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晰眨了眨眼，退眼里的熱意。
對著裴若云關切的目搖了搖頭，“現在一點都不委屈了，真的。”
裴若云看著琥珀的眼睛，臉上閃過一恍然。
裴晰是真的和父親長得很像。
尤其是這雙眼睛。
澄澈，明凈，不染雜質。
讓人不自覺地想要保護他，可是恰恰是所有人都在被他保護和治愈。
看似文弱，實則比誰都堅強，也比誰都善良。
裴晰很悉裴若云的這種眼神。
帶著一點思念，好像過在凝視著什麼。
裴晰沒有，摟住裴若云胳膊的手更了些。
裴若云不著痕跡地回過神來，抬手裴晰的頭發，帶著熱熱的溫，“遇到什麼事都不用逞強，媽媽永遠是你堅實的后盾，知道麼？”
“嗯！”裴晰笑著點頭，眉眼微彎。
兩人沿著走廊剛走出兩步，就迎面看到匆匆而來的裴致。
裴致也看到了們，他怔忡了一下，似乎沒想到真的會見到裴若云。
然后他慢慢走過來，下頜繃得冷，不不愿地喊了一句：“媽。”
裴若云看了他一眼，輕聲“嗯”了一下。
剛才還頗為溫馨的氣氛，一時變得尷尬起來。
裴晰習以為常。
裴致對裴若云的態度一向如此。
兩聲“媽”已經算是流的極限了。
如果哪天說的話超過了十句，那一定就是吵架了。
要麼就是太從西邊升起來了。
裴若云早已經習慣裴致的態度，率先開口：“我聽說你在校際籃球賽拿了冠軍？恭喜。”
裴致把臉別過去，似是不屑，“都多長時間之前的事了。”
裴若云聞言，頓了下，輕聲道了個歉：“抱歉，當時應該給你發一個祝賀消息的。”
裴致哼了一聲，“誰要你的抱歉。”
裴若云看著他，斂了斂目，一時沒說話。
眼看著氣氛變僵，裴晰立馬出聲：“媽媽，你這次回來要在家里待幾天嗎？”
裴若云搖了搖頭，幫把耳邊的碎發掖了掖，抬起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抱歉乖寶，我要趕下午的飛機離開。”
果然，裴致聽到這句“抱歉”，又不屑地哂了一聲。
毫無意義的抱歉。
沒有任何用的抱歉。
“你照顧好你妹妹。”裴若云轉頭看著裴致，沉聲叮囑，“做好當哥哥的樣子，不要讓你妹妹反過來為你心。”
“不用你提醒我。”裴致很快答道。
他下頜繃得，似乎在忍耐著什麼緒。
-
裴若云直接從學校離開去趕飛機，中午三個人連一頓飯都沒吃上。
學校的辦事效率還算高，中午去午休的時候直接重新張了裴晰的獲獎名單，還有澄清公示。
但裴晰卻一直心心念念著一個人。
但是一整個上午，一直都沒見到他。
于是默默地上樓，去裴致的班級里找人。
趴在走廊的窗戶上看了一會，也沒看到屋里有那道自己想找的人影。
裴晰一轉頭，發現有個人正站在旁邊，和一樣彎著腰，學著趴在玻璃上看。
眼睛一亮，撲哧一聲笑了。
然后東張西一圈，直接拽著他的校服袖子，鬼鬼祟祟地把人拉到沒有人的樓梯拐角。
江承亦步亦趨，任由牽著走。
到了樓梯拐角，裴晰停下來，低聲音問他：“你昨天去找李一洺，怎麼不告訴我啊？”
江承一愣，他不想讓裴晰摻和進來。
這種事他自己去做就行了。
裴晰看到他表，就猜到他在想什麼。
輕聲道：“下次有這種事，你一定要先跟我說一聲。”
說完，又立馬呸了三聲，“不對不對，這話不吉利，沒有下次了。”
江承垂眸看著，被逗笑。
裴晰又想起什麼，踮了踮腳，朝他靠近些，聲音得更低：“你昨天打他了麼？”
江承眼中的笑意頓了下。
總覺得直接承認不是太好，于是他含糊地回答：“他弱不風的。”
被他一拳就揍倒了。
裴晰皺了皺眉，“你真的打他了啊？”
江承難得地反駁道：“他不該揍麼？”
“當然應該了。”裴晰點頭，“我就是怕他反咬你一口。”
“罵他幾句就行了。”又說，然后一臉好奇加期待地問，“你有沒有罵他？”
江承愣了一瞬，然后說：“有。”
裴晰眼里閃過一狡黠，“你罵他什麼了？”
江承抿了抿。
其實那段戛然而止的錄音，后面還有幾句話。
他的思緒被拉回到昨晚。
路燈下。
李一洺跌坐在地上，角掛著一跡，看他的眼神卻輕蔑，“我配不上裴晰，難道你就能配得上麼？”
“你不過是和我一樣，癡心妄想罷了。”
“咱們倆本沒有任何區別。”
江承面冷靜地看著他。
毫沒有被激怒的樣子。
過了幾秒，他輕哂，看著地上的人，眼神蔑然。
他夠不到，只會努力往上爬。
而不是把拉下自己的泥沼。
于是他冷聲罵道：“我跟你一點也不一樣，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