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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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纏綿

過明窗, 天源閣的這一方小天地,本就是專供貴人休憩。

嫣紅,恍若清晨霧中的一朵花,可待人采擷。

掌下纖腰不盈一握, 布料挲間, 帝王傾吻住了那花瓣。

被單手環過錮,起初容璇還妄想有兩分主導, 直到被郎君抱坐在了膝上, 退無可退。

微啓, 鬢邊流蘇間華流轉。郎漂亮澄澈的眼眸蒙上一層霧氣,盡數為帝王所掌控。

的指節無意識攥著郎君的錦袍, 好半晌才能勉強平複氣息。

原先讀著的那本書掉落在案上,再拾起時頁數都有些淩

仍坐在祁涵膝上,不想回頭,強自將目留在原本的書頁。

春風止歇, 隔著上好的料, 似乎仍能知對方的溫度。

二人依舊合看一本書, 卻盡數是心不在焉。

……

季春之月,西北的貢馬送至京畿,由太仆寺安置。

原本去歲便有一貢,蓋因國喪,故而推遲到開春一并貢上。

太仆寺接無誤,又將最上等的幾匹寶駒送馬場中, 心照管。

太仆寺卿至書房回稟時,容璇正回避于屏風後讀書。

待人退下, 問道:“陛下午後去馬場,可否帶臣妾一同一觀?”

原是文臣, 倒也想見見西北龍駒威名。

祁涵頷首,便應允:“好。”

手中書有些枯燥,還是容璇順手從書房一面紫檀書架上取的。

“還與陛下。”

外間天:“臣妾先回宮中更。”語氣帶著點撒意味,“陛下方才答應臣妾的,可莫忘了。”

帝王用:“自然。”頓了頓,他道,“一會兒回來用午膳。”

容璇點頭,回明琬宮換了一件水綠窄袖的如意紋錦,一條碧挑繡飛鳥的錦帶勾勒出纖細腰。墨發盤作簡單的雲髻,以幾枚碧玉雕花長簪略作點綴。

馬場靠皇宮西南,收了消息,掌管馬場的太仆寺卿已領上下人等恭候。

“下參見陛下,參見宸妃娘娘。”

“免禮。”

太仆寺卿在前引路,容璇初次隨帝王登上高臺,俯瞰這座皇家馬場。

西北貢來的寶馬本就去了野,經馬師調教數日已然訓練有素。

得了帝王允準,太仆寺卿向下示意開始。

幾位馬師翻上馬,嫻控之中,駿馬肆意于馬場中馳騁,馬蹄飛揚,疾如流星。

駿馬振鬢長鳴,風聲獵獵,說不出的酣暢與肆意,人心向往之。

容璇一眨不眨地著,可惜對騎一竅不通,無緣下場一試。

幾場馬觀罷,瞧出人眸中不掩飾的羨慕與憾,祁涵笑著搖了搖頭,牽住人的手:“來。”

二人并肩下了高臺,場下馬師都已退開。

兩位養馬合力牽來一匹寶駒,通上下一雪白,無半點雜。它昂首揚尾,四蹄矯健有力,比之方才見到的幾匹名駒更上幾重。

這是帝王慣用的馬匹,名喚作白景。此刻它在主人面前低垂下頭,耳轉向兩旁。

容璇想,手停在半空又有些猶疑。

“無妨。”

駿馬可日行千裏,態威武莊嚴,在主人面前卻是溫順。

“可敢試試?”

容璇眸一亮,應一句“好”,聲音清悅。

下一刻被帝王抱起,穩穩放于馬上。白景穩健,四蹄未。但到底是初次上馬,居高臨下,容璇有些害怕,小心翼翼地不敢彈,下意識去看祁涵。

帝王眸中含笑,躍而上,單手執過韁繩,將人護在懷中。

白景訓練得極好,自然不會傷了容璇。

靠在後人懷裏,容璇膽子也稍稍大了些。

馬場中圍種著不碧樹,柳樹綠的枝條,幾樹梨花開得正繁盛。

隨著馬蹄奔揚,跑馬場中的景不斷流、變化。

後的郎君懷抱可靠,容璇不知不覺放松了心神,偶爾閉目迎面吹來的暖風,比之坐馬車的天差地別。

祁涵穩穩控著韁繩,容璇白景,這樣的速度對來說將將好,就是委屈了這匹能一日奔襲千裏的良駒。

馬場占地甚廣,縱馬馳于其間,袂生風,對容璇而言是久違地自在之,像是一場自由無拘的夢。

夢醒後回到原,容璇由帝王半抱下馬,躍于地時仍有踩在雲端之

馬場的安德堂中備了茶點,容璇眼眸亮晶晶的,一時還不想回宮。

“陛下,”揚起一抹笑,“臣妾也想學騎馬。”

無需人保駕護航,自己亦想執韁繩。

郎目灼灼,仰起一雙期待的眸他。

帝王思忖幾息,未曾反對。

“只是要小心些。”他叮囑。

容璇無有不應,祁涵便命人對太仆寺卿傳話。

一盞茶的工夫,太仆寺卿便領人牽了幾匹馬駒過來,排在堂前。都是心挑選過的溫順馬匹,適合初學騎的宸妃娘娘。

祁涵仔細去,替容璇擇出一匹白的漂亮馬駒:“如何?”

容璇由他作主:“好啊。”

今日時辰尚早,祁涵便手把手指點上馬的要領。

這匹馬駒不高,容璇抓住韁繩,很快便不再害怕。

是真心想學騎馬,甫一回到明琬宮中,便吩咐尚服局準備兩套騎裝,再備幾雙長靴。

後宮清淨,繡娘們也了活計。宸妃娘娘吩咐要的裳,待繡坊到明琬宮量了尺寸,不出兩日便心送來。

緋紅、月白、碧三套騎服,剪裁合宜,針腳細。雖說樣式還是繁瑣了些,但比容璇素日的合適上馬許多。

前頭十日裏,容璇去了五六日馬場,餘下還要勻出些時間練琴。帝王自然無暇日日指點,馬場中另請了幾位夫子。

專掌馬場的太仆寺卿早便知道宮中宸妃娘娘盛寵,萬事無一不上心。尤其宸妃娘娘潛心于此,毫不氣,夫子們教起來更得心應手些。

天氣和暖,時有微風拂面,碧瑩瑩的草場中一派自在。

又是足足半日的練習,容璇回宮沐浴更後,秦讓來請宸妃娘娘去書房用茶點。

“好。”

容璇頷首,輦轎已備在明琬宮外。

“宸妃娘娘請。”

秦讓陪了笑,算算日子娘娘已有三四日未至書房。縱然忙于習騎,總不能忘了陛下不是。

書房中仍是老樣子,容璇屈膝一禮:“陛下萬福。”

祁涵方理過白日的政事,午前又召太仆寺卿過問幾句宸妃娘娘學騎的近況。

“來。”

讓人坐到自己側,容璇瞧了瞧,膳房今日備下的點心有荷花,玫瑰,柳葉糖,梨花玉團。

“這時節,荷花還未開呢。”笑著道。

膳房的荷花做得倒是巧,層層的皮花瓣,花蕊金黃,都讓人舍不得口。

容璇端詳一會兒,手卻被帝王拉過。

掌心攤開,原本白皙的手掌上有幾道紅痕,顯然是韁繩磨出來的。

容璇不以為然,休養兩日便好,這些并不礙事。

想吃那梨花雨團,帝王對外吩咐道:“去取藥膏來。”

“是,陛下。”

送了藥便自行退下,容璇乖乖張開手心,由帝王給上藥。

藥膏塗抹于紅痕,冰冰涼涼的覺,煞是舒服。

容璇拇指上還有常年累月握筆留下的薄繭,不過在宮中賦閑幾月,已經稍稍褪去些。

祁涵道:“騎可以慢慢學,何必如此逞強。”

容璇回他一笑,眸中蘊一抹別樣的神采:“陛下放心,我有分寸。”

祁涵算是知道了,想學的騎餘力,其他的全憑心意。就如七弦古琴,得名師指點,中規中矩學下來,也算有幾分差的模樣,再多便沒有了。

抹過藥,祁涵道:“這兩日好生t休息。”

容璇不大願,但在帝王目中只能應下。

小心翼翼與他確認:“那臣妾……還能去馬場吧?”

“自然可以。”帝王金口玉言。

郎巧笑嫣然:“多謝陛下。”

星眸皓齒,明豔無方。

殿中漸漸安靜,四目相間,帝王俯吻上了瓣。

纏之中,容璇被郎君扣于懷間,雙手無力地抵在他前。

深深淺淺的吻中,那梨花玉團一時半刻到底是吃不上。

好的藥膏沾染上郎君錦袍,一會兒還得再補上些許。

……

四月的月例送到明琬宮中,向菱與向萍點算無誤,將清單呈給娘娘。容璇空提筆記了賬目。

廷送來的件皆有登記造冊,向來只有富餘的,從未短缺過。但容璇習慣使然,自己另有一本賬目。

以手支頤,才宮幾月,自行記下的小賬已經有厚厚半本。宸妃一年有八百兩的宮俸,食用度、珠寶首飾都由宮中供給。車馬仆從亦是廷安排妥當,這八百兩的俸祿幾乎可以全部存下來,比在戶部當差劃算多了。

其中送來的一斛珍珠晶瑩剔,顆顆圓潤飽滿。容璇放了兩粒在掌心把玩,怨不得後宮嬪妃要爭寵要位份。這實打實的好落下來,換也得爭。

不過托祁涵的福,一品宸妃的位置起步已然足夠。

容璇比了比珍珠大小,所謂食君之祿,擔君之憂。

再有一陣便是萬壽節,廷上下已籌劃起來。

總還得給帝王預備一份生辰禮。

容璇將珍珠放回銀匣中,但凡送禮,講究的是投其所好,銀錢和心思總得費一樣。

如果要費銀錢的話……容璇沉,那還是花的心思吧。

“向菱。”

“娘娘有何吩咐?”

“你領人去庫房看看,挑幾塊上好的緞子來。”容璇想了想,“天青、雪青兩上佳。”

“奴婢明白。”

宮後,宮中的賞賜、各的送禮流水一般,明琬宮庫房堆了不用不著的寶貝。

很快向菱回來複命:“娘娘您瞧,這些可還行?”

雲錦、雪緞、象牙綢、月華錦,還有江南進貢的兩塊緙

容璇指尖過其上巧奪天工的紋樣:“容本宮想想。都放這兒罷。”

“是,娘娘。”

夜間點起燭火,燭映在錦緞上,華生輝。

久違的一夜江南煙雨夢。

……

“陛下萬福。”

明琬宮寢殿外,向菱與其他侍行禮如儀。

宸妃娘娘不在寢殿中,帝王問及時,向菱恭敬道:“回陛下,娘娘午前去了馬場。”

祁涵神微頓,秦讓道:“陛下,可要派人將娘娘請回來?”

難得今日朝政清閑,陛下駕臨時,宸妃娘娘竟還不在宮中。

向菱告了罪,奉上清茶。

祁涵于殿中坐了坐,明琬宮在封妃旨意頒下前重新修葺過。容璇宮後未曾改,只添上了些喜歡的小件。祁涵目之所及,窗邊小案上擺著幾塊未裁剪的錦緞。

繡樣置于一旁,上頭圈畫的字跡出自容璇之手,祁涵心中一

“罷了。”他道,“備車駕罷。”

天朗氣清,去馬場走走無妨。

“奴才領旨。”

從宮城至馬場,來回很是便宜。

安德堂外,太仆寺卿迎駕的神有些慌:“微臣叩見陛下。陛下恕罪,宸妃娘娘——”

休憩的小室,容璇擡眸見白郎君時,神不免意外。

一炷香前,邊已經遣人去請太醫,想必此刻太醫正在趕來的路上。

“還傷了何?”

祁涵大步屋中,郎寬了騎服外袍,長靴褪下一只。原本白的左腳踝有些紅腫,敷了冰帕子。

帝王問起,容璇便一五一十答。

的前因後果也簡單,學了一陣騎,要領已然掌握。原先騎的那匹白駒太過溫順聽話,容璇嘗試換了一匹新馬。起初還好,縱馬跑遠些時不知何故,下駿馬忽然不指揮。前蹄仰起,在馬場中橫沖直撞。

容璇對祁涵說得雲淡風輕,太仆寺卿回憶著方才形不免忐忑。墜馬對新手來說也不是稀罕事,但宸妃娘娘份何等貴重。仆從來稟時,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宸妃娘娘行事果決,在馬發狂時尋到機會便從側跳了下來,避開馬蹄,所幸未釀大禍。

雖則娘娘并無怪罪之意,但此刻太仆寺卿的心仍是懸著的,焦急在外候著太醫。

是陛下陪著宸妃娘娘。

“沒什麽大事。”

見祁涵一直在看自己,容璇神有些不自在。

這點小傷自己都未放在心上,當時便由向萍攙著進了屋中休息。但擡眸時,見帝王眼底的擔憂,到底還是覺得傷是有些疼的。

約莫又是一炷香的工夫,宮中的趙太醫匆匆趕到。

免了禮數,趙太醫上前為娘娘檢查腳踝上的傷

所幸并無大礙,左其餘幾傷亦無需憂慮。太醫仔細置過傷口,宸妃娘娘好生將養幾日便能痊愈。

那匹犯事的棗紅馬已經被人制住,牽過來時,容璇瞧它神氣活現的模樣,的確不好駕馭。

“陛下,”開口,“臣妾就想要它,可以嗎?”

郎眼神清亮,此刻眼中所蘊的別樣神采,無端地人想起七寶琉璃,流溢彩。

偏要馴服這一匹寶駒。

這雙眼眸,帝王有一瞬的失神。

他明白的志在必得,原先的話語忘卻,最後應一句好。

不早,回宮的車駕已準備妥當。

榻上的郎未開口,目盈盈過來時,帝王讀懂了的心意。

祁涵笑了笑,俯將人橫抱起。容璇的手環住他的後頸,畔漾一抹得意的笑,舒舒服服由人抱上了車駕。

雖說了傷,但今日駕馭棗紅馬時是全然不同的驗。

容璇并不後悔,總要出這一步的。

瞧人著傷還在想騎一事,祁涵的語氣很有幾分無奈。

他輕點的額頭:“這幾日安分些罷。”

郎櫻翹起,語氣卻:“臣妾知道了。”

腳踝了傷,容璇行走多有不便。在寢殿養傷的日子,空出的正好安心刺繡。

先挑好繡樣,最後擇了一塊天青的雲錦,對著午後的細細剪裁。錦緞上原有的暗紋已然很,容璇借了如意雲紋,預備順勢再繡上一條金龍。

繡房送來的線中,每四金線。許久未曾手,容璇難免手生。好在有自知之明,挑的是最簡單的龍紋,又請繡娘為自己打了底。最初一陣磕磕絆絆繡下來後,餘下的都順暢很多。

向菱在旁為娘娘整理繡線,忽地瞥見殿外向萍與示意。

放下手中活計,悄聲退下。

帝王踏殿中時,明窗下的郎手中捧了一面繡棚,正凝神刺繡。

天青的錦緞上,一條盤于祥雲間的金龍已經有幾分模樣,顯而易見這是繡與誰的。

容璇刺繡的技藝尚可,先前覺得繡工有些用,也是用心學了的。

盤算過去,按當下的進度,趕上萬壽節前綽綽有餘。

……

軒窗外春意正濃,休養了三五日,容璇腳踝的傷已基本無虞。

“陛下,宸妃娘娘的藥熬好了。”

書房中,侍藥盅。容璇接過,試過溫度正好,便幹脆利落地飲盡了藥,又含了片餞在口中。

痊愈,眼下端來的苦藥都是太醫開的滋補藥方,容璇便繼續喝著。

落回眼前的棋局,專心致志于破局之道。

祁涵喝藥從不怕苦,至多只是蹙一蹙眉。

“怎麽了?”

容璇落下一子,察覺到帝王目,好奇開口。

祁涵道:“只是發覺你喝藥甚嫌苦。”

他還以為那麽吃甜食的一個人,必定是嫌棄苦藥的。

容璇笑了笑:“有時候,有藥喝也幸福的。”毫未放在心上,“該陛下了。”

黑子很快落下,說是二人對弈,其實多數時候是帝王悉心指點。

過去教容璇圍棋的那位師傅自棋藝平平,況且教授的重點也不在棋道本。圍棋深,但姑姑們的意思只是將其當作閨閣中的一二趣,無需鑽研。

容璇縱喜歡下棋,後來也不得不擱置。如今再度拾起,興致未減。

祁涵自然不同。一國儲君,為他授業的夫子皆是朝中千挑萬選的人才。尤其他的棋藝承自國中聖手,那是旁人可遇不可求的機緣。帝王有閑暇願意指教,容璇怎麽看都是自己占了好

掌心握一枚白子,不免苦思。

很快又輸了一局,容璇不見氣餒神,由帝王耐心與複盤。

郎凝神聽著,目中盡數是專注與贊嘆,還有不加掩飾的崇拜之

帝王含笑,心下地升騰起愉悅之,無t可比擬。

白日的棋局到此為止,午後帝王要往馬場,一連幾日皆有馬球賽。勝者的彩頭之一便是此次的西北貢馬,世家子弟多有參與者。

容璇點頭:“這彩頭倒好。”隨口問一句,“那謝景和也要湊個熱鬧?”

忽而提起謝明霽,帝王拾子的作一頓,不著痕跡道:“他若參與,你可要去觀賽?”

棋子遲遲未落棋笥,殿中有一瞬的安靜。

容璇渾然未覺,對帝王的提議卻是敬謝不敏。

“臣妾先前看過一場馬球賽。”

在京西馬場,由瑞王府做東。若是去,瑞王府的管事會特意給留出個好位置。

容璇恰逢休沐,原本想在府中好生休憩,再清查賬目。不過那日後,想了又想,機會難得,最後還是決定湊熱鬧去馬球場一觀。

“結果那一場馬球賽,整座京西馬場人山人海,看臺上更是貴如雲。”

寶馬香車停于街巷,蔚為壯觀。

到得晚,好不容易由管事領著到了自己的位置,一問才知今日宣國公世子上陣,一時間觀賽者無數。

那日馬球賽的彩容璇著實記憶不深,看臺上一邊倒的狀倒是給留下深刻印象。

最後果不其然是謝明霽得了頭籌,回去路上遇見,他還特意與誇耀一番。

那洋洋得意的模樣,容璇橫看豎看,也沒看出謝明霽有哪一能引得貴們傾心。

洋洋灑灑說著,好似風吹霧散,帝王畔噙一抹淺笑。

容璇對馬球賽暫無興趣,借了一本棋譜,回明琬宮自行琢磨。

“陛下。”

秦讓送了宸妃娘娘出去,回來便見陛下坐于棋盤前,眉宇間俱是舒展之

“什麽時辰了?”

“回陛下,未時三刻。”

馬場中勝負還未有分曉,祁涵道:“半個時辰後,擺駕罷。”

“奴才領旨。”

鑼鼓聲散去,此次馬球賽,不出意料又是謝明霽奪魁。

九皇子祁潯年歲還小,尚未就藩。高臺上一片熱鬧之中,他笑著道:“西北貢來的駿馬,皇兄要賜予謝世子直說便是。其他人哪是他的對手,白白惦記一場。”

圍看的臣工俱笑起來,紛紛與宣國公世子道賀。

……

最盛之時,萬壽節將至。

陛下有旨意在前,今歲萬壽節一切從簡。免了群臣朝賀之儀,只在太極殿中設宴。

雖是如此,但王公百奉禮還是隆重,唯恐落于人後。

太極殿宴席從巳時中開始,未時一刻止歇。

儀元宮中上下忙碌,預備著今日的晚膳。

太後暫居頤安行宮,後宮無主。

“宸妃娘娘萬福。”

紫宸殿外,秦讓恭敬迎了明琬宮的儀仗。

萬壽日晚間的宮宴陛下亦下旨撤去,單由宸妃娘娘作陪,可見明琬宮寵遇之盛。

容璇下了轎輦,額前綴著的一顆明珠瑩潤生輝,堪堪可為郎作配。今日換一襲水紅錦繡百花霓裳,華繁複的繡樣,人的,被那張姣傾城的容盡數住,整座儀元宮仿佛霎時為之一亮。

因帝王喜淡雅之,容璇甚這般隨心所

晚膳預備得格外隆重,紅泥焙,八寶螃蟹清羹,酒澆江瑤,百鳥朝,囊盡山珍海味。

雖是帝王生辰,但膳房一早來問了宸妃娘娘想用的膳食。

容璇許久未飲酒,此番舉銀杯恭賀帝王嘉誕。瞧他自今日晨起便佩在腰間的一枚香囊,上頭刺繡著的金龍在燭火下熠熠生輝,貴不可言。

滿意自己的繡工,飲了三兩盞酒,頰緋紅。

用罷晚膳,祁涵留在紫宸殿中弈棋。

黑白玉棋一來一往,聲聲落子之中,夜幕層雲散去,月溶溶。

也不知是否是帝王有意相讓,今夜他落錯了三子。

儀元宮中備好了沐浴的香湯,夜風輕拂,夾雜馥郁幽曇芬芳。

容璇屏退了侍,慢慢解開了帶,逐一寬下華麗于

沐浴于漢白玉池中,自西山引來的溫泉水漫過如玉的,蒸騰起霞之

捧來三套寢,由著宸妃娘娘擇選。俱是上佳的綢質地,裁剪合娘娘量。

“便這套吧。”

系上錦扣,月白一在這般明麗傾國的容下都沾染上幾分豔

細細為娘娘篦著墨發,盤起後以一枚玉釵簪住。

玉質剔無瑕,燈火中蘊著溫婉華

赤足坐于榻旁,容璇自以為能夠無比平和的心緒,此刻竟有些不控制起來。

屏風外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紅燭搖曳,龍榻間說不清的曖昧旖旎。

玉釵被郎君信手取下,墨發如瀑般傾瀉。

帝王修長如玉的指節挑開系扣,容璇垂眸,月白的寢由他褪落,出大片白皙細膩的

春暖花開的時節,就這般由人抱去榻上,并不生涼。

錦帳中,郎君溫熱的手掌寸寸過,無可抑制的.聲溢出榻間。

沉溺之中,容璇想起四月的江南煙雨濛濛,春無邊。

雨打花,花蕊沾染上晶瑩珠,滴,由人采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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