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一番話把傅硯舟給干沉默了。
時間快凌晨四點,本來都要睡著了。
這下瞬間清醒。
傅硯舟的大腦高速運轉。
先不管林淼為什麼會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
重點在于怎麼解釋。
傅家就沒有名聲問題。
全京城誰敢編排傅家?
傅硯舟擔心沉默時間過長會引起林淼的懷疑,急之下,他口而出:“外婆的病還沒有穩定。”
林淼呆住:“啊?”
問的是這個問題嗎?
傅硯舟輕咳一聲:“我的意思是,名聲的問題,我已經解決了。”
既然名聲問題已為埋在地下的地雷,那麼不如提前將其引,避免后續造不必要的麻煩。
他繼續說道:“但外婆的病還沒有穩定,所以我們協議結婚的事,暫時還不能暴。”
林淼:“……”
不是。
只是隨便問一下。
也沒說要暴協議結婚的事。
怎麼覺傅硯舟好像很急。
而且……
且不說虞一開始就在裝病。
知道林淼和傅硯舟領證之后,虞不是已經出院了嗎?
上回還去家吃了親手殺的。
這怎麼又病上了?
本來熬夜的腦子就不太好使。
這回到林淼沉默。
良久,試探著問:“外婆又住院了嗎?”
在林淼沉默的間隙里,傅硯舟已經編好了說辭。
“沒有,在家,前兩天去醫院復查,醫生讓保持心愉悅,千萬不能再生氣。”
“哦……”林淼用不太夠用的腦子發起了試探,“對了,我之前一直忘了問,外婆得的是什麼病?”
傅硯舟:“你還是別問了,知道了多擔心。”
林淼:“……”
不對勁。
真的很不對勁。
這太假了!
林淼心里莫名產生一種猜測。
傅硯舟是想和林淼繼續保持協議結婚的關系,所以故意編造出了虞病不穩定的謊言。
從邏輯上說得通。
可為什麼?
林淼上又沒什麼值得傅硯舟圖謀的東西。
想到這里,突然想起林嘉聿曾對說過的一句話。
“他圖你這個人。”
傅硯舟圖林淼這個人。
圖嗎?
林淼腦子一糊,突然開口問道:“你有朋友嗎?”
傅硯舟:“……”
傅硯舟用力在林淼的上掐了一把,咬牙切齒道:“我只有你,傅太太。”
林淼臉上一熱,手抵著傅硯舟的肩膀往后躲:“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麼意思,婚前協議上寫了,婚姻關系存續期間必須保證絕對忠誠。”
“我知道,我知道。”
“你到底想問什麼?傅太太。”
林淼真后悔大半夜和傅硯舟討論這麼復雜的問題。
應該等白天再問。
“我想問……”
林淼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開口道:“我想問,如果問題都解決了,那我們……”
傅硯舟打斷道:“你對現在的生活有什麼不滿意嗎?”
“啊?”林淼一愣,回答道,“沒有。”
“那麼,不管問題解沒解決,我們還是照樣過日子。”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傅硯舟剛剛經歷了一場頭腦風暴,他組織了一套合理且不突兀的說辭。
“淼淼,我和你認識將近二十年,我們彼此悉,格契合,雖說我們是事出有因才領證,但領證后的共同生活,我們并沒有鬧出過矛盾。”
“我有意繼續維持這段婚姻關系。”
“如果你對你的未來人生暫時沒有其他規劃,那麼不如維持現狀,等你以后有了新的計劃,我們再做討論也不遲。”
其實傅硯舟一直在找機會填平過去挖下的坑。
他撒了太多謊。
一個謊言會催生出另一個謊言,最終陷足以致命的惡循環。
最近兩人的關系有所進展。
現在開口是最好的時機。
他要把假結婚扭轉真結婚。
把之前留下的患通通消除。
傅硯舟幾乎使出了他在談判場上的全部實力來應對和說服林淼。
林淼在半夜里容易犯迷糊。
應該想不出話來反駁。
如傅硯舟所料,林淼的確懵了。
黑暗中看不清對方的臉,只有錯的呼吸聲著張。
“你的意思是,就算問題全部解決了,我們的關系也不會變。”
“是。”傅硯舟的手掌輕輕按在林淼的后頸上,“你還有別的問題嗎?”
林淼輕聲道:“沒有了。”
“好,你沒有問題,我有。”傅硯舟語氣低沉,“你剛剛為什麼突然要問我有沒有朋友?”
林淼:“……”
現在是真想給的破來上兩掌。
為什麼要問傅硯舟有沒有朋友?
因為當初林嘉聿覺得傅硯舟在把林淼當人養。
剛剛林淼回想起林嘉聿的話,一時腦熱,胡想確認是不是真有這回事。
但怎麼可能。
林淼才是傅硯舟法律意義上的妻子。
誰是人都不可能是人。
林淼著頭皮胡扯:“我是想問,你以前有朋友嗎?”
“沒有。”
“……哦。”
“還有問題嗎?”
“沒有,沒有。”
給林淼八百個膽子今晚都不敢再問問題了。
以后晚上再也不聊天了。
“早點睡。”
“嗯嗯。”
這次林淼很快睡著了。
雖說這天聊得七八糟,但其實所有問題都得到了理想中的回答。
林淼的心十分放松且愉悅。
傅硯舟同樣如此。
時機已經。
他開始正式計劃公開他的婚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