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的視力特別好。
是學油畫的,觀察能力也強,特別注重細節。
所以。
不會認錯人。
傅硯舟被人下藥那天,他們從會所里跑出來,卡著綠燈穿過馬路,林淼回頭看,看到斑馬線的那頭,有幾個戴著口罩的年輕人,正提著棒球追在后面。
為首的那人,高高瘦瘦,手長腳長,染著一頭黃,他天庭飽滿、眉峰高、耳高于眉,是并不多見的面相。
當時林淼還多看了他幾眼。
雖然現在小曹戴上了眼鏡,頭發的也變了黑,但林淼還是在見到他的瞬間,就把他和當時的那人對上了號。
那種悉怎麼藏都藏不住。
絕不會認錯人。
傅硯舟去開會了。
林淼獨自一人坐在他寬敞的辦公室里。
期間,小曹進來給送了咖啡和甜食。
林淼直勾勾地盯著小曹。
能坐到傅硯舟助理這個位置的人,也不是什麼普通人,小曹思維敏捷,察覺到異樣,他試探著問:“傅太太,我們以前見過嗎?”
“沒有。”林淼搖搖頭,“我就是覺得你長得很像一個口秀演員。”
“啊,是麼,我有個朋友也這樣說。”
“嗯,真的像。”
小曹離開后,林淼捧著咖啡,心里有了判斷。
下藥這事兒就是傅硯舟自導自演。
他還安排了他的助理來當演員。
那麼按照這個思路去推。
傅硯舟從一開始就是沖著林淼去的。
這也就意味著“你是我從小養大的老婆”這句話不是隨便說說。
他是認真的。
他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
這個問題不好猜。
至可以肯定,傅硯舟是喜歡林淼,才會搞下藥的戲碼,故意和共度一夜,說什麼要負責的話。
目的就是和領證結婚。
林淼抿了一口咖啡。
小曹準備的咖啡,加加糖,甜的味道在味蕾上綻放,從舌尖一直蔓延到了心底。
林淼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其實現在倒回去看整件事,會發現傅硯舟的計劃百出。
且不說下藥。
后面為了說服林淼當天領證,傅硯舟讓虞演生病,那一出更是假得要死。
林淼當場就看出了虞在裝病。
可不敢去猜理由。
哪怕事實真相擺在面前,也寧可相信是想多了。
被打五年積攢下來的自卑在那一刻達到了頂峰。
自作多,異想天開。
怎麼配得上他?
如今,從灰暗的環境中離出來,林淼重新審視和傅硯舟的關系。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怎麼就不可能喜歡?
家世的差距或許會為婚姻的絆腳石。
但從不是評判的標準。
林淼長長地嘆出一口氣。
不敢想象。
如果那天傅硯舟沒有出現在會所,如果他沒有想方設法跟結這個婚,如果他們的關系真就在拉黑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那麼,林淼擅自和周澤安退婚,會遭到全家人的打,會被抓回來,會被婚。
可能會沒有足夠的勇氣和林嘉聿合作,可能會重新被周澤安的花言巧語說服,也可能會當個逃兵,離開京城,逃到遠方,甚至出國,平平淡淡地度過的一生。
正因有了和傅硯舟結婚的前提。
不管婚姻關系會持續多久。
林淼有了努力的目標。
的后不再是空無一人。
所以一切的結果才會不一樣。
傅硯舟開完會出來,先去找了一趟小曹。
“跟你說什麼了?”
小曹如實說:“太太說我長得像某個口秀演員。”
這句話林淼也跟傅硯舟說過。
傅硯舟沒看過口秀,不知道林淼說的是誰。
直覺告訴他這事兒沒這麼簡單。
傅硯舟回到辦公室,他看到林淼了鞋,正抱膝蜷在沙發上。
茶幾上放著空了的咖啡杯和甜品碟。
“要再喝點什麼嗎?”
傅硯舟神自若地走上前,微微俯,輕輕了林淼的腦袋。
突然。
林淼猛地出手,一把拉住傅硯舟的領帶,用力往下一扯,傅硯舟的隨著這力道不由自主地前傾,這一瞬間,林淼仰起頭,毫不猶豫地湊上前,以一種近乎霸道的姿態吻了上去。
的齒間藏著蛋糕的香甜氣息。
無比人。
傅硯舟瞳孔一,他的心跳驟然加速,短暫的怔愣之后,他回過神,反客為主,單手扣住林淼的后頸,加深了這個吻。
周圍的空氣愈發滾燙。
兩人相擁在一起。
林淼的手指用力抓著傅硯舟的衫,似是要將他進自己的里一般。
急切,難以抑制。
仿佛要通過這個吻,將深藏于心的所有,抑多年的意,全部毫無保留地宣泄出來。
林淼太瘋。
難得由傅硯舟率先結束親熱。
他拉開距離,手掌依舊在林淼的后腰上流連。
“淼淼。”傅硯舟的嗓音喑啞中著幾分人的韻味,“怎麼了?”
“硯舟哥。”林淼摟著傅硯舟的脖頸撲了上去,“我好喜歡你。”
的稱呼變了。
但不重要。
傅硯舟輕吸一口氣,他摟了林淼,瓣在耳邊輕掃,他低聲說:“我也喜歡你。”
林淼的耳朵被親得有點,著脖子往傅硯舟懷里躲,發出悶悶的輕笑聲。
很展緒外的一面。
傅硯舟忍不住又一次吻上去。
這一次時間更久。
久到兩人滾上了辦公室隔間的大床。
一發不可收拾。
許久之后。
傅硯舟坐在床邊,一邊輕著林淼睡的臉龐,一邊聯系總裁辦的助理去給林淼準備兩套新服。
安排好后,他放下手機,陷沉思。
林淼從昨晚開始就變得有些奇怪。
似乎是遇到了什麼事。
傅硯舟問過保鏢。
保鏢說,林淼昨天下午去見了許桑寧,應該是去確認畫作的損況。
確認完就回了家,沒有見過其他人。
們可能聊了縱火案的話題。
關于案子一事,傅硯舟對林淼并沒有瞞。
他知道多,就知道多。
收買縱火犯的人,據目前的線索來看,大概率是林淼的親舅舅。
但策劃人未必是他。
是朱玉蓉要弄死林淼。
在朱玉蓉看來,生錯的兒,害得最心的兒名聲盡毀、份盡失,恨了林淼,恨不得林淼從未出生過。
說來這朱玉蓉也是夠狠。
一邊欺騙朱家,說會拿林家的資產補朱家,一邊不斷讓朱家為林姝薇鋪路。
先讓舅舅擔下林姝薇造謠的罪名,后讓朱馨抗下盜竊畫作的罪名。
事實上,朱玉蓉從未真正為過朱家。
當年被迫聯姻一事,朱家和林家是同罪。
朱玉蓉只想讓和心之人的兒林姝薇去繼承林家和朱家的全部家產。
現在來策劃買兇殺人。
朱玉蓉是要把舅舅和林淼一網打盡。
的心思當真是歹毒。
林淼還不知道自己世的。
在眼里,是母親和舅舅在聯手對付。
想置于死地。
雖說現在林淼表現得完全不在乎的家人,可這種事放任何人上都做不到完全不在乎。
或許心里在難過。
所以才會行為反常。
傅硯舟開始猶豫,是否要將朱玉蓉的告訴林淼。
知道真相會不會心里好過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