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chapter 64 一秒都沒睡
chapter 64
這場醞釀多時的雨終于落下來。
斜風裹著細雨打在窗上, 噼裏啪啦地響。
客廳只開了角落裏那盞臺燈，一豆昏黃的亮暈散在室。
莊齊急得立刻坐了起來，速度之快, 讓人疑心剛才都是裝的。
這才看清唐納言的作, 這什麽呀, 祠堂裏祭祀祖先一樣的姿勢，哪有人雙跪的。
莊齊去拉他, “話都說開了，你還害怕什麽, 我又不會跑掉。”
唐納言擺了下手說：“話說開了沒用，你得答應嫁給我, 我這病才能好。”
他的表太嚴肅了，弄得莊齊真問了一句，“你得了什麽病？”
唐納言鄭重地告訴：“反反複複地猜疑, 對自己失去信心，你這兒一有靜, 我就心律失常, 什麽都做不了了，再這樣瘋下去, 班也不用上了, 只好每天盯著你。真的，別的苦我都可以吃, 這個不行。你這樣，結了婚你還住這裏，我不勉強你做任何事，見父母啊婚禮啊，這些通通都放一邊, 只要你可憐我一下，先把婚給結了。”
有這麽寬松的婚姻環境嗎？
莊齊更疑了，“那你這是在......”
“求一個名分。”唐納言握了下的手，很老派且誠懇的口吻，“中國人講究名分，這個社會變化太多太快，要有簡單可靠也一目了然的秩序來維持，婚姻制度就起這個作用。現在你有你的媽媽了，我也不好再說自己是長輩......”
莊齊打斷了他，“不對啊，陳老壽宴那天，你不是還端哥哥的架子嗎？名正言順的。”
唐納言哎了一聲，自己提起來都不好意思，“那沒份端。”
否則他能怎麽辦呢，只好腆著臉找個借口湊上去，不管是不是還當他是哥哥，他自己先當自己是。
莊齊一下子太張了，到頸上的脈搏都在劇烈跳，可能也有點興在。
畢竟嫁給唐納言，從二十歲就開始等著了，地想過很多次，只不過等啊等的，等來了唐伯平的一段勸告。
另一只手抓在沙發上，“可是......可是這樣行嗎？我結了婚，還能和沒結婚一樣嗎？”
唐納言點頭，“我保證，你不讓我說出去，我不會告訴一個人，你就當作沒這回事，你沒有任何的義務，好嗎？”
莊齊囁嚅著說：“我還......我還沒準備好。”
“好，我就問你一個問題。”唐納言仰起頭看，刮著的臉頰說：“你願意嫁給我嗎？後半輩子都和我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你願意嗎？”
點頭。
狠狠點了好幾下頭。
莊齊哽咽地說：“我兒就沒想和你分開過，哪裏有比你邊更好的地方？本就沒有。”
“沒白疼你，真是沒白疼你。”唐納言也紅了眼眶，著的手說：“那我們把這個步驟提前一點，好不好？”
莊齊停頓了幾秒，終于同意說：“好。但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唐納言再三保證，“你覺得什麽時候能說了，我再告訴他們。”
莊齊趕拉他，“那你快起來，跪了那麽久，膝蓋疼死了。”
“等一下，你都沒戴上我給你挑的戒指。”唐納言打開那個小小的盒子，裏面靜靜躺著一枚簡約的四爪橢圓鑽戒，昏淡的線下也依然芒璀璨。
莊齊笑了下，“這麽好的眼啊？”
唐納言不敢在這上面居功，“我哪兒懂這些，我把你留在西山的那些首飾，都給一個設計師朋友看了，是他替我選的款，說你大概會中意這種的。”
他說完，拉過的左手，推到了無名指的底端，大小正合適。
莊齊看了又看，問：“什麽時候定的？”
唐納言的目一直落在手上，像完了某種古老的儀式般，盯著看了很久。他低著頭說：“有大半年了，那會兒你應該還在這裏備考，整天都不出門。”
“你怎麽知道我整天不出門？”莊齊好笑地說。
唐納言總算擡頭，一臉刻板地告訴，“因為我幾乎天天晚上都來，從來沒看見你出來。”
莊齊啊了一聲，想起梅阿姨某天夜裏那段沒頭沒尾的預警，往東南邊一指，“你是不是老把車停在那個拐角，被我們家阿姨看見過好多次了，還擔心我安全呢。”
“瞎擔心！”唐納言扭頭笑了一下，他說：“我這麽一臉正氣的，還能是危險分子啊？”
莊齊吃吃地笑起來，“天那麽黑，就算你正得發邪，人家也看不清呀。”
笑完，又催了一句——“你還沒跪夠啊，快點起來吧。”
“扶我一下。”唐納言把手搭上去，一手往後撐著茶幾，“有點麻了。”
“你年紀好大了。”莊齊著他濃黑的眉，頓了好一會兒才又說：“我嫁給你真是吃虧。”
還以為是心疼他呢。
好嘛，搞了半天是覺得不劃算。
唐納言坐到了沙發上，“你虧了的地方想怎麽補，我加倍地給你。”
莊齊又擁著毯子往後倒，“嗯，那我可要好好地想想。”
“我也休息會兒，這幾天太累了，在醫院睡也睡不好，半夜起來好幾次。”他一邊說，一邊很自然往邊躺下去，把往裏面趕了趕，“過去點兒。”
這麽背對他說話太別扭了。
莊齊轉過頭來，手繞到他的後背上劃來劃去，小作不斷。
唐納言垂下眼皮看，著茸茸的發頂說：“什麽時候剪掉的頭發？”
莊齊蹭著他的鼻梁，濃的睫刮在他的臉上，“去學校的第二年，那個時候太忙了，洗一次要很久，為了節省打理它的時間，我一咬牙就給剪了，不好看嗎？”
“好看，看起來更小生了。”唐納言溺在的甜香裏，克制不住的，輕一下重一下地著，得渾發熱。
莊齊隔著輕薄的襯磨他，凸起的小圓粒刮在他上，綿綿地出聲。
微微張開了一點，是想要他來吻的意思，但唐納言沒。他還在耐心地問：“紋呢，為什麽選一個那樣的圖案？”
莊齊已經忍不住了，輕輕著他的角，“我走之前的晚上，我們......我們在沙發上做，你那天好急，皮帶把我刮出了。”
回想起那個激烈的夜晚，他的又湧起一簇熱氣，渾上下地竄。唐納言地吻上，“然後呢，繼續說。”
莊齊的手被握住了，翻折在下的靠墊上，被吻得連連，“我到了國以後，它結了痂，可我知道它過兩天就會掉的，就畫下來，去紐約紋了這個。”
“這有什麽好特別的？”唐納言抱起一條，讓纏在自己上，他撥開已經被浸的薄紗，溫溫地填進去，裏面黏得不像話，他叔服得低哼了聲。
莊齊仰起臉，紅的微張著，口裏嗚嗚咽咽的，繃著回答他：“我以為......我以為我們不會再見了，就想留住一點你的東西。”
地含著他，口中發出忍著哭腔的嗓音，得像一朵水汽飽和的積狀雲，隨著他不斷地往裏面玎，一熱熱的小雨，順著他的口口淋下來，滴到沙發上。
唐納言來吻，也很乖地張開，像早就在等著一樣，地他的舌尖。他失控地加重了幾分力氣，“我們就在這裏zuo一晚上，好不好？”
莊齊上被麽得很，已經瀉了幾次之後，沒力氣說話，輕輕咬了下他的，算是答應。
窗外的雨還在下，但已經小了很多，從瓦片上滴下來，像叮咚的風鈴。
到後來，莊齊眼底暈開一片淚，全的皮都泛著紅，頭無知無覺地往後仰，自己出的舌尖來，呼吸又輕又急，快被麽出的強烈儈吞沒。像個被撞壞了的語音電子玩，只會重複地說垨不了這一類的話。
唐納言還維持著那個姿勢，盡管懷裏抱著個發抖的小姑娘，也一下一下毫不收斂。他溫地吻著的額頭，“乖，馬上了。”
不知道最後怎麽結束的。
好像一直也沒有停，像窗外的連綿細雨，落了一整夜。
到清早睜開眼，莊齊上裹著毯子醒來，唐納言已經穿戴整齊的，站在窗邊煙。他一只手斜在子裏，另一只手架在窗臺上，不時撣一下煙灰。
坐起來，擡眼去，院的綠的柳葉上沾了細雨，更青翠可了。
唐納言站在日熹微裏，虛淡影括出他高大直的形，像一筆寫就的單刀豎。
莊齊了臉，輕聲了他一句，“你這麽早起來了？”
“不是。”唐納言回過頭，他掐了煙，倒了一杯溫水，朝這邊過來。
莊齊接過他的杯子喝了一口。
真的有點了，昨天晚上了那麽久，得嚨幹啞。
說：“你不是這麽早起來？”
唐納言搖頭，“我一秒鐘都沒睡。”
莊齊披散著一頭黑發，“為什麽不睡？不是兩點多就做......”
扶了下脖子，聞見地毯上濃重的腥氣，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昨天就跪在上面，橫在唐納言的上，拿自己背對了他，一口一口地吃。唐納言不住這樣，也大力開來含吮，吸得漉漉的。莊齊裏說著不要，卻咬著手指湊了上去，就這麽失在地毯上，像一顆得爛的甜杏，上是香得發膩的氣味，隨便到哪裏都要出水。
莊齊去他的脖子，暈暈乎乎地纏了他，不斷暗示要他進來。記得唐納言來吻，他說：“還是這麽不弄啊，這才幾下？”
心虛地笑了下，把杯子塞給他，“不是早就做完了嗎？”
唐納言端著喝完的茶，點頭說：“但我有點睡不著，怕一睜眼有人又不見了。“
莊齊把手擡起來，在他眼前晃了晃，“不可能，鑽戒都戴了你的，跑哪兒去？”
“這能頂什麽用？我預約了今天登記，快點換服。”
唐納言一夜沒休息，被那顆石子兒折出的彩晃得頭暈，忙捉住了莊齊的手催促著去洗漱。
莊齊換了條白襯衫出來，說：“這個行嗎？”
他點頭，“可以，結婚照片是紅底的，穿白正好。”
莊齊拿上包，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證件，“那走吧。”
唐納言拉了一下，“哪裏又有那麽急，先吃早餐。”
瞪了他一眼，“我可不急，我是看你這副樣子，覺也不睡了，怕你急出什麽病。”
唐納言笑，“對老同志寬容一點，好不容易娶上媳婦兒，你還不許人激了？”
莊齊烤了兩片吐司，煎了兩個荷包蛋，夾上片芝士，練地抹了蛋黃醬，切開後遞給唐納言，“吃吧，家裏只有這些了。”
他搖頭，“你早上就這麽糊弄自己？”
喝了一口，“還有來不及吃的時候呢，這算好的了。”
唐納言蹭了下餐巾說：“明天我找個阿姨來照顧你，這哪兒行啊？”
莊齊說：“不要，我就喜歡一個人住著，來了阿姨好麻煩，你昨天才說不管我，還沒結婚就食言嗎？”
“我是這個意思嗎？”
“你是。”
“好好好，以後早餐我來做。”
吃完飯，唐納言開車去婚姻登記。
到了門口，莊齊先他一步下了車，他去找車位。
環顧了一圈，周日也這麽多人登記啊，辦事人員真辛苦。
莊齊看大家都在等號，不知道唐納言約的是幾號，隨手也取了一個。
但唐納言一進來，就有人迎了上去，說這邊請。
他朝等候區的莊齊招了下手。
莊齊走過去，說還沒有到號呢，要再等一會兒。
唐納言牽起的手說：“那些都是離婚的，你在那兒坐著幹什麽？”
莊齊再一看自己手裏的號，也是離婚的。
掉了，說：“你那邊約了結婚，我這邊約了離婚，人家以為我一天之結了又離，哈哈。”
但只有一個人在笑。
唐納言目深沉地盯著，沒有半點要哈哈的想法。
旁邊接待他的工作人員看小新娘這麽活潑，本來也想陪著笑一笑，但一看唐主任臉沉重好似昨夜的烏雲，也不敢說話了。
莊齊刮了刮他掌心，“怎麽回事，不好笑嗎？”
唐納言嚴厲地告誡：“一點也不好笑，以後別開這種玩笑。”
他們兩個走在大廳裏，二人極為養眼登對的樣貌，又穿一樣清爽潔淨的白衫，吸引了不的目。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孩子腳步十分輕盈，明顯狀態更松弛多了，倒是男人略顯張，眉頭微微皺著，薄抿。
連拍結婚證件照的工作人員都說：“新郎再笑一笑好嗎？這個表有點嚴肅哦。”
莊齊笑著去看他，弄得唐納言更繃了，放在膝蓋上的手都在出汗，他長長地呼了一口氣，一本正經地對人家說：“我準備好了，來吧。”
饒是如此，最後拍出來還是像誰欠了他一屁債。
“辦完了？”唐納言面對推過來的兩本小紅本，擡頭問工作人員。
莊齊看他拿了起來，對著兩本一樣的證件看了半天，角無聲地了。看上去比昨天求婚失態多了，怎麽有點像是要哭了呢。
懂了，講究程序正義的人，到這一刻才放了心。
唐納言看完了，遞了一本給，“你的，收好。”
莊齊隨手放進了包裏，“走吧。”
他不滿意這種隨便的態度，“你放好，你把它放好，它很重要。”
“用不用把它頂在腦門兒上？”莊齊像是有點生氣，快步走了。
唐納言收起證件，對工作人員說了句謝謝，起去追。他從後面拉了下的手，“真不高興了？”
半天沒聽見作聲，他急得把轉過來一看，小姑娘笑得別提多高興。
莊齊連肩膀都在抖，笑他作派好老頭子，笑他神經繃得那麽，笑得靠在了他懷裏。仰起臉說：“要不我這本也給你保管？我怕丟了你會罵我。”
“這樣最好，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