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傾雪現在不想和凌雨軒吵。
沒有向著凌墨瀾，現在只想著腹中的孩子。
從來沒想過要和凌墨瀾有孩子，可是當知道自己腹中真的有個孩子的時候。
想保護他，這是作為人類的本能。
就算是最后不要這個孩子，那也是應該是由慎重考慮而決定的，而不是被人殺死。
“來人，送去手室。”凌雨軒喝道。
無影燈刺眼的白將手室照得如同冰窖。
駱傾雪被按在手臺上時，金屬臺的寒意過薄薄的病號服滲進骨髓。
“三爺，胎心監測顯示胎兒很健康。”醫生遞過報告單，“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連醫生都覺得很可惜。
凌雨軒掃了一眼，金眼鏡后的眼底全是狠，早沒了平日里的溫。
“考慮什麼，準備手！”
凌雨軒的話像冰錐釘進駱傾雪耳。
護士推來的械車上，麻醉針泛著冷。
“凌雨軒！你放開我。”
駱傾雪突然腳踹翻械車。
玻璃藥瓶砸在地上迸裂晶亮的碎片。
駱傾雪抓起手刀抵住自己脖頸。
刀鋒出的線像條細小的紅蛇。
“凌氏票今天已經跌了12%。”聲音發抖，眼神卻狠，“你想看明天頭條寫什麼？”
凌雨軒抬手示意保鏢退后。
他慢條斯理摘下手表，表面在無影燈下劃出冷弧。
“說說看。”
“‘新任總裁死孕婦’”刀尖又陷進皮半分，“或者‘凌氏繼承人弒親實錄’？”
珠順著鎖骨滾落，染紅凌雨軒親手戴上的鉆石項鏈。
醫生嚇得往后退了兩步。
凌雨軒突然笑了。
他扯開領帶纏住手掌，突然握住刀刃。
鮮從指滲出，滴在白瓷磚上像盛開的紅梅。
“你威脅我？”
駱傾雪聞到腥味混著他上的松木香。
“是易。”松開刀柄，“我用命換孩子活。”
手燈在睫投下影，像垂死的蝶翼。
凌雨軒甩開染的領帶。
“你以為敢報？凌家那麼好惹？”
“你剛上任，你以為你就能一手遮天了嗎？”駱傾雪道，“有多人暗中盯著你，等你犯錯？”
“燕城有多勢力，等著撲上來吃掉凌氏？”
“如果現在我死了，你覺得不會有人趁機而？”
“我是凌墨瀾的未婚妻，是半個凌家人！”
“老太太的死已經讓人外界議論紛紛，如果我再死了，你覺得你能得住？”
“三爺，人生不是畫畫。畫沒畫好，可以重畫。”
“你要是敗了，你將陷萬劫不復！”
凌雨軒不說話了。
駱傾雪很聰明他是知道的，所以他也不得不認真考慮駱傾雪說的話。
而且，他舍不得駱傾雪死。
他為了駱傾雪做了這麼多，現在功了。
要是駱傾雪死了，那這功的快樂將大打折扣。
“你把刀放下，有話慢慢說。”
凌雨軒的語氣，突然又變得出奇的溫。
“你說話算數？”駱傾雪道。
“算數。”凌雨軒溫道，“我不你。”
這時保鏢進來，“凌總，外面有人找。”
……
醫院走廊的消毒水味被一陣甜膩的香水沖散。
周靈汐踩著十厘米的JimmyChoo沖過來時，擺掃過急救推車，撞得輸瓶叮當作響。
“雨軒！”
張開雙臂就要撲進凌雨軒懷里。
凌雨軒側避開，金眼鏡鏈掃過撲空的手背。
“周小姐。”他指尖抵住肩膀，“注意場合。”
周靈汐的玫紅指甲掐進掌心。
盯著凌雨軒白襯衫領口的口紅印，那是剛才駱傾雪掙扎時蹭上的。
“手完了嗎？”突然拽住凌雨軒的袖扣，“你該怎麼謝我？”
凌雨軒甩開的手。
“我說了，注意場合。”
周靈汐突然笑起來，鉆石耳釘在冷下像兩滴淚。
低聲音，“三爺，現在用完了就想甩開？”
駱傾雪在手室門里看見周靈汐踮腳湊近凌雨軒耳畔。
“我爸好歹是燕城市長，最近可能還要往總統調。”紅幾乎上凌雨軒耳垂，“你確定要過河拆橋？”
凌雨軒突然掐住下。
“威脅我？”
他拇指碾過膏，將玫紅抹開猙獰的痕。
“我不喜歡被人威脅。”凌雨軒聲音又變和，“乖一點，好不好？”
周靈汐吃他這一套。
他是的偶像，只要他稍微對好一點，愿意為他付出一切。
突然踮腳湊近凌雨軒耳畔，紅幾乎上他耳垂：“我從總統府打聽到個有趣的消息。”
消毒水味混著上的晚香玉香水，讓凌雨軒皺了皺眉。
“說。”
“專機獲救名單里沒有凌墨瀾。”
“這我知道。”凌雨軒道，“這不是什麼新聞了。”
周靈汐，“但總統返程的隨行名單里也沒有他！但也沒有傳出任何人遇難的消息。所以現在凌墨瀾，是生死不明！”
尾音故意拖長，像毒蛇吐信。
凌雨軒猛地攥住手腕：“你確定？”
“疼！”周靈汐掙扎著亮出手機，“自己看！”
屏幕上赫然是總統府部文件：《專機事故獲救人員名單（完整版）》凌墨瀾的名字確實不在其中。
凌雨軒眉頭皺起，“那尸呢？飛了？”
“太平洋島礁搜了三遍。”周靈汐著手腕，“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二哥有可能還活著？”凌雨軒明顯覺自己的心跳加快。
“我不知道啊，這件事得問總統府的隨行人員。但這是最高機，普通人是無法打聽到的。”周靈汐道。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凌雨軒道。
“你不陪我一起吃飯嗎？”周靈汐有些不高興。
“我這兩天忙，回頭再說。”
“忙什麼？忙駱傾雪的事？”周靈汐更不樂意了。
“你不要瞎吃醋，我最近事多，回頭我再陪你玩，給你畫畫。”
聽到凌墨瀾有可能沒死，凌雨軒覺得還是要誆好周靈汐。
說不定還用得上。
“那你什麼時候才有空陪我？晚上你下班后，我來找你好不好？”
“白天你忙，我就不打擾你，晚上總可以吧？”
凌雨軒還沒說話，駱傾雪從手室出來了。
腳下不穩，差點摔倒。
凌雨軒趕沖上去扶住，“小心！”
周靈汐眼里快要冒出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