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祝妙清對上了謝寒照的眼睛。
他眸沉沉，似乎比窗外這深不見底的夜還要悠長。
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事已至此，除了接還能怎麽樣？
謝寒照見這模樣便知道是默認了。
他不想將兩人的關係鬧到如此僵局，可也不會放手。
他又說：“你哥哥我也安頓好了，過幾日讓他回去接你父親，你出嫁家人總歸是要在邊的。”
還是一片沉默。
所謂安頓好了，不過就是找地方關起來了。
懶得破他。
謝寒照知道不想見自己，便也不打算繼續煩了。
他放開了的手，“好好休息。”
說完他便離開了。
祝妙清本就沒有睡意，他來了後，更是一點困倦都沒有了。
-
轉日。
謝寒照又去見了安定侯。
父子兩人如今一見麵，四下的環境似乎都有火藥味，火乍現。
安定侯知道他是為了什麽來的。
瞧見他之後，馬上繃起了臉：“你又來做什麽？”
謝寒照深邃的眼神中著認真與嚴肅：“我要趕在過除夕前和妙清完婚。今日特來跟父親說一聲。”
安定侯一甩袖：“你都不將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裏了，婚的事還來跟我說什麽？”
他嗤笑：“兒子何時不將您放在眼裏了？您和母親送妙清離開時，又何曾為我這個兒子想過？”
安定侯無話可說。
如今事鬧到這個地步，他若是再阻攔，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來。
這個混賬東西，竟然為了祝妙清不惜冒著風險去裴家。
還給了自己一箭。
若是他再阻攔，還不知道他會再做出什麽事來。
到時候隻怕比娶長嫂這種流言蜚語還丟臉。
謝家的臉麵如今也不必要了。
都糟蹋在他手裏罷了！
安定侯歎了口氣，終究是鬆了口：“宅婚嫁之事我不懂，你去讓你母親安排吧。族老那邊我去和他們說一說。”
“多謝父親。”
謝寒照在安定侯麵前說了這幾個月來唯一一句好聽的話。
可謝的是什麽狗屁！
他要這句謝有什麽？
-
謝寒照沒耽擱，直接去了壽安院。
又讓人將大夫人了來。
這幾日府中發生的事老夫人也聽說了，如今瞧見謝寒照便恨不得拿鳩杖打他幾下。
大夫人也半推半就的到了。
兩人瞧見他便唉聲歎氣的，誰也沒先開口說話，準備看看他打算怎麽說。
謝寒照看得明白們的心思，主開口道：“祖母和母親應當知道那日劫持侯府馬車的人，是臨安郡主安排的了吧？”
這事大夫人已經知道了，可是老夫人還不知道。
老夫人驚呼一聲：“什麽？是書慧安排的？”
“是，孫兒先前就跟說明了，我不會娶。先前我去拜見過父親，隻是父親不願見我。沒想到臨安郡主竟然鬧出這麽一檔子事來。幻想著毀了妙清的清白，我便能娶。”
大夫人沉默不語。
裴書慧畢竟是老夫人選的，隻負責牽線搭橋。
這事賴不到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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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也是害者。
當日也在馬車上。
謝寒照話說的不留麵：“這次的事不僅差一點讓妙清落到他們手中，就連母親也險些遭難。祖母和母親為孫兒選的正妻可真是……”
老夫人也沒想到裴書慧竟能做出如此心狠手辣之事。
長歎一口氣，也爭論不出什麽話了。
謝寒照見狀，才進了正題：“父親已經同意我娶妙清過門了。除夕前我要與完婚，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辛苦母親選個好日子，開始籌備吧。”
大夫人沒接話，還是猶猶豫豫的看向了老夫人。
老夫人臉上的表說不出來的難看，“你確定你父親答應了？”
謝寒照勾笑的淺淡：“祖母若是不信，可以差人再去問問父親。”
大夫人在一旁終究是開了口：“母親，我瞧著寒照是非妙清不娶了，既然如此，咱們便答應吧。”
停頓了一下，看向謝寒照，又繼續說：“他這個子，我和他父親是管教不了了。”
老夫人無話可說。
重重拍了兩下桌子，“你們都定好了還來問我做什麽？！”
大夫人狠狠瞪了謝寒照一眼，才趕去安老夫人：“母親，這事也怪我們。您別氣著子了。”
老夫人扶著額角：“你們都下去吧，要娶便娶吧，再依著他折騰下去，這侯府也該七零八散了。”
-
謝寒照從壽安院裏出來時，正巧上了謝嫻靜也給老夫人送藥膳。
“二哥哥。”謝嫻靜輕聲給他打了個招呼。
他淡淡點了下頭，本來打算直接離開的，又忽然想到了什麽，住了：
“嫻靜。”
謝嫻靜回頭，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你這幾日若是沒事的話，去找妙清說說話吧。”
一怔，本能的問：“大嫂……”這兩個字剛吐出來，馬上發覺不太對勁，趕改了口：“妙清姐現在在京城嗎？”
謝寒照倒是平靜無波的：“嗯，在京城的一所宅院裏，你若是得了空去陪陪吧。”
“好，我一定去。”
他吐出兩個字：“多謝。”
謝嫻靜眼睛瞪大，這還是第一次見這個二哥哥待人這麽客氣。
他們三房在侯府本就踏實，對大房和二房的事不予理會。
幾日不參與其他兩房的事，怎麽有一種天翻地覆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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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的人，謝寒照隻對謝嫻靜還放心一些。
祝妙清如今每日自己待著，想來也憋得慌，倒不如讓謝嫻靜去陪陪。
有個說話的人，興許能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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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祝妙清離開侯府前，謝寒照便讓人為量了，開始做了嫁。
如今那嫁早就做好了。
幾個月過去，也不知道胖了還是瘦了。
他又讓裁上了門，重新為量了。
第二日一早，裁便上了門。
祝妙清倒也配合。
不想難為這些人，也無力去反抗了。
裁也不敢說話。
明明要婚了，嫁的還是安定侯府這樣的高門大戶，新娘子臉上卻一喜悅也瞧不出來。
裁為量完腰後，眉心一蹙：“姑娘，你瘦了不，嫁還得再收收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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