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煒霆蹙眉，“來福為什麼趕你出來？”
他已經覺跟陳靜慧有關系了。
霍英冬回憶，“他說什麼霍夫人，不讓我住，你還有別的親人？”
空的霍宅，除了沒有人味，什麼都有。
生活條件是不錯，但是還不如的地下室，至有一直流浪貓陪。
如他所料。
“去地下停車場選輛喜歡的車，晚上回去，誰再趕你出來，直接開除他，不用跟我商量。”
霍英冬不敢置信，仿佛收到了圣旨。
“來福在霍家任職快30年了，他也能開除嗎？”
他的眼眸一沉，“能。”
這一個“能”字，仿佛一言九鼎，分量沉甸甸的，霍英冬簡直寵若驚。
這是什麼霸總言小說里面才有的節，當了多年小人的，還能有這麼氣的一天。
要不是他已婚，他老婆又是溫淑風，和假小子的，完全相反，霍英冬真忍不住浮想聯翩。
鞠了一躬，“謝謝霍總，我一定會好好工作。”
霍煒霆看這副頹靡的樣子，連領帶都不會系，還是死扣。
“陳明。”
陳特助循聲過來，“霍總有什麼吩咐？”
他指了一下霍英冬，“晚上給送回霍宅，請個禮儀老師，教學規矩，一會兒幫把領帶重新調整一下。”
……
次日，霍煒霆和顧語檸吃完早餐，準備開車去接顧爺爺。
再次見到爺爺，比上次看見他時消瘦了一些。
關切道：“爺爺，您最近吃得不好嗎？”
后，明明已經恢復不錯了，顧爺爺神卻有些憔悴，“顧氏集團的事，我都聽說了，慈父多敗兒，老二和顧澤攜款跑去了國外。”
話到一半，爺爺說不下去了，越說心里越難。
去辦理出院手續，爺爺開始關切霍煒霆的恢復況。
“你的頭恢復怎麼樣了？”
他說：“好多了。”
顧爺爺點點頭，“年輕人，以后開車要注意安全，不要趕時間速度太快。”
霍煒霆但笑不語。
爺爺東西不多，顧語檸自己也能拎得，他還是上手要接過來。
“我來吧，外人面前還是繼續扮演好夫妻和睦。”
便松了手。
不管他怎麼說，畢竟他們還是夫妻。
開車，霍煒霆在副駕駛，爺爺坐在后排。
破產的事讓爺爺心里抑，但是老爺子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會自己慢慢調整心態。
“你們新買的車嗎？”
顧語檸握著方向盤，“不是，他換工作了，業績好所以公司送車。”
爺爺滿眼都是慈，和滿意的眼，“煒霆這個孩子有上進心，比我那幾個不爭氣的兒子、孫子，強太多了，但凡我的繼承人里有他這樣的孩子，都不至于造今天的局面。”
要是看顧家分崩離析的下場，霍煒霆又覺得這麼多年孤一人，是冷清了一些，倒也活得自在，沒有家族爭斗那些麻煩事。
老人家嘆了一口氣，“都怪我決策錯誤，白白浪費了語檸從霍那爭取來的機會，唉。”
爺爺越說越激，顧語檸忙道：“您別傷心，人本來就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也許是老天爺讓您晚年能休息一下。”
畢竟顧老爺子勞了一輩子。
就是不知道顧家別墅抵押出去，后續的錢怎麼解決，不過還得多加安老人家。
事已至此，顧老爺子也要往前看，“老頭子我晚年確實不幸，不過債務問題不用擔心，我還有幾套這幫白眼狼不知道的房產。”
比起顧家那幫狼子野心的人，爺爺更相信他們。
“我也不打算在煒霆的房子住太久，債務問題解決后，我就搬到我鄉下的平房去住。”
“如果微微不愿意跟我走，我就自己去，這件事你們兩口子要替我保，暫時也別告訴微微。”
爺爺應該是想了很久，才做了這個決定吧。
不管怎樣，他能放下來就行。
說：“您放心吧爺爺，我們肯定不說。不過，您一個人在鄉下怎麼生活？”
“微微以后也是要嫁人的，我不能一直帶著，村里的人都很樸實，一起打打牌，唱唱歌，互相也有個照應，你們不用太擔心我。”
爺爺還是一如既往豁達，會傷心，但是也會打算。
清城別苑。
爺爺再次夸他，“煒霆這孩子做什麼都沉穩，我老頭子三生有幸才能遇見你們夫妻，雖然顧氏集團破產了，日后你們要是有什麼經濟困難，也能來找我。”
霍煒霆淡淡一笑。
顧家老爺子還算理智，留了一手。
說：“公司的事理完，爺爺過好自己的晚年，每天開開心心就夠了。房子冰箱里沒有蔬菜水果，一會兒我們去買些回來。”
爺爺掏出一張銀行卡，“語檸，這個給你，已經白住你們的房子了，買東西這就別再花你們的錢了。”
“爺爺，吃飯買菜花不了多錢，您留著去村里養老時候，還得花錢。”
爺爺笑呵呵，眉眼慈善，“放心，夠花。”
……
顧語檸帶著霍煒霆去了菜市場。
霍煒霆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去市場。
“冰箱里都是空的，我剛看，包裝都還沒撕下來。”
畢竟是昨晚連夜搬來的。
“開發商送的，我也沒仔細看過。”
顧語檸說：“開發商還大方的，送的牌子都不錯，洗機還有烘干的功能，再買些菜，鍋碗什麼的，也就夠了。”
買了很多菜，拎著一個大大的菜兜子。
他是病人，主要負責一個陪伴，顧語檸全程自己買，自己提東西。
跟他比，型要小很多，上掛的像圣誕樹一樣，白皙的胳膊都被袋子勒出紅印了。
他實在不忍心，骨子里的紳士風度讓他開口。
“給我拎著，你買吧。”
別看不胖，胳膊偏細，但是有勁兒。
“我一個人可以。”
“既然是一起逛，我站在你旁邊什麼也不拿，別人會多想。”
說這話的時候，他冷沉的臉上竟有一不自在。
顧語檸淺淺一笑，沒想到他還在意自己男人的面子。
“那，給你這個，這個輕點。”
把芹菜、胡蘿卜那兜給他。
霍煒霆有種被當國寶的錯覺，面帶不悅。
當即奪過手中更沉的袋子，“都給我，你買就行了。”
這是他們第一次共同購，當他說——你買就行了，心里說不出來，暖暖的。
仿佛曾經那個霍煒霆，又重新回來了。
忽然一輕松，還有點不適應。
但是他堅決不讓再拎重東西，全部包攬。
霍煒霆確實比力氣大多了，那些東西拎在他手里，顯得特別輕松的樣子。
這一幕被外出的霍宅管家來福窺見。
他將夫妻購溫馨的一幕拍下來，發給了遠在墨爾本的陳靜慧。
看到照片的那一刻，陳靜慧眼底一暗，流出一種說不出的緒。
或許……
是失落，是不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