特別,看著他們的眼神中著一殺意。
“那人是個殺手?”
蘭亭道:“雖然易了容,但我能認出他的形,賬冊就是從他那里拿的。”
紀云舒挑眉:“閻王殿的殺手?你是說從他的上想辦法?”
蘭亭點頭:“他一定會想辦法拿回賬冊的,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
是個不錯的主意。
不管那人知不知道賬冊上的暗碼,但肯定能提供點線索。
只是紀云舒手上可沒有人能對付這種級別的殺手。
轉頭去看青。
青顯然將他們兩人的話都聽在了耳中。
見紀云舒看過來,點頭道:“我來辦。”
蘭亭:“……”
總覺得這對夫妻哪里不對勁。
與此同時,秦家。
收到免職圣旨的秦奉唯將家中來問況的人都打發走,神沉地回到了書房。
他知道自己這次的行為會引起皇上的懷疑,但他也想好了應對方法。
畢竟在京兆尹這個位置上這麼多年,他幾乎從沒有出過差錯,他覺得皇上對自己還是很信任的。
可誰知他還什麼都沒來得及做,紀云舒進了一趟宮,皇上就直接下旨將他免職了。
黑風坐在下首,見他這副樣子,心中也有點發憷,這些年他們在京城的一些行不了秦奉唯的幫忙。
他見識過秦奉唯的狠辣手段。
秦奉唯一直沒有說話,黑風終于有些不了這樣的沉默,忍不住問:“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秦奉唯看了他一眼,沒什麼表道:“之前是我們輕敵了,接下來別輕舉妄。”
黑風有些焦急道:“可那賬冊……”
若是讓主子知道他將那麼重要的東西丟了,他還能有命在嗎?
秦奉唯冷哼了一聲道:“我丟了職都不著急,你急什麼?就算有人拿到了賬冊,也不知道上面寫的什麼,有什麼關系?”
他這話讓黑風安心了一些,不過還是憂慮道:“不在自己手中,總是不放心嘛。”
秦奉唯道:“不放心也沒辦法,東西如果真的落到了長興侯世子夫人手中,怕是不那麼容易拿回來,不過一個宅子不該有這麼大的膽子,敢隨便救一個男子回去,你先去查查長興侯世子要。”
黑風愣了一下:“你是說救人的是那個殘廢?他的事咱們不是很清楚嗎?他的還是……”
他接下來的話在秦奉唯越來越冷的目中咽了下去。
秦奉唯冷聲道:“你若是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就早些將自己毒啞,省的將來泄了主子的,死都不知道會怎麼死。”
他冷颼颼的話讓黑風脊背都竄起一涼意,連忙道:“是我的錯,秦大人見諒。”
秦奉唯道:“先去查趙慎,小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