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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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看著面蒼白的月牙,眼底一痛。

但想到玄翼的威脅,只能咬著后槽牙,勸道,“小姐心,明早看到我們跪了一夜,一定會原諒我們的。”

“可倘若我們不跪……王爺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月牙不知想起什麼,眼底也閃過驚恐之

們這樣的孤,攝政王府每年都要收留一批。

可王府那種吃人的地方,又豈會養閑人?

私算計……一波接一波。

們同年進府的有五十多人,可到頭來, 只剩下十幾人活到了現在,為了有“價值”的奴才,有了所謂的去

“姐姐,月兒知道了。”

月牙狠狠去臉上快凝結冰的眼淚,直了脊背,一地跪在那里。

吱呀——

門被推開。

云清絮不可置信地看著跪在門前,雪落滿了雪人的姐妹倆,面驟變。

“你們瘋了?!”

急忙沖過去,幫兩人撣去上的雪花,要將姐妹倆拉起來。

可兩人的,卻像是被定在原地一樣。

柳葉看著云清絮眼底真切的關懷之,有些難地別開臉,“小姐,你若非要趕我們走,我們愿跪死在門前。”

經此一事,月牙也像是長大了一樣,順著柳葉的話,說道。

“反正是爛命一條,連小姐也不要我們了,我們就在這里跪死吧。”

云清絮氣得眼眶發紅,“你們在干什麼?!跟自己的過不去嗎?倘若你們去世的爹娘知道你們這樣糟蹋自己,們心里該有多難過啊!”

提起爹娘,柳葉眼底的堅定之更重。

只有王爺才能幫們復仇,必須按照王爺的吩咐行事。

“小姐,爹娘早就死了,您放心,您若不收留,就讓奴婢跟月牙跪死在這里吧。”

“你!”

云清絮氣得口發疼,正要再勸時,忽然看見對面的宅院,燈大亮。

接著,兩個穿著灰的仆從,抬著一個擔架從里面出來。

擔架上,死去許久的虞掌柜,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云清絮還未開口,年的月牙沒有忍住,尖出聲,“虞掌柜!”

下一刻,月牙的被柳葉給堵住。

可那一聲虞掌柜,卻像一道驚雷,劈開了困擾在云清絮心底的所有疑問。

踉蹌后退兩步,子撞在木門上,撞下了一層落雪。

那雪花鉆進脖子里,涼的滲骨。

想明白了很多事

月牙和柳葉,認識虞掌柜。

虞掌柜是攝政王府的人。

當初在街上,之所以買下月牙和柳葉,也是因為玄翼出面,為了不讓這姐妹倆,步自己的后塵才買的……

那次宴會,玄翼莫名其妙地出現。

兄長獄后,柳葉和月牙自作主張,跑去攝政王府尋求幫助。

如今……又以命相,跪在這里。

原來,從頭到尾,走的每一步,都在玄翼的手掌之中,被他玩弄。

上一世,他已經把了那樣。

這一世……為何還不肯放過

云清絮深吸一口氣,強住心頭的痛意,看向那面惶然的姐妹倆,“你們是攝政王的人,對嗎?”

月牙自知失言,低著頭不敢再說話。

柳葉眼見瞞不住了,噗通一聲,開始拼命地磕起頭來。

“求小姐寬恕……”

哀聲道,“王爺有令,若奴婢跟妹妹沒辦法進府伺候您,便要殺了奴婢跟妹妹……”

“王府就是一個魔窟,奴婢死不足惜,可妹妹還小,應該有的人生啊……”

柳葉藏了家破人亡的真相,抓著云清絮的肋,開始求饒。

“小姐,奴婢和妹妹雖然是王爺的人,可云府以來,對您和公子沒有半點私心啊!”

“若您將奴婢和妹妹趕出府……我們再無活路了啊。”

“小姐,求您看在這段時間的朝夕相上,給奴婢和妹妹一條路吧……”

以頭地,不過幾下,已鮮淋漓。

一旁的月牙有樣學樣,也力地在地上磕起來。

云清絮見狀,心臟狠狠揪著,幾乎不能呼吸。

想起了自己也曾抱著淵兒,這般懇求王府的嬤嬤,求們給淵兒找個大夫。

可最后,淵兒在懷中一點點死去,也沒能跪開那閉的院門。

重來一世,將心比心……

又怎忍看這姐妹倆丟了命!

云清絮閉上雙眼,掩去眼底的疲憊和痛意。

“算了,你們起來吧。”

“我不趕你們走了。”

“回去收拾一下,找傘找馬,再準備些糕點,我要去探兄長。”

卑微如,跟攝政王府比起來,猶如蜉蝣撼樹。

今日趕走姐妹倆,明日說不定就又來了其他人。

玄翼既然想監視,自然有一萬種方式來監視。

累了,不想掙扎了。

倒要看看,玄翼這般費盡心思,到底要從這里得到什麼!

……

柳葉和月牙找的馬車還沒來,對面府門前,已停了一輛青棚馬車。

那死了許久的虞掌柜,被抬上了馬車。

隔這麼遠,云清絮都能看到脖子上的勒痕,死不瞑目的雙眸里,盡是絕和恨意。

云清絮不知為何,打了個哆嗦,裹上的披風。

虞掌柜,為何會住在對面?

又是被誰給殺的?

搬來,對面一直門庭鎖閉,這是頭一次見對面開門,沒想到,竟然開門抬了出來。

罷了。

如今難保,還是去探兄長要

……

“你這個畜生!”

宮苑深,尖銳的聲在樓闕之間回,帶著滲人的恨意。

“我要殺了你!”

林婉如舉著不知道從哪兒奪過來的鞭子,狠狠在那被在地上、彈不得的云清川上。

那姣好溫似滿月的側臉,被破碎的花瓶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紅的,順著傷口往外涌。

,迷失了的理智。

手持鞭子,聽不進所有人的勸告,誓要用鞭子,將躺在地上的云清川活活給死。

一鞭下去,皮開綻。

兩鞭子下去,傷可見骨。

那黑玉鋪就的地面,被暈染出一道又一道的痕,男子的發上、上、臉上……盡是傷口和鮮,早已辨不出本來面目。

可從始至終,他未曾過一句痛。

黑白分明的雙眸,冷津津地盯著那面目猙獰的林婉如,不,恍若在嘲諷的失態和崩潰。

果然,林婉如看到那樣的眼神,心中更恨,手中的鞭子一扔,旁的宮

“有沒有帶倒鉤的鞭子?本郡主今日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慘白著臉,還未回答,外頭忽然傳來宮人驚恐的聲音。

“奴才參見陛下……”

“參見攝政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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