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傅硯舟帶林淼去醫院看林嘉聿。
“二哥,我聽說你在外面暈倒了。”
林淼把手上的保溫桶放在桌上:“你還沒好,你先安心住院,這是劉姨燉的湯,劉姨就是我家里的做飯阿姨,你嘗嘗,的手藝很好。”
一邊說,一邊打開保溫桶,濃郁醇厚的香氣裹挾著騰騰熱氣撲面而來,舀了一碗金黃油亮的湯,小心翼翼地放在林嘉聿面前。
林嘉聿沉默地注視著林淼。
“二哥?”林淼不解地回林嘉聿。
林嘉聿收回視線,低聲應道:“好。”
林淼搬了條椅子坐在林嘉聿的病床前:“我最近幾天會多來醫院看你,林家有什麼事,我也可以幫你理,你的還沒完全恢復,你別太勉強自己。”
“小妹。”林嘉聿沒有接林淼的話,他問道,“聽說你懷孕了。”
“嗯。”林淼住想要上揚的角,盡量緒穩定地說道,“懷了雙胞胎。”
“恭喜你。”林嘉聿笑了一下,“你自己注意,醫院里的事給我。”
“沒關系,我好,前兩天是狀態沒調整過來,你放心,林家的事,我會負責到底。”林淼也淺淺一笑,“對了,公司你也不用擔心,我老公說,他已經安排人穩住了局面,目前沒出什麼問題。”
林氏從幾個月前開始就已經落了傅硯舟的掌控。
的確沒什麼好擔心。
林嘉聿沒再多言,低頭喝起了林淼帶來的湯。
林淼總覺得林嘉聿今天的狀態不太對勁,不過剛經歷過一場喪事,加上他還沒恢復,神不好倒也正常。
陪林嘉聿吃完飯,林淼又去看林鴻遠和林姝薇的況。
林鴻遠車禍導致顱骨骨折,腦中脈管破裂出,積聚在顱骨和腦之間,對腦組織產生迫,形腦疝。
簡單來說,車禍撞擊對林鴻遠的大腦造了不可逆的損傷,雖然經過搶救,暫時離生命危險,但清醒之后是恢復正常人,還是會癱瘓,又或者是變植人,目前還猶未可知。
林淼站在重癥監護室外,隔著玻璃看了林鴻遠一眼,又例行公事般找醫生詢問了況,問完后沒作停留,上樓去了林姝薇所在的病房。
林姝薇其他地方沒有傷,唯獨左被車輾軋,造開放骨折、損傷、管損傷等,因出及染嚴重,最終膝蓋以下被截肢。
林淼剛走到林姝薇的病房門口,就聽到里面傳來歇斯底里的怒罵聲。
“誰允許你們切掉我的左?誰!!!”
“你做什麼?!我在跟你說話!我命令你回答我的問題!”
“我媽呢?我媽在哪兒,你去把我媽過來,聽到沒有?!我讓你去把我媽過來,你沒聽見嗎?!”
“啊啊啊——你要給我注什麼?住手,住手!我要告你非法監!!”
林姝薇得太瘋,林淼沒敢進去,趴在門邊上,往里看了一眼。
只見護士按著林姝薇的胳膊,不知往管里注了什麼東西。
“只是一針安定。”旁邊的主治醫師解釋道,“病人緒激,不聽醫囑,幾次強行下床,導致左傷口反復開裂,難以愈合,只能采取相對強制的措施。”
林淼理解地點了點頭:“辛苦你們了。”
依舊是例行公事般的詢問之后。
林淼問守在病房門口的保鏢:“我哥來看過嗎?”
保鏢搖了搖頭:“沒有。”
這麼說來,林姝薇還不知道林鴻遠和朱玉蓉的況。
林嘉聿大概率是不想管林姝薇了。
他們姐弟倆的本來就一般。
那就這樣吧。
之后幾天,林淼每天都會來醫院看林嘉聿。
每天的流程都一樣,陪林嘉聿吃過午飯,再去看林鴻遠和林姝薇。
林嘉聿出院那天,林淼問他:“你打算怎麼安排林姝薇?”
“我管不了。”
“那我安排人照顧到出院,然后就不管了。”
林嘉聿回頭看了林淼一眼:“小妹,你不恨嗎?”
林淼聞言笑了一下:“我總不能像個瘋子一樣,看著盡折磨,嘲笑痛苦落魄。”
“如果我現在過的不如,我可能真的會發瘋,甚至想與同歸于盡,可我過得比好,比好太多,我沒有必要沉淪于仇恨,那反而會使我無法面對新生活。”
“人要長記,可以不記仇,二哥,我是贏家,我不恨。”
林嘉聿看著林淼溫和的面龐,久久無言。
最后他只點了點頭,輕輕道了一聲:“好。”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林淼主問道,“你看起來狀態不太好,你要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可以告訴我。”
林嘉聿搖了搖頭:“沒事。”
林淼頓了頓,又問:“不會是因為我老公吧?”
“不是。”
“他要是干了什麼不好的事,你也可以告訴我。”
“真不是。”
“那好吧。”
林淼讓司機送林嘉聿回了家。
他說要回林家的別墅。
也就是林淼也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我回去拿點東西。”
“我等你。”林淼坐在車里,搖下車窗,仰頭看向別墅的方向。
其實距離離開林家也不過半年多的時間。
這半年多發生了好多事。
多到讓快要記不起生活在林家的日子了。
“不用,小妹,你先回去。”
“你一個人沒事嗎?”
“沒事,我忙完會司機來接我。”林嘉聿對林淼微笑,“你放心,落魄的是林姝薇,不是我。”
林淼還有些猶豫,林嘉聿又說:“你肚子里還揣了兩個,早點回去休息,過兩天等我忙完,我去你家看你。”
“那好吧,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好。”
林嘉聿站在別墅門口,默默目送林淼的車消失在道路盡頭。
他轉準備進別墅。
手剛放上指紋鎖,后突然過來一只手,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林嘉聿倏然回頭,看到了笑臉盈盈的宋詩妤。
他神錯愕:“你怎麼在這里?”
宋詩妤毫不掩飾:“我跟車過來的。”
一邊說,一邊推開已經解鎖的大門,反客為主,搶先一步進了別墅。
林嘉聿忙追上去:“你做什麼?”
“我來問問你。”宋詩妤穿著一白羊絨大,姿拔,輕輕揚起下,眼神明亮而堅定地看著林嘉聿,“你要不要做我家的贅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